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即逝,一眨眼的功夫,柳天鸣等人离开青牛镇就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离那边塞也就越来越近。大部分人都是表情凝重,忧心忡忡,也有一些人一开始上路的时候满脸愁容,可离边塞近些了,却是平静至极。
至于柳天鸣,一路上情绪都没太大的波动,至少他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那燕冬山看着的表情又有了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想必这位是认为离边塞近了,留给他柳天鸣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此时此刻,柳天鸣更加肯定自己被充军,确实跟燕家有关。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苦笑,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家里有兄弟三人,偏偏选中自己跟那个燕雪菡订下什么婚约,就是那破玩意,害的自己在其他同龄人可以跟着长辈习武的时候,却被丢进了私塾,别人上山打猎的时候,自己还的在私塾里摇头晃脑,现在还被充了军,哎,这哪里是婚约啊,分明就是一张索命符啊,也不知道,那燕家这次收到信之后,到底会不会答应解除婚约。
一想到这些,柳天鸣就忍不住眉头紧皱,害得那位燕冬山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生死了,如果让他知道柳天鸣更加迫切的希望燕家解除婚约,就不知他到底会有何种表情?
而在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越国京城内,一个看上去很是儒雅的中年书生正坐在一太师椅上仔细翻看着手里的一封书信。
“老爷,这柳家怎么又来信了,该不会是那柳汉想求你,把柳天鸣那小子的名字从征召令上划掉吧?”中年人的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妇人,她见这男子一直不作声,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而那中年人听后,却是浅笑一声,将那书信把桌上一放,淡淡的开口说道:“当然不是,估计这个时候,柳天鸣都已经快到边塞了,划掉他的名字根本就没用。”
“呃,那他来信说什么,该不是就是寒暄一下吧,哦,我懂了,他是想你对那柳天鸣多照顾一番对吧,嘿嘿,他也不想想,柳天鸣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名单上,哎呀,也还好是你堂哥当镇长,那名单正好由他来负责,否则咱们如果不想辱没了我们燕家的名声的话,就得多几步弯路了。”
那妇人自顾自的说着,因为来信内容被自己猜了个正着,还在为自己得意了,却不料身边的中年人却突然冷哼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接着却又是一声轻叹。
“老爷,你怎么呢,该不会是心软了吧?”那妇人见状,连忙走到了中年人的旁边,她见中年人面无表情,有点不知所措,更是害怕这人突然反悔,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庭院,接着说道,“老爷,您看,这院子,这宅子,是青牛镇能有得吗,他柳家的一个穷小子能配的上我们家菡儿吗,更何况我们家······”
那妇人还欲说下去的时候,那中年人却突然摆了摆手,打断她开口说道:“柳家不是要我们照顾柳天鸣的,而是告诉我们他们柳家想要解除婚约。”
“哦,这样啊!”妇人听后,眉头一挑,显然很高兴听到这种消息,然而这高兴很快便被中年人的一席话冲散了。
“你先别高兴,这件事我自然不会答应,婚约虽说是要解除,但不能这样了事,如果我们这样做了,不就是摆明柳天鸣被充军是我们搞的鬼吗,而且柳天鸣今年也就十四岁的样子,再加上他还是一个书生,到了塞外,可谓是九死一生,到时候也就不用我们解除那婚约了,就算他大难不死,我也有办法让他一直在塞外待下去。”中年书生说完,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
“那咱们不这么做,柳家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呢?”
“哼,你以为我会让我那个堂哥白白的当那个镇长吗,既然是他写的名字,自然由他背这黑锅了,我会回信一封,说自己根本不知此事,可能是我堂哥搞个鬼,更何况这些年我堂嫂也一直在怂恿我们把菡儿重新许配给她的外孙,想必那柳汉会信上个七八分吧,这样一来,我在青牛镇的名声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哎呦,这法子是好,但是你用得着这么麻烦,一个小小的青牛镇,用得着你这么在乎吗?”
“呵呵,人言可畏啊,再说了我那堂哥之前待我如何,你又不是不知,这黑锅能让他背,我自然会让他背,否则我扶他当那镇长干嘛,只不过,柳汉确实待我不薄,若不是他多次慷慨解囊,恐怕我连你都没法娶进家门,更别说有今日了,这样吧,这件事情之后,我保他柳家三代以内再也不会有人被充军塞外了,也算是我还了他的恩情。”
中年人说完,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而那妇人听了,也没太在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突然说了一声,“其实柳家也不能怪我们什么,我们家菡儿现在都是雪隐宗的弟子了,以后是要得道成仙的,他们柳家的那个穷小子,凡人一个,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家菡儿吗?”
“哈哈,这倒也是,没想到我们家菡儿竟然能有如此这般造化,想必以后我们燕家在京城定会飞黄腾达。”
“那肯定是了!”
夫妻二人说完突然爽朗大笑起来。而此时,在这座偌大庭院的一角,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突然睁开了闭上了许久的双眼,虽说距离有点远,但刚才的那番话语,她却是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
等四周都安静之后,她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花花草草,喃喃细语道:“柳天鸣,原来他叫这名字,这人因我而死,好像不太合适呃,哎,可我做得了什么了,要怪就只能怪,那纸婚约订下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更无法左右,至于想让我嫁给你,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