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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梦魇

阿虎慢慢睁开眼缝,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手,还好!刀还在手里!那是一把沉重的大砍刀!紧接着一个人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伯仁兄弟,你还没死?太好了,快!快站起来!下一波元兵马上就杀过来了!”

“好兄弟,俺没事!”阿虎地揉了揉眼睛,忍住肩膀的剧痛站了起来。

眼前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到处是死尸。死尸中有鞑子,但更多的是头包红布的弟兄们——红巾军!

……

“咬牙!俺帮你拔出来!”李耳一把攥住露在阿虎肩膀肉外的箭尾,那是第一波箭扎进阿虎肩膀的,箭头已经洞穿阿虎宽厚的肩膀,在他的背后露出了尖!

“来吧!兄弟!”阿虎一咬牙,圆睁怒目与李耳对视。

李耳使劲将箭往里一推,整个箭头顿时露在了阿虎背后,紧接着李耳一刀砍断了那露出的带着倒钩的箭头,并抓住箭尾用力一拔!阿虎瞬间疼得大吼了一声:“奶奶的!”。箭被拔了出来!一股鲜血瞬间喷涌出来……

……

“就是死,也要赚几个陪的!”阿虎一声怒吼,拖着大刀与剩下的弟兄竟以血肉之躯冲向凶悍的蒙古骑兵!

就在阿虎正要举起铜骨朵,正要抡向一个对手的马头时,另一匹马斜刺里撞了过来,他瞬间被撞得飞了起来。

……

阿虎开始意识模糊,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恍惚之间,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吸入一个寒冷的冰窖,周围的光越来越弱,而自己的脑子也越来越昏沉。就在这个时候,在微弱的逆光之中,阿虎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醒来!!!”那个冷酷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一点都不温和,等等!温和?难道?本应该是很温和的吗?

阿虎糊涂了:“你是谁?”阿虎问道。

“我是你的导师!你知道你在哪吗?”那个影子严厉地喝道!

“刘先生?你是导师?......”

“还不醒来!”刘先生一声断喝,阿虎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刺痛,瞬间醒了过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是——娜蒂亚!此刻的她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你,你真是一个强大的男人!”阿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动着手中的冲锋枪。

“太阳女子军队,她们中有很多和我一样经历的雅兹迪姑娘,我将加入她们,成为一名狙击手,将这些人渣彻底消灭!”她坚定地说道。

“那,你照顾好自己啊!”阿虎注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用生硬的英语说道。

娜蒂亚看着阿虎,足有几秒钟,忽然冲上去给了阿虎一个拥抱:“谢谢你救了我们!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阿虎一时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哦,是的,希望以后,嗯——能再见!祝你好运!”

“你——其实你会忘了我的!”娜蒂亚忽然变了脸色。

“什么?你,你说什么?”阿虎迷惑地问道。

“你忘了我们一起战斗了吗?你已经忘了我了吗?”娜蒂亚突然表情扭曲起来。

“我,我,我…..”阿虎忽然觉得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一样!疼得他瞬间跪了下来!

“你以为你在哪?”娜蒂亚尖着嗓子,贴着阿虎的耳朵吼道:“摩苏尔吗???”

“啊——!”阿虎一声惨叫,醒了过来!

这次,他真的醒了!但眼前的一切令他倒吸了口凉气!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一根麻绳困得紧紧的!他看了看周围的困境。发现竟然被关在一辆车厢里。

等等!外边好像又有动静!车厢外边好像有人在打斗!是谁?好像是老袁的声音!不好!老袁有危险!

想到这里,阿虎圆睁怒目,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胳膊上的肌肉瞬间如嶙峋的岩石一样绷了起来,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手腕子上的麻绳竟被他一挣而断!就在他刚解开双脚的麻绳时,嘭地一声。车厢被猛地撞了一下。像是有人栽倒过来一样,是老袁?他被打了?

阿虎一脚踹开车门冲了出去。果然,袁启正捂着胸口靠在车旁,不远处的奥斯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四个雇佣兵装束的大汉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从车里钻出来的阿虎,其中一个狞笑着,便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阿虎面无惧色,冲着对方就是一拳!对付这样的人,他还是有信心的!

