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条金龙被男子崩裂的瞬间,一处宫殿,一个盘坐着的金衣女子却是突然的吐出了一口金色血液。
“吾弟!”
眼神淡漠着走出修炼室,一路弯弯扭扭的走到一处大厅中,里面正在议事。
看到金衣女子走了进来,坐在首位上的那位威严的中年男子直视着她:“吾儿何事?”
“父王,”对着高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作了个揖,金衣女子理也不理周围另外的人,接着说道:“吾弟已亡,将出宫寻凶手杀之。”
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威压似乎是更甚了,在场的除了底下的金衣女子之外,似乎都是在苦苦的抵抗着这股威压。
唯有金衣女子,淡然依旧。目光直视着中年男子,不闪不避。
“你去吧。”许久,中年男子才是收回了威压,开口道。
“谢父王,告辞。”
金衣女子翩翩离去,留下大厅中一片惊鸿照影。
“九公主是越来越强大了啊”
“是啊,不愧是九公主,我们这一脉下一次的比试有望啊”
“多亏了是九公主啊”
“是啊,宫主有个好女儿啊”
高坐主位的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底下人的讨论,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
而出了宫的金衣女子,则是身躯一跃,龙腾千里。
某条不知名河流中,一条小船上一老一少,爷爷和孙女两人,正是在捕鱼。一网下去,往往收获颇丰。
许是因为常年在河里捕鱼,孙女和爷爷两人都是被晒得较常人来说黑。此时正是在收网,孙女弓着身子,脑袋上仰着,却是突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手里的力量也是松了一下。也幸亏是常年捕鱼的爷爷技艺高超,在孙女劲松的那一刻就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立马拉住了自己这一头,对着孙女喊道:“娃,干什么,抓紧喽!”
“爷爷、爷爷...”孙女的声音突然的变得很是惊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激动中带着惶恐。
爷爷皱眉看过去,孙女的眼眸对着天上。
天上?
爷爷也是顺着孙女的视线抬眼望去,“啊,仙人!”
连还在拉着的渔网也是不管了,爷爷对着天上的“仙人”跪了下来,边跪还边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却又是语无伦次。
“娃,快跪下,快跪仙人!”
那个孙女却是没有下跪,她只是盯着那天上移动的白云,盯着白云上隐约的鱼影,盯着鱼影上若隐若现的一个人影,从这头望到那头,直到消散在天际的云海。
“爷爷,仙人走了。”孙女低下头,有些落寞的说道。但没有人听得出,她的声音中蕴含的那种坚决。或许是连她自己也是没有发现吧。
爷爷本来还是在那里磕个不停,听到孙女的话,惶惶恐恐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上,确实已经不见之前仙人的踪迹。直了直衣裳对着孙女问道:“仙人走了?”
“嗯,走了。”
“真走了?”
“真走了。”
“那就好。”爷爷忽然的是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孙女语重心长地说道:“娃啊,你不要看仙人这样子飞天遁地,他们也苦啊,你还记得我先前总给你讲的那件事吧,想当年啊,哝,就是你后面的那些个山脉,当年可是打的天翻地覆啊,我跟你说,那一次是连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色,整条河里都是尸体漂浮啊,还有...”
“爷爷,我知道的。”孙女低着头回答道。
“嗯,知道就好,来,娃,接着干活。”爷爷抽了一口别在腰间的旱烟,吐出一口烟雾缭绕,心有所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捕鱼。
爷爷没有发现,孙女的嘴巴还是张开着,在暗自里低声嘟囔着:“可是那次据说是浮云老祖成道之日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功成万骨枯...”
孙女的眼神中越来越精神,却也是越来越隐逸,接过爷爷扔过来的渔网,捕鱼,接着捕鱼。
只是看向河的前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传说,那里有一座城。
不知道那个仙人,是不是去的那里。孙女心里总是这样想到。
贺江,是连贯着浮云山脉与黎舟城之间的唯一大江,江面宽阔,江上却少有船只通行。而在此时的江面上,一艘高大的三层木楼船里,一个青衣女子正是在弹奏着古琴,一曲悠悠长长。
“广伯,出去迎接一下客人。”曲还在弹,女子却是开口道。轻音妙妙,素手罗旋。
那个被叫做广伯的老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虽然先前没有什么发觉,但是此时青衣女子已经是开口提醒,再没有什么发现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是,小姐。”广伯恭敬地答道。
移步外行,正是要出这房间,却是青衣女子再次发话了:“记得,请过来。”
广伯顿了一下,恭敬回道:“是。”
走到楼船甲板上,广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果然的是有一团云雾不同凡响。运转起灵力,朝着上方的这一团云雾大声的喊叫道:“请道友下来一叙。”
声音如有形一般,传到了天上,都是将那些个云雾打的涟漪不止。
男子听闻笑了笑,对着脚下的金色鱼儿语气柔和舒缓地问道:“你说去不去?”
金色鱼儿似是想了想,才是晃了晃尾巴,像是在说些什么。
“那就去吧。”男子说道。
呼~,金色鱼儿的身躯向下游去,鱼儿周边的云气也是随之而行,好像更是加快了鱼儿的速度。
飞鱼入江,云气吞腹。就如同回到了家里一样,金色鱼儿玩的不亦乐乎,兀的潜入江底,兀的浮出江面,游来游去,好不欢快。
至于金色鱼儿背上的男子,此时早已是在木楼船上了,要不然的话,给金色鱼儿几个胆子它也不敢这样子“放肆”。
在船头甲板上看了一会儿鱼儿的肆虐,广伯才是对着男子说道:“我家小姐请道友进来。”
“有劳了。”男子回了一声,倒是将广伯惊了一下。想不到这种偏僻之地,也有如此彬彬公子。
“道友请随老奴。”说着广伯就是在前面带路,男子跟在身后。
没有什么多余的障碍,跟着眼前的老人,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进入了青衣女子所在的房间。
入眼望去的,是一个身着青衣,脸戴面纱的窈窕女子,正是在弹奏着一曲缓缓的乐章。难怪自己隐约间听到了乐曲声。
待男子坐下,青衣女子便是按弦息音,抬起眼来望着男子,很久很久,青衣女子、广伯、男子都是没有说话。
直到青衣女子开口对着男子说:“我不知道你的年龄。”
广伯惊讶了,男子有些沉默,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沉默不是那种沉默。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年龄吗?”青衣女子突然是做出了一副哀怨的神态,语气颇为幽怨的说道。
“不打算。”这次男子倒是说话了。只是他这话却是不如不说。
“正的不愿告诉妾身?”
“不愿。”
“那你能告诉妾身外面这鱼儿是叫什么吗?”
“它没有名字。”
“那就给它取个名字。”
“哦。”
“你叫什么名字?”
“范轩凡。”
“为什么告诉我?”
“名字而已。”
“你多大?”
“怎么不说了,说啊,你多大?”
“你多大?”
......
好吧,广伯承认自己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当小姐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懵了。
广伯老了。广伯第一次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