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就这么死了,县衙里的人一时间心情都有些复杂,所有人都知道刘健是死于自杀,而且都知道在刘健临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张权,这让那些平时与张权称兄道弟关系火热的官吏们,再看张权时,眼神中多了几丝敬畏,大家现在知道这小师爷不只会跟大家聊天胡侃,称兄道弟,还会让人变成一具尸体。
而张自清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象征性的叹了两声,就直接交给张权去处理了。
倒是有一个人在知道刘健自杀的消息之后,变得兴奋起来,那就是京城来的翰林大学士周仁德,这货憋了多日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渲泄的地方,隔日就把几本地位官员和张权都叫到漳南县最大的酒馆之中大摆谢罪宴。
等众人坐好,酒菜上齐之后,周仁德率先端杯起身,尖声尖气的道:“各位大人,刘健之死让本官深省啊,想想先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各位了,现在本官知道原来刘健是为了污陷张大人故意给本官透露了假消息,才让本官在第一天来漳南的时候就出现了判断上的失误,这些天来本官一直自责不已,不过现在总算一切真相大白,本官在此向几位赔个不是,并且衷心感谢几位给本官一家报了大仇,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在场的几人听的心里都是一阵暗笑,这周仁德倒真八面玲珑,这些天为了向众人示好,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死了个刘健他又请客吃饭又是谢罪,实在让人想怪他也怪不起来了。
“呵呵,周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其实这次的事情能够真相大白,还多亏了张师爷,如果不是他发现了刘健在背后搞鬼,我们也还一直误会大人呢。”秦羽做为本地官员的代表起身笑道,而刘猛和张自清自然也是随声附合。
“对,对,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张师爷,来,我再单独敬张师爷一杯。”周仁德点头笑道。
张权看着周仁德那娘们一般的模样,差点没吐出来,赶紧起身阻止他继续表演下去:“呵呵,大人,你这真是折煞张权了,属下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实在担当不起。”
敬完张权,再接着周仁德是敬了这个敬那个,一直到敬完一圈之后,这才重新坐了下来道,露出‘妩媚’一笑道:“咯咯,各位大人,算算我和李大人来漳南县也有十几日了,现在案子基本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今天不如大家就各抒己见,将此案了结起来如何,这样我和李大人也好安然回京了。”
几位本地官员听的都是一愣,不过随即明白了周仁德的意思,看来周仁德这么多天还是不甘心把金兵的事全部背在身上,不过众人也无所谓,周仁德是京官,又是这次的监察使,本来谁也不想得罪他,现在只要他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倒也乐观其成,所以都是微微点点头:“好,只是不知道周大人对此案还有什么看法吗?”
“唉……其实这一阵子本官对这次的金人潜入的事情仔细考虑了一下,而且听说这次金人一路行来还联系了不少匪帮,所以本官总觉得他们这次来漳南找我周家寻仇只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的一种做法,更大的阴谋应该是想在我中原发展他们的势力,特别是我听说金人还让联系的匪帮为他们筹集粮草,这就更证明了他们的另有所图,不知道各位以为有理否?”周仁德娇声叹道,那表情就跟一个**死了老公一样。
“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其实下官等一直也觉得此事蹊跷,只是一时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没想到大人来此几日就能得到这么多重要的信息,真是让下官等自愧不如啊。”秦羽点头说道,而其他几人见秦羽都这么说了,也是一个个跟着点头称是。
只有张权心里却开始犯起了嘀咕,这秦羽和周仁德一唱一喝,怎么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呢,而且那些金兵的信息除了他,就只有张自清、秦羽还有刘猛知道,现在却从周仁德的嘴里说出来,到底是谁又给了周仁德这些消息吗?