“啪”地一声!但这一声却不是阿虎的拳头砸在对方脸上的传出的,而是他的手腕子被对方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把攥住的声音!

阿虎顿时觉得手腕子如同被一个巨大的压力钳夹住一样,撕心裂肺地疼痛!以自己的力量居然一动不能动!

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的雇佣兵忽然身材变得非常高大!甚至高过自己整整一头!怎么会这样!阿虎忍着剧痛象对方看去!他的脸在变!身上的衣服也如黑雾一样在幻化着,他……他竟然变成了——黑羽!

紧接着黑羽的另一只手轻轻摆在阿虎的胸前,腾地岔开了五指!砰地一声,阿虎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打得飞了起来!

等等!这画面怎么有点眼熟?难道,难道我在做梦?躺着地上的阿虎艰难地用手掐着自己的腿!

“快醒过来啊!”他在心里大声吼道。自己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居然是那么地充满恐惧。

“啊——!”

……

“你怎么啦?”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是谁?阿虎睁开了双眼。

“嘉巴莉?”

“是我啊!你怎么了?满头是汗,做恶梦了?”她咧嘴笑着:“我去给你倒一杯咖啡好吗?”

“哦……好的,谢谢!真对不起!是的!刚才做了一长串噩梦!”阿虎惊魂未定地看了看周围,自己躺在温馨的床上,这里是她的家。

“什么梦啊,能告诉我吗?”她端着咖啡,温柔地坐在自己床边。

“没什么,都是些….都是些过去的经历….我好像,总醒不过来一样….”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梦魇?”

“差不多吧!每一次我都认为自己已经醒了,但最后发现其实是掉到另一个梦里而已,梦魇这玩意儿真他娘的可怕!”

“哦?那你怎么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呢?”

阿虎被问得一愣,随机便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梦都是片段似的!它和现实生活最大的不同是——境象是连不成片的!”

“就这些?”

“当然不啦!”阿虎放下咖啡杯,一把抱住了她:

“没有什么比你更真实的了!我的嘉巴莉!”

“哼!你们中国男人都象你一样嘴甜吗?”嘉巴莉笑着用手指轻轻在阿虎鼻子上刮了一下,继而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做个早餐…..”

“哎呀,我的娘啊!昨晚忘了给老袁他们打电话了!他们肯定要为我担心了!不行!我得走了!”

“非那么急吗?”她生气地撅起了小嘴,样子俏皮而可爱:“反正你已经呆了一夜了!非在乎这一会儿吗?”

“也是!也是!咱们一起吃了早餐再说好吧!”阿虎陪着笑脸道。

“这还差不多!”嘉巴莉破颜为笑,转身去做早餐了。

阿虎穿上了睡衣,懒洋洋地走进洗手间去刷牙洗脸。洗手间不太,幽暗的顶灯时不时地闪一下,看来有些接触不良。

这姑娘真不容易!为了躲避流氓前男友,竟然一个人住在这么简陋的房子里。将来一定要把她接到中国去!

他拿起牙刷,对着镜子连牙带舌头地仔细刷了一遍。最近有点上火,但愿别让姑娘闻到自己的口臭!想到这里阿虎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儿。

嘉巴莉很细心,在镜子前面的梳妆台上还准备了一只没开封的刮胡刀!唉——!中东姑娘就是疼男人啊!阿虎心里暗暗感叹着,他刮了胡子并洗完脸后,准备出去吃饭。

就在他出卫生间门的一瞬间,他又朝镜子里看了看。他娘的!太帅了!棱角分明!太有男人味了!我要是女的,一定也会爱上自己的!

阿虎对着镜子,紧咬腮帮冷酷地转着身,欣赏着不同侧面的自己。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镜子里的自己在转身的一瞬间,动作好像比自己晚了那么零点几秒!但是!就这迟缓的零点几秒,足以将一个胆小的人活活吓死!一向胆大的阿虎也瞬间感到一股寒意!

难道是错觉?他再次走到镜子前,抬起了胳膊,快速地比划着。没问题啊!是错觉!看来自己真是眼花了!

