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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启源

胧月看着眼前的石碑,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是不是感觉很亲切?”官恩阳握着那散发着七彩光辉的石碑,有些感慨地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任何身怀华夏血脉的人都会对它感到亲切。”

官恩阳轻轻将石碑立在面前的虚空,石碑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所托起,静静地漂浮在胧月面前。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晕交替洒在胧月的脸上,将胧月从滞愣中醒过神来,“胧月,抓住石碑。”官恩阳对胧月说道。胧月仔细打量着石碑,感受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对石碑的欢欣雀跃。她伸出手,握住了停在空中的石碑。

胧月的瞳孔瞬间扩大。在她接触到石碑的一霎那,身边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坍塌崩碎,胧月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人用细小的锁链捆住了每一条肌肉和骨骼,动弹不得的她看着眼前的父亲的化为无数闪着银光的尘埃,缓缓地融入了身边的正在碎裂成同样银色尘埃的世界碎片之间。与此同时,一股疲倦的困意如水银般无孔不入的渗入胧月的脑海,像是有慈祥的女人用温柔甜蜜的声音在胧月的耳边哼唱着入睡的摇篮曲,倦意如同潮水一般,好像没有间隔一般不断地冲刷着胧月强撑着的意识。

“好困,好想睡觉,不行,我不能就······

胧月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眼中的世界逐渐虚幻,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色,像是皎洁的月光,又像是醇厚的牛奶,还像是灿烂的银丝。终于,在白色的世界里,胧月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回归于混沌,一切都陷入黑暗的掌控。

“真是不容易啊。”官恩阳紧绷的身躯终于松弛了下来,水蓝色的光宛如灵巧的丝线,在他的身后交织最后编成一把水蓝色的椅子。官恩阳坐在上面,脸色显得有些疲惫。从胧月接受石碑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通常来说,觉醒并不需要特别的仪式。所谓觉醒,便是激活人血脉中的神性。神元,作为神要想生存所必不可少的特殊物质,在有神元的地方生活,血脉中的神性会在潜移默化中自动被激活。而凡界几乎没有神元,因此几乎不可能有人在凡界觉醒神性。混沌界是凡界跃升至神界的中间状态,神元分布不均匀,但也是能完成神性觉醒只不过时间要长一点。而在神界,神元的含量极为充沛靠血脉中的神性根本无法在神界生存,这时只有将血脉洗礼为神脉,才能真正获得完整的神性成为所谓的神。因此在神界,神的孩子出生便是神,先天神脉的孩子完全不用考虑觉醒神性。因此在神界,也是没有人觉醒神性。

胧月此时进行的还只是最开始的神性觉醒,可是对于从未受神元温养过的胧月来说,突然让神元进入身体还要马上完成神性觉醒,是相当有危险的。这一点作为胧月的父亲官恩阳也是明白,所以他并没有采取神元来为胧月完成觉醒,而是使用了一种比神元觉醒更为特殊的方式,那就是利用启源石。启源石中所蕴含的启源之力,是神界中最为古老的力量,一个世界从混沌起始,一直发育到神界,每一次跃升,都会溢出启源之力。这些溢出的启源之力有的固化为石,有的液化成浆,形态多种多样,而用来为胧月觉醒神性的,则是最为纯净的启源石。启源之力对所有的生物都是有着极大地裨益,它凌驾于所有由神元组成的神力,却一点也不霸道。相反,启源之力是一种非常温和的能量,会以诞生一个世界的胸怀,包容一切。而每一块含有启源之力的启源石,毫无疑问地,每一块都是极为珍稀,这些倒都是后话了。

原本,官恩阳手上一共是有着三块起源石碑,分别放在了自己和古乾古璃身上。古璃的那块交给了凌。古璃的本意是想,如果到了走投无路的危机关头,通过破坏石碑的方式强行使用启源之力。启源之力作为世界的本源,对于一切只要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都有着极强的压制作用。即使是神,冒犯了启源之力,也难逃被压制,甚至是被抹去存在。而握有启源石碑的胧月三人,古璃想,以启源之力的温和,就算由于强制激活启源之力会造成伤害,作为起源石碑的持有者,平分到胧月三人身上应该伤害应该是微乎其微的。对战泰坦,要是古璃手中持有启源石,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知。可是由于地狱三头犬刻尔伯洛的突然杀出,导致启源石不知为何,被凌一个人给强行激活,最后由凌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伤害,导致凌的视觉和几乎全部的行动能力都被启源之力给封住,这还是因为凌是启源石的持有者,不然的话,结果绝对要比现在更为严重。

