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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灯会

抱着冉云汐回到家中,昏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简陋狭小的客厅,家具不多,甚至称的上是简陋,若是抬头,便可见上面杂乱无章布着蛛网。

客厅正中摆放着被虫蚁啃噬过的木桌与木椅,让人很怀疑是否轻轻一碰,便会四肢散落。

左右两侧各有一扇木门,哑婶推开左侧的木门,抱着冉云汐走进去。

与客厅的昏暗不同,这里显得格外整洁干净。

阳光透过正中的窗口,星星点点的散落在房中,使人看清这里的摆设。

木制的床铺摆放在靠窗的一侧,上面笼罩着白色蚊帐,床榻旁有一个小小的摇篮,摇篮中放有婴儿穿的衣物。

哑婶拿出衣物,将此时正在咬手指头的冉云汐轻轻放入摇篮中,然后将衣物放入角落中的木箱中,走出房门,在客厅中拿出一张矮小的木椅,坐在摇篮旁,眼中充满星光的望着冉云汐,期间脸上一直充满着笑意。

哑婶原本眼中的一片死寂已缓缓消散,眼眸深处,充斥的是淡淡的生机。

轻轻摇晃着摇篮,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温馨的气息布满了不大的房间,久久不曾散去。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五年便过去了,就好似掌中的流水,飞速的从你指缝中滑逝。

身着青色布衣的小女孩,坐在粗壮的杏树枝上,摇晃着小巧可爱的脚丫,见一位中年妇女似在寻觅着什么,欢快的朝妇女挥了挥肉嘟嘟的手臂,“娘亲,娘亲,我在这里!”

哑婶担忧的望着树上的冉云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便摔了下来。

双手朝着冉云汐比划着什么,‘快下来,娘接住你。’

冉云汐见此,张开如玉的双臂,虎牙微露,嘴巴微微嘟起,嘴角露出一个极甜的微笑,带着醉人的梨涡。双眸也如一轮弯月,暗藏无数星光,“娘亲,那你可要接住我啊。”

说罢,便要跳下来,哑婶见此,忙接住下坠落的冉云汐。

被哑婶抱在怀中,冉云汐显得分外的欢喜,捧住哑婶的脸,‘啵’的一声,在哑婶脸上留下一组口水印,“我最喜欢娘亲啦!”

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下了一跳,哑婶显得有些呆滞,直至被冉云汐扯了扯衣袖,才回过神来,“娘亲,今天有花灯会,我可不可以去。”

冉云汐睁着大大的灵眸,眼中满是期待。

望着冉云汐期待的眼神,哑婶稍加思索,终是不忍拒绝,粗糙的双手在空中飞舞,‘不可以乱跑’

猛地睁大自己的双眸,眼中迸发出点点星光,脸上笑意满满,“嗯,好的,我一定不乱跑”。

见此,哑婶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枯黄暗淡的脸上也遮不住那抹光亮。

夜幕悄悄降临,与郊外的寂静祥和不同,此时京城中热闹非凡,街道上各各张灯结彩,灯光照亮了整个长安街。

一眼望去,各各手中提着形状各异的花灯,其中竟是未婚的男女居多。

冉云汐牵着哑婶宽厚的手,灵眸睁得极大,好奇地望着这繁华热闹的场面,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哑婶眼睛紧紧地盯着冉云汐,似是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见。

见冉云汐突然站住不动,哑婶有些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个卖着糖人的老爷爷。

蹲下身子,口中‘啊啊啊’的说着什么,双手不停摆动,‘云汐呆在这别动,娘去买糖人。’

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嗯,我一定不动,乖乖的等着娘亲。”

冉云汐听话的站在原地,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拉扯,等她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街道。

迷蒙的双眸缓缓清明,见到眼前的五个人,冉云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冉云汐认识她们,带头的青衣女孩儿名孟蔻,和她一个学堂的,但是孟蔻却不喜她。

“冉云汐,你竟然敢来参加灯会,我爹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孟蔻用着清脆的声音说道,若不是话语确实是出自她口中,想必无人会相信这些话是从这个女孩儿讲出。

“我不是!”冉云汐辩驳道,她有娘亲的,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那个哑巴是寡妇,所以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女生天生的嫉妒心理,让孟蔻不喜欢冉云汐,从她第一天来学堂的时候就不喜,冉云汐没来之前,原本大家都是和她玩的,但之后,一切都变了。

冉云汐不想和她们争论,低下头,绕开她们便要走。

孟蔻见此,猛地推了一下冉云汐,“谁允许你走了?”

谁知,地上有块圆石,被孟蔻一推,刚好踩在这上面。

额角传来阵阵疼痛,似乎有什么液体从额角顺着脸颊流下,冉云汐支起身子,坐于地上,眼睛有些湿润,却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流下眼泪,不能哭,娘亲会不开心的。

没想到冉云汐会摔到,在见冉云汐额角流着鲜血,毕竟还是个孩子,众人不由得脸色一白。

孟蔻没想到会发生这些,脸上的表情似是要哭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颤抖地从袖中拿出手帕,蹲下身,刚要递给冉云汐,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小女孩儿扯了扯孟蔻的衣袖,“要不我们走吧,待会儿他们人来了怎么办?我不想坐牢。”说着说着,便小声的抽噎起来。

孟蔻身躯不停地颤栗,看了眼冉云汐,然后转头跑去。

见自己眼前突然出现几道黑影,冉云汐揉了揉通红的眼角,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去,难道孟蔻她们又回来了?

见冉云汐抬起头,露出沾有污渍的脸,红红的眼角,身着蓝色锦云衣袍的男子明显一怔,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阿新,药。”冉闵对着名唤阿新的奴仆说道。

阿新有些怔愣,看着女孩额角的伤口,猛地回过神来,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专治外伤的药物,恭敬地递给冉闵。

蹲下身,将药物轻轻涂抹在冉云汐额上,缓缓轻柔,让一众下属心中感到惊异,毕竟那件事过后,就从没见过丞相对谁如此了。

全程冉云汐都处于呆愣的状态,直至冉闵离开走远,才回过神来,望着冉闵离去的方向,歪了歪头,低声呢喃道:“那个叔叔人挺好的,就是,人有点儿奇怪。”

不作多想,冉云汐有些焦虑地转身往一处走去,怎么办?娘亲找不到我,现在肯定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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