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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终将离别

见自家哥哥提起自己,顾雨沫眼睑微垂,脸颊有些粉嫩,双手交叠,放于腰侧,盈盈屈身,“拜见三皇子。”

“顾小姐不必如此多礼,我们是来此赏花,随心就好,称我名讳就好。”误将顾雨沫的娇羞当做拘谨,慕落初言道。

“那?在外我就唤你落初哥哥了。”顾雨沫灵眸闪烁,贝齿微露,有些欣喜的说着。

见自家妹妹如此不见外,顾宇轩摇了摇头,“还望落初不要理会我这不懂事的妹妹,这都是给家中长辈给溺宠出来的。”

虽是责备的话语,然而顾宇轩的眼神确是极其宠溺的,可见他对这妹妹可谓疼爱至极。

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几不可见地轻轻摇头,“无碍,顾小姐开心便好。”

见自家哥哥说倾慕之人面前自己坏话,当即有些不开心的冲着顾宇轩办了个鬼脸,灵舌微微露出,“听到没有,落初哥哥都没介意,你还不乐意了?”

“你这丫头……”顾宇轩叹了叹气,一时竟不知说她些什么。

先且不管这边如何,此时冉云汐正提着竹篮往家中走去。

然而,还没到家,远远的便连着哑婶和一位鬓角花白的老人,及其三个男子争执着什么。

快步走去,将哑婶拉至自己身后,双眸警惕地望着他们,“你们是谁?想对我娘亲干嘛?”

似是带头的老人见着是冉云汐,激动之情喜于言表,“小姐,老奴,是来接您回家的啊。”

冉云汐无视着他的话语,有些焦急地望着哑婶,“娘亲,您没事吧?”

哑婶闻此摇了摇头,枯瘦的双手却紧紧抓住冉云汐的衣裳,有些颤栗,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那二人。

“小姐,您跟着老奴回去吧。”见着冉云汐不理会他,老人也没有丝毫怒气,开口重复一遍话语。

转过身,秀眉轻皱,“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你们吓着我娘亲了,现在请你们立刻,马上离开。”

见此,老人自知冉云汐不会同自己回去,眼神微转,落在哑婶身上,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这位夫人,当初将小姐托付于你的那人,似乎与你说过,我家小姐只是寄养在你这里,而且寄养费我们也每月定期你支付了,所以夫人你这是所谓何意?”

闻此,哑婶头颅微低,连住眼眸,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沉吟片刻,不作言语。

虽是有千言万语,心中满是困惑,冉云汐却不能现在开口询问,只能将,她只知,这些人要将她与娘亲分离。

朱唇微启,便要说些什么,哑婶却扯了扯冉云汐的衣袖,抬头对着那老人,双手不停地摆动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明白的,一直都明白,云汐终归会回她自己的家,可是,能否再让我和这孩子叙一叙,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不愿回去,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她会同意和你们走的。”哑婶双目有些赤红,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见此,老人看着同自己一起的其中一人,用眼神询问着那个男子。

那男子是老人特意聘请而来的,只因早早便知,抚养小姐的那妇人不能开口言语,为了方便沟通。

男子有眼色的上前,附在老人耳侧轻声说着什么,便见老人浑浊的双眼蓦地闪过一丝光亮。

冉云汐见着哑婶打出来的手势,眼角不由得微微发红,灵眸中染上一层薄雾,“娘亲……”

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发出一声令人酸涩的呼唤。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行离去,三日后便来接送小姐回府。”老人显得万分欣喜,恭敬的朝着冉云汐行礼,便转身恢恢手,携着那一众人离去。

目送着那行人远去,直至望不见身影,二人却皆没有言语,一时之间,气氛竟万分令人不适。

哑婶缓缓叹了叹气,终是转身走入门中,留着冉云汐一人驻足在院落之中。

清风拂过,吹落片片落叶,那站于院中的单薄身影,显得格外萧瑟。

冉云汐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三日就在眨眼之间,悄悄逝过。

清晨,院中传来鸟儿欢快的歌谣,花香引得蜜蜂纷纷而至,春蝉也不甘寂寞的轻轻吟唱。

然而,于之院中的春意盎然比来,此时客厅之中鸦默雀静,坐于餐桌之前的二人脸上皆无神色。

冉云汐看着这一桌饭菜,眼眶微红,眼前飘起一点薄雾。

用筷子夹起一点菜肴,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眼泪终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沾湿了衣裳。

她最喜欢的便是娘亲做的饭菜,可是,今天过后,怕是再也吃不到了吧。

蓦地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冉云汐走至哑婶身前,双膝重重落地,微微仰头,双手紧紧抓住哑婶的衣物,声音哽咽着,“娘亲,我不想离开您,您这是不要汐儿了吗?”

枯黄瘦弱的双手缓缓擦拭着冉云汐眼角的泪珠,冉云汐发现,她好像从未如此认真瞧着那双手,那双养育了她,给予她温暖的手。

掌心布满茧子,烙在脸上有丝不适,手中充斥着岁月的沧桑。

冉云汐见到,那双手在她眼前轻松舞动,然而她却希望从未见着。

“娘不是不要汐儿了,汐儿不是打小就想要爹吗?虽然你不说,娘却能清晰的感觉的到,现在汐儿的爹来接你回家了,汐儿应当感到高兴才是。”早已不在年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嘴角努力维持着微笑。

“我不要什么父亲,我只要娘亲,我想一直陪着娘亲,求您了,别赶我走好不好?”硕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流着,流至嘴角,咸咸的。

猛地挥开冉云汐的手,哑婶拿出藏在袖中的剪刀,放置自己脖间,紧贴着脖颈,不用言语,意向决绝。

见此,冉云汐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指尖微微颤抖,嘴唇发白,声音也带着一丝颤音,“娘亲,把剪刀放下,别吓我。”

哑婶闻此,嘴唇紧抿,没有依言放下剪刀,只是更加贴近自己的脖颈,缓缓显出一丝血色。

见此,冉云汐终是明了,哑婶那日为何如此肯定,她会同意与他们一同离去。

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微笑,眼中却是充斥着泪光,不听话的流下,袖中的素手也是紧紧握起,心中微涩。

声音在这不大的客厅中,清晰入耳,“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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