如果想要救凌和怜,依靠凡界的医疗肯定是行不通的。人类的科学,是用来研究世界乃至宇宙的法则,而凡界离着混沌界还差着档次,那更不要说神界了。因此,想要救活垂死的怜,恢复被启源之力封印的凌,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两人都拥有神性。神性的本质是不朽,拥有了神性便不会轻易死去。怜和凌虽然无法自主完成觉醒神性,但是和他们血脉相连的胧月却没有问题。而觉醒的方法便是,通过牺牲古璃和古乾的肉身,分别作为连接胧月和凌,胧月和怜的通道。而古乾和古璃由于存在特殊,失去肉身仍然能够维持存在,只不过没有了肉身,行动难免要受到制约。

现在胧月已经接受了启源之力,觉醒只是时间问题。官恩阳看向化为虚影的古乾和古璃,示意他们也可以开始了。

古乾和古璃相互看了看对方,眼神都有些依恋,三人都是知道,肉身一旦作为连接血脉的通道,古乾古璃和胧月他们可没有血缘关系,觉醒结束,两人的肉身都将被启源之力所抹灭。但是,为了孩子,就算灵魂也要被抹去,古乾和古璃也心甘情愿,关心胧月他们的并只是作为他们父亲的官恩阳,这些年来,古乾古璃也早就把胧月,凌还有怜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又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呢?

黑色和白色的气流缓缓地从古乾古璃的脚边渗透而出。黑色的气流宛如温润如水的轻纱,一揉一卷都透露着灵动和轻柔。一缠一绕,一朵巨大的莲花贴地缓缓地张开了花瓣,露出了里面精致的莲台。白色的气流好似天空中游翔自如的游龙,一腾一跃之间,那股子游戏天地之间的高傲和不羁挥洒的淋漓尽致,龙潜于水,华为一朵巨大的白色梅花静穆的开在那朵黑色莲花的左边。

古璃古乾分别引导着黑白两朵花,官恩阳手中水蓝色的光晕向外铺开,深不见底的漩涡从地面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一团水球,里面封着重伤濒死的怜。

此刻的怜浑身苍白像是一个瓷娃娃,这是由于失血过多所导致。一丝不挂的身体上,腹部被刻尔伯洛刺穿的的巨大伤口触目惊心。身上的血污和尘土虽然已经被官恩阳用水元素洗净,但是怜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处于濒死的虚弱。不过,令人有些惊讶的是怜额头的正中心,一只赤金色的竖瞳光芒闪烁,,仔细观察怜还会发现,怜雪白的肌肤上,都好像覆盖着一层赤金色的辉光。那竖瞳正是来自于巨人王泰坦。