阿虎抬头看了看房顶上闪烁的灯泡。都是光线搞的鬼!他娘的,吓我一跳!

他自嘲着再次转身走向卫生间的门口,就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不知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猛然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镜子里的场景和外面的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是,阿虎的左手是抬起来的,而镜子里的自己,左手则是放下的!

阿虎一个健步冲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也同样正常地冲了过来。他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而镜子里自己的眼神也同样充满了恐惧!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但阿虎知道!这不对劲!他静静地等待着诡异地再次出现。

慢慢地,他把自己的鼻子象镜子贴了过去。近到自己的双眼几乎无法聚焦……。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突然!镜子里的自己向后撤回了身子!那一瞬间,阿虎感觉仿佛灵魂和自己分离了一般,浑身的血液似乎和周围的空气一样——瞬间凝固了!

人世间最大的恐惧原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镜子里的陌生人!真正的陌生人!阿虎吓得连惊叫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连连倒退了三四步,直到背后撞到卫生间的门才停了下来!

镜子中的阿虎面无表情地慢慢站直了身子。脸色忽然惨白地如同一个死人!

“你,你是谁?”阿虎终于颤抖着地发出了声音。

另一个阿虎面部肌肉僵硬地如同带了个假面具。他慢慢抬起了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阿虎的心口。

“什么意思!你……,你想说什么?”阿虎拼命控制着不断颤抖动的小腿肚子问道。

镜子里的阿虎再次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忽然,呼地一下,镜子变得一片雾气,象刚被热腾腾的水蒸气盖上一样,人影消失了!

阿虎的心此刻已经开始狂跳!他鼓足勇气再次走了过来用手抹去了镜子上的雾气。随着他的擦拭,另一个画面出现在了镜子里。是袁启、奥斯和徐薇!

只见三个人正坐在河边餐厅的露天餐桌前聊着天,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奥斯面前的水烟壶。

“那啥,你们说——多宝符号怎么会变成荷鲁斯之眼的样子呢?”奥斯道。

“我觉得这可以解释!”徐薇问道:“佛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地球上出现的?”

“三千年前啊!释迦摩尼创立的….”奥斯答道。

“佛祖只是创立了佛教!”徐薇纠正道:“换句话说,祂只是将佛法宗教化而已,按佛经记载。在其之前还有古七佛以及无始劫以来的诸佛。所以,佛法早就存在了!三千年前、五千年前,甚至八千年前都有可能存在!”

“说老实话我真无法理解佛经里的内容,尤其是里面对大千世界和时间尺度的描述,量级之大简直匪夷所思!”袁启插道。

……

怎么会这样!此刻眼前的镜子简直就像是一个电视机的屏幕!阿虎甚至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

“简直太雷人了是吗?”徐薇点了点头道:“其实今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释迦摩尼之前的诸佛菩萨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那他们留下的教化之法未必是完整的宗教形式,很可能只是因缘施法,随机教化而已。”

“这,这只是巧合!这不可能!红色、白色,这不过是巧合而已,也许原始人在狩猎切肉时,对肉的颜色很敏感呢?肥、瘦肉的颜色或原始人的那种,那种性崇拜都可能形成对这两种颜色敏感啊!也许这种敏感已经沉淀在人类的‘集体无意识’当中呢?是吧奥斯?你是心理学家,我说的没错吧?”袁启指着奥斯道。

……

“嗨!你们!老袁——!徐姐——!奥斯——!”阿虎扶着镜框大声喊着。而镜子中的画面依旧象电影一样播放着。

……

“玛尼堆也叫朵帮或曼扎,是一种被藏人用石头堆起来的小石堆。看起来有点象蒙古的敖包——也许两者是亲戚关系。有学者认为其源于三千年前雍仲本教时期的‘门突尔’。虔诚的藏人会经常将石头这么上小下大地堆起来…..”说着话,奥斯将桌上的苹果摞在自己的手机上,又将一粒葡萄放在苹果上。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种石头堆在路边经常能看到。你是说…..”

“是的!”奥斯看着袁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他们在堆金字塔!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远古的传承!”

……

不对!不对!阿虎忽然停了下来!这不对劲!难道——!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他根本无法看清自己的指纹!

难道——我还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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