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眼就到,柳天鸣也早早的收拾好了行囊,因为不想打扰家人,他没打算和同村的人一起走,起了一个大早,想一个人偷偷的离开,然而家里的其他人却起得更早,一走出房门,便看见了平时最爱睡觉的二哥坐在门口打着哈欠。
“三儿啊,路上一定小心啊,不要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到了边塞,能躲就躲,千万不要逞强啊······”
刚刚迈出家门,柳母就一直在叮嘱柳天鸣,让他千万小心,柳天鸣听着,没觉得丝毫的不耐,心中也是隐隐作痛,虽说好儿郎志在四方,他也曾有外出游历一番的想法,可如今真要离家了,他也很是不舍。
这一别,至少得等五年的光景,才能见到这些至亲,而且,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娘,您放心好了,三儿知道,五年之后,三儿一定会回来的!”柳天鸣看着自己的母亲,微笑着说道,柳母低头答应了一声,接着却又低下头,忍不住老泪纵横。
“哎呀,这老婆子,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三儿不是说了嘛,过了这五年就会回来的,三儿啊,这五年你可得常给家里写信啊,好让家里人知道你在塞外的情况,有什么事可一定不要瞒着我们啊!”
安慰了自己的妻子之后,柳汉又忍不住扭头对柳天鸣嘱咐了几句,柳天鸣听着,也连忙点头答应,看着母亲的眼泪,他也是无能无力,只能在心中祈盼这五年自己能平平安安的,这五年,会很快就过去。
“三儿,这是我和你二哥昨天打的一只野兔,已经烤好了,你留在路上吃,这柄匕首,你留着防身!”
柳天龙先是拿出了一个散发着些许香味的包裹,紧接着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并不算精致的匕首。柳天鸣见到那柄匕首之后先是一怔,随后也将这两样东西拿到了手里,并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把看似普通的不能普通的匕首,身为亲兄弟,他自然清楚这是大哥自己亲手打的,为了找材料就费了不少功夫,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宝贝的不得了。
“三儿,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你也知道我没送别人东西的习惯,这颗虎牙,给你了!”柳天虎从脖子上扯下一样东西,满身不舍得看了几眼之后,随后很是干脆的大手一伸,将其递到了柳天鸣的身前。
柳天鸣嘴角微笑,眼睛却有了点湿润,也将其接了过来,然后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兄弟,强忍着眼泪,开口说道:“大哥二哥,我这走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道了,大哥二哥,你们就多担待点,三儿也不多说,另外那本书,我重新抄了一遍,字比以前工整点,如果遇到了不认识的字,你们可以问下陈先生,大哥二哥,爹,娘,三儿,得走了。”
走到小村路口,柳天鸣冲自己的家人深深的鞠了一下躬,紧接着转身撒腿就跑,低着头,没有回首,一家人在后面看着,挥了挥手,嘴巴微张,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为何,总说不出口,柳母见天鸣一跑远,更是泣不成声,如果不是柳汉在旁扶着,可能早就晕倒了,四个人影就这么立在那里,直到远处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不见。
“老大啊,三儿给你们留下了书啊,上面说了些什么?”等柳天鸣走远后,柳汉看了一直在抹眼泪的妻子一眼之后,又突然想起儿子临行前的话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是一本武术秘籍,三儿刚进私塾的时候找到的,这些年,上面的字,三儿已经教我认的差不多了!”
“哦,这样啊,我以为三儿还留下了什么话呢!”老汉听后,隐隐有些失望,接着又回头看了一下柳天鸣消失的方向,轻叹道:“哎,三儿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而在山的那一头,一个少年狂奔了许久,却突然停下身来,扶着一颗树猛喘了几口气,再回首望了望,然后又转过头来,轻笑了几声,最后擦了一把眼泪,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包裹,接着大踏步前进,向青牛镇走去。
没花多长时间,他便来到了镇上,青牛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有那么几条街,除了赶集,平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而今日却很是热闹。一来到镇上,柳天鸣就一眼就看见了不少其他一些要去戍边的人,送行的人自然也不少,而且大多都是挂着两行清泪。
然而柳天鸣并没有和他们急着去汇合的地方,而是直奔私塾而去。现在时间还早,私塾的门还没开,在私塾不知教了多少年书的陈先生似乎也没有起床,柳天鸣在外站着,也没有上前敲门,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便喃喃细语道:“陈先生,虽说我不怎么喜欢私塾,但对你,我还是很敬重的,这次去了塞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嗯,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能在这里见到您老人家!”
说完,柳天鸣又朝着私塾的院门鞠了一下躬,然后这才向汇合的地方走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刚说完,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私塾的一个房间内,在床榻上打坐着的一个中年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紧接着嘴角却是微微一笑,最后又带着一丝笑容闭上了双眼,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他的手上却有两团紫火闪耀个不停。
“呃,都别吵了,人到齐了没有······王二牛了,还有孙家的那个大小子了,都别想着逃啊,逃了可是要杀头的。”
天大亮的时候,青牛镇的新任镇长燕冬山突然出现在了人群里,他看着面前的人群,点了一下人数,问了几句之后,又扫视了一下人群,发现了同样在看着他的柳天鸣之后,又轻笑了一声。
“呵,除了那两个家伙,好像都齐了啊,行了,在他们到之前,我先跟你们交代下规矩,免得浪费时间!”
紧接着,燕冬山又朝大伙吩咐了几句,眼睛却时不时的瞟着一直坐在原地的柳天鸣,等其他人也到了之后,一波人马也就稀稀落落的上路了,人群中的柳天鸣看着渐行渐远的翠绿青山,忍不住轻叹一声。
别了,青牛镇。别了,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好了,三儿,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