泰坦作为奥林匹斯巨人族长,拥有的是巨人族中最强的王族血脉。奥林匹斯巨人族的历史极为悠久,巨人族又分为两大部落,分别是百臂巨人部落和独目巨人部落,泰坦的父母曾经是两个部落的首领,诞生下的泰坦除了继承了巨人族必有的力量天赋,还兼有百臂巨人的治愈天赋以及独目巨人的全知天赋,凭借着尊贵的身份和强大的天赋,泰坦将两大部落合二为一,成为了第一位巨人族历史上第一位巨人王。当年宙斯三兄帝为了得到强有力的武器用来推翻父亲,曾经向泰坦所率领的巨人族求助并许诺泰坦,如果宙斯能够成为新一任神王,就用神王契约解除当初第一任神王乌拉诺斯对巨人族施加的永远不能离开冥界的诅咒。巨人族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是铸造和建造的大师。而能离开冥界去到奥林匹斯山和神灵海则是历代巨人部落首领梦寐以求的夙愿,有什么东西比自由更令人向往呢?于是,在泰坦的率领下,巨人族不仅为宙斯提供了无数强大的兵器,其中还包括宙斯三兄弟的装属武器;泰坦的巨人族也成为了宙斯在冥界中一支强有力的军队。那一场战争持续了许多年,无数的族人相继死去,终于,泰坦击败了以父亲克罗诺斯为首的第二代泰坦神,接手过奥林匹斯神界的神王契约成为了新一代至高神王。可是当泰坦想找宙斯兑现当年许下的承诺时,宙斯却并不想履行当初的约定。宙斯让哈迪斯将泰坦囚禁在冥河边上的监狱,并以泰坦反对自己的统治为由,将巨人族剩下的族人发配去看守关押着的提坦神,这样一关就是几千年。直到奥林匹斯山被华夏神界攻陷,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解除了对自己的封禁,并让他利用全知的天赋,去凡间寻找逃离奥林匹斯的哈迪斯残众。白衣男子承诺,事成之后,他不但会帮助泰坦找到曾经的族人,还会完成当初他带领巨人族离开冥界的心愿。丰厚的条件加上本就无路可走,泰坦最终答应了白衣男子的请求。可是到了凡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全知之眼被压制的很厉害,找了许多地方,他都没有感知到和神有关的痕迹。加上凡界没有神元补充,很快泰坦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这时,泰坦突然感知到一个区域有着极为隐晦的神力波动,很显然,这肯定是有神界的人不希望自己被发现而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倒不是说这个人不小心,关键是泰坦巨人王的全知天赋对于所有隐匿技都有着极强的克制。黑暗再黑,但就算是一丝细微的光亮也会让黑暗无所遁藏,没想到,泰坦等来的并不是哈迪斯而是自己的死亡。

为了给怜续命,官恩阳强行挖出了巨人王血脉的精华—泰坦脑袋中心那一只巨大的竖瞳,泰坦之眼。泰坦的天赋神性除了全知之外,还有力量和治愈。官恩阳用从古乾的那一根启源碑,将泰坦之眼反复提纯,最终融入了怜的眉心并不与怜的肉体灵魂发生排斥。那可是一整根启源石,就用来提炼简直是天大的浪费!可是怜的身体脆弱的根本无法接受强大的启源之力,官恩阳也是万分无奈之下,才用融合泰坦之眼这种方法来获得泰坦那治愈的天赋从而维持怜奄奄一息的生命。

官恩阳分出一只手,一团透明的水球泛着水蓝色的光晕,将躺在一边的凌包住。

“别害怕,是爸爸,不要担心·····官恩阳一边安慰着因为突然被举起而有点惊讶的凌,一边指挥者两团水球。分别承载着凌和怜,轻轻送到由古乾和古璃凝结而成的黑色莲花和白色梅花之上。

“开始吧。”官恩阳对古乾和古璃说道。

一旁手牵手站着的古乾和古璃朝官恩阳点了点头,两人牵着的手高高举起,整个教室一瞬间被水蓝色地光芒灌满,无数灰色的丝线由两朵巨花的底部不断喷射而出,牵缠在胧月的身上,不一会儿,胧月就被灰色的丝线缠绕,形成了一个灰色的大茧,七彩的光芒忽闪忽闪,恰似包在茧中胧月的心跳。

“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官恩阳起身,身后的椅子消失成为蓝色的光点。古乾和古璃冲着官恩阳微微一笑,身影逐渐虚幻黯淡,最后化成黑白两道气流融入那把奇异的锤镰之中。

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官恩阳抓过锤镰放在身后,缓缓走到教室讲台所在的位置,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的。官恩阳把手轻轻地按在讲台中一个浅浅的凹陷上,水蓝色波纹从掌心向外辐射,整个教室,不,是整个重生学院,都缓缓地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

“咔嚓”

黑漆漆的宫殿,一位坐在上位宝座上的的白袍男子缓缓的伸出手,一块雕刻着巨大瞳孔的石符应声碎开一道裂纹。

“哎······白袍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巨人王啊巨人王,这么简单的任务你都做不好,你真的是锻造出雷霆的人吗,罢了罢了······

白袍男子将石符丢到一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一个身着白甲的随从从后面的黑暗悄悄走出轻声问白袍男子道,“老大,现在泰坦已经死了,那些我们救出来的巨人族怎么办?”

“都给他们放了吧,泰坦已死,那群巨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是。”随从恭敬地朝白袍男子鞠了一躬,随后又缓缓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泰坦,不守承诺的人,是你。

黑暗弥漫,闭着双眼的白袍男子也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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