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镇,越国西南边陲一个不知名的普通小镇。因处于深山之中,凶兽奇多,常发生野兽下山伤人的事情,故而青牛镇山民人人尚武,每家每户的少壮青年除了天生体弱多病的之外,皆习有一身武艺,少年柳天鸣便是其中一位。
不过,与其他同龄人不同的是,柳天鸣不仅从小习武,还被其父柳汉送到了镇上的私塾读书识字,要知道这私塾可不是普通人家上得起的,柳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柳汉本人也只是普通的猎户,供柳天鸣读那私塾很是不易,而那柳汉却一直坚持至今,究其原因,并不是柳汉指望柳天鸣能考中个状元什么的,而是因为一纸婚约。
柳汉年轻之时,与镇上另一少年燕冬云很是交好,燕家与柳家家境相近,也是一个穷苦人家,偏偏燕冬云体弱多病,不适合练武,便被其父送进了私塾读书识字,因家境困难,费用难凑,柳汉便经常救济。
燕家念其恩情,便早早的定下了娃娃亲,将燕冬云的幼女许配给了年纪相仿的柳家三小子柳天鸣。若是燕冬云一直留在青牛镇也就罢了,却不料燕冬云后高中状元,进京成了一名官员。
柳汉听闻后,心知两家关系会发生极大的改变,便在燕冬云离开之际向燕家提出解除婚约,却被燕冬云一口拒绝。柳汉无奈,思考再三之后,觉得若是柳天鸣只是一个蛮野村夫,会更加配不上燕家小女,便将其送进了私塾。
如今燕家离开青牛镇十年之久,柳天鸣也有了十四岁,论文采,虽不是什么状元之才,但在这小小的青牛镇上也算得上一个小才子了,而论武艺,其一身本领竟不逊于任何同龄人,就连他的两个兄长也不是其的对手。
柳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自从燕冬云高中状元只好,他便一直担心自己家的柳天鸣会配不上燕家,如今看来,柳天鸣倒也没给其丢脸,想必自己的好友燕冬云也会对这个未来女婿感到满意。
然而,这一日,柳汉却是满脸愁容,坐在堂屋内唉声叹气,还时不时的瞅一瞅桌上的一纸文书,每看一眼,脸色便更凝重一分。而那纸文书上,上书‘征召令’三个大字,柳天鸣的名字,也在其中。
“爹,你没弄错吧,三弟真的在这次征召的名单之中?”站在一旁的柳家二儿子柳天虎看了看征召令,忍不住开口问道。
“能有什么错,我特意找那陈先生看了得,这次天鸣确实在征召名单之中!”心里很是郁闷的柳汉白了自己的二儿子一眼,没有好气得说道。曾经戍过边的他很是清楚这纸征召令对自己那刚刚年满十四的三儿子意味着什么!
十四岁的少年到了边塞,能回得来吗?要知道,这么多年,越国边境可是征战连连啊!
“奇怪,天鸣排行老三,这次征召令没落到我头上,怎么会落到天鸣的头上,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另外一边,柳汉的大儿子柳天龙看了那征召令一眼,也觉得很是奇怪,在他看来,他在这家中排行老大,大天鸣四岁,怎么着也应该是他去戍边啊!
“不对?不对有用吗?既然天鸣在这名单上,他就得去,这谁也改不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三个谁去我也不放心,去边塞戍边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哎!”柳汉看了自己几个儿子一眼,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可我去的话,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大一些,爹,要不我替天鸣去吧?”柳天龙想了想,突然如此说道。
柳汉闻言看了看他,笑了笑,虽然甚是欣慰,但依然没有多好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三儿子没去,大儿子去了,他依旧会日夜担心。只不过,等待天鸣的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生活啊,去状元家当女婿,不说荣华富贵,但也比在这山里好啊。即使燕冬云提出让柳天鸣倒插门,他柳汉也会干,只要燕家真瞧得上天鸣,只要天鸣能摆脱这穷山僻壤,他也就知足了。
“你替?这是你能替的吗?你们可能不知道,但爹我曾经被征召过,知道这越国朝廷为了不让一些快入土的老家伙替代家里的晚辈去戍边,明言不准替代,点谁去就谁去,咱们家三儿这次是逃不过了。”
“可三儿也太小了,这负责征兵的没有搞错吧,怎么着也应该我去啊!”柳天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是气恼的说道,虎头虎脑的他见这次征召令上没有自己的名字,竟然感到十分失落。
“哼,你去?你去,我最不放心,就你那性子!”柳汉瞪了柳天虎一眼,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然而话语里,却是另一番意思。柳天虎听了后,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稍微有些不服气,而柳天龙却是笑了笑!
“好了,这事等天鸣回来之后再说吧。”柳汉眉头依然紧蹙,看了看门外的阳光,接着喃喃细语道,“都这个时候了,那小子应该早回来了啊,难不成又犯错,被陈先生留下来了?”
“哎,我听说三年后青云山上的青云宗就要收弟子了,本来我还想着我们兄弟三人能一起去试试的,没想到三儿竟然要去戍边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大哥去了,爹,戍边一定要满五年吗,三年不可以吗?”
“呵呵,即使没有这征召令,三儿也不会跟我们去什么青云宗,到那时候,他应该要和······”柳天龙听闻二弟的话,笑着接了一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父亲时,发现父亲的脸色也不是特别的好看,难不成······
“哎,不知三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柳汉看着天边,低声说道,也不知他是说柳天鸣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另有它意!
而此时,青云山脉的一个密林中,一个十四五的少年正握着一柄弯刀与一头恶狼搏斗着,在不远处的巨石之上,几本书籍随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