“张师爷,此次周家血案的侦破,你可谓出力颇多,而且又是你第一个发现了金人的线索,这才能让金人伏法为我周家满门报了大仇,本官此次向朝庭请功之时,一定力荐张师爷,让你这样的人才发挥更大的作用,来,本官再敬你一杯。”正在张权疑惑的时候,周仁德那娘炮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周大人,你如此栽培张权,真让属下感动万分,不过大人请放心,属下以后一定为朝庭尽心尽力。”张权赶紧装出一脸感动的回应着。
不过心里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今天这场谢罪宴,应该是秦羽、周仁德商量好的,甚至就连李彦没准也参与到了其中,不然的话周仁德完全不应该对他这么主动,应该是知道了他在这次案件中的位置,有求于他。
而且张权也隐隐猜到了这里面的意味,李彦和周仁德已经在漳南县这么多天了,但一直没有结案,应该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金兵的事情如果真定性为周家引来的,那么周仁德回京之后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是有人保他,也必然引的当朝天子烦感而变得仕途灰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真的把金兵的潜入说成是另有所图,周家就成了金兵欲盖弥章的借口,而周仁德也就成了真正的苦主,没准到时候还能得到朝庭的一点封赏。
至于说秦羽配合这两人做戏,应该是他们背后的大人物或者说是李彦授意的,毕竟双方靠山都不弱,而且在朝中又同为奸党,应该是不想把事闹大,才出了这么一个万全之策。
不过这样的结果张权倒也无所谓,而且他觉得比较接近现实,毕竟金兵潜入中原的目的他是最清楚的,完全是想控制一些匪帮筹粮,同时在中原扎下根基,当初在周仁德和李彦面前歪曲事实,只不过是为了让本地官员们保身才把责任完全推到了周家的身上,现在也总算是拨乱返正了。
另外这样一来整件事情也算是完美了,本地官员既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周仁德也可以继续扮演苦主了,到时候该封赏的封赏,该嘉奖的嘉奖,可谓皆大欢喜,只是周仁德到底再让他做什么事呢?
果然就在张权饮完一杯之后,周仁德又为他倒了一杯道:“张师爷,其实案件中还有一些小事需要你好好费点心,不知道张师爷,可愿意否?”
“周大人实在太客气了,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就是,只要属下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张权非常坚定的道,心里却开始谨慎起来,他知道周仁德让他干的事,一定是其他官员不好意思干,或者说不愿意干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一定也有一定的风险性。
“咯咯,张师爷果然豪爽,其实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在巢灭金兵的时候搜集了不少证据,所以我就是想让张师爷帮我找找,看看有没有能够证明金兵此次真正目的的东西,就像是上次的密信那样的东西也可以嘛,你也知道,外族的兵士潜入到我们大宋领土,这可是天大的事,本官做为此次的监察使不得不小心谨慎啊。”周仁德表情跟拉客的**一样笑道。
一句话让张权全身全寒,不过也完全人证实了自己前面的猜想,‘密信’的事情决对只有秦羽知道真相,就连刘猛和张自清一直也认为是张权上次是在秦羽的授意下那么做的,可是现在周仁德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除了是秦羽已经向周仁德说了关于金兵的情况,根本不会有其它可能了。
但张权估计秦羽应该还不至于傻到把当初密信的真相也全部告诉周仁德,所以倒也不是特别担心,只是下意识的把眼神转向了秦羽,他现在要看的就是秦羽的态度,毕竟伪造这种信件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搞不好以前经营的一切就全白费了,不找个靠山可不行。
而秦羽当然也看到了张权的表情,随即淡然一笑道:“张权啊,你回去之后就好好找一找嘛,你放心周大人不会那么着急的,两三天,三五天找到都可以。”
“对对,张师爷不必着急,只要找到就行,而且本官保证,只要你能找到这种重要的证据,我一定在朝庭面前为你请功。”周仁德也赶紧附合道。
张权听了两人的话总算是点了点头道:“是,大人,属下一定尽力去办。”不过心里却也下定了决心,今天宴后无论如何也要找秦羽谈谈,因为现在他真不知道秦羽是什么态度了,竟然答应让他去做这种事,要知道原来的一封密信还可以说是偶然发现的,可是如果这会再造出一封来,那简直有些太荒谬了。
而周仁德见张权答应了下来,表情更加放DANG起来:“咯咯,张师爷,这里又不是朝堂,不用大人大人的,快快坐下,听说你是秦大人的学生,而我跟秦大人也算是至交好友了,他的学生就是我的学生,今天我还带了件小礼物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