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众人是在生死离别,范轩凡却是带着苗季雅跟着那佝偻的身影急速前进,七转八拐的,就是来到了某个破败的地方。那横飞的砖瓦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前面的老者停下来回头看了范轩凡和苗季雅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回过头后,就是伸手在那里敲了几下,然后一个黑黑的洞口浮现。
“走!”佝偻身影喊了声,便是当先而入。苗季雅和范轩凡对视了一眼,也是紧随而至。而就在三人进去不久后,那外面浮现出来的洞口就是悄然的合上。在这里,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
通道里很长,也很黑,好在走在前面的佝偻身影手中似乎上拿出了什么发光的东西,照亮了三人前行的道路。
斜着向下走了好许,却是没有到顶,而是在某一段上又是一阵敲击,走上了一段岔路。
沿着这条岔路一直走,终于,老者是停了下来。而身后一直跟随的范轩凡和苗季雅也是同样的止住了脚步。
缓缓上前落后于老者半步,随着老者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约一丈半方圆的高台。高台上刻着些花纹似的纹路,密密麻麻的。让人一眼望去便是觉得头晕目眩。
“雅儿,随我上前。”佝偻老者憔悴着声音说道。
而终于听闻了老者原本声音的苗季雅也是终于确定,虽然先前就已还有猜测,嘴里还是惊呼:“啊,爷爷,是你吗?”
苗季雅的声音颤抖着,好像是有些难以相信。
“是啊,是我。你还好吗?”老者回答着苗季雅的疑问,嘴里沧海桑田不过一瞬。
“爷爷,你怎么?其他人呢?”苗季雅问道。
“只剩下我了。”老者回答道,声音中充满着憔悴。
“可是二叔他们不是跟您一起被关的吗?”
“刚刚去找他报仇了。”
“啊,报仇?”苗季雅惊呼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泪流下。“那这么说先前被沈非凡打死的那些黑衣人影就是我仅剩的亲人?”
“不要说这个名字!”老者突然是大吼了一声,才是低下了声音说道:“是啊,雅儿,若非是我突然间见你学会了云剑,我现在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了。”
“啊,爷爷,你怎么知道?”苗季雅好奇的问道,两行清泪却犹未擦净。
“祖上相传,曰:有剑出云生,缥缈无虚影。就是云剑。”
“啊,爷爷,这不是我召唤出来的。”苗季雅连忙摆手,示意并非自己。
“不是你?”听到了苗季雅的话语原本还是高人风范的佝偻老者却是直接满目狰狞,转过身子双手紧抓着苗季雅的双肩,怒声问道:“那是谁?”
“啊!”想来是老者用的太是大力,苗季雅不由得是发出了一声痛喊。
“是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范轩凡终于是开口了,也是让佝偻老者的目光第一次真正的注视着范轩凡,眼前的这个脸色白苍的青年男子。
被范轩凡的一只手打掉了原先箍着苗季雅的双手还在看不见的地方抖动,佝偻老者的语气已经是变得万分的炙热,或许他的心绪并非炙热吧,谁又知道呢?
反正佝偻老者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你、你怎么会、会云剑?”
“云剑,很难学吗?”范轩凡的语气风轻云淡,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般,将佝偻老者的暴虐给炸了出来。
“难学?何止是难学?想我云剑山庄上千年历史,除了第一代创立云剑山庄的老祖宗之外,从来就没有一人学会一招半式,你说难不难学?难不难学?啊!”
范轩凡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怀里因为被佝偻老者又伤了一下而窝着休息的苗季雅突然间轻身说道:“爷爷,我也会。”
“你会,你会什么?”佝偻老者睁大了眼睛怒道,然后又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原本就是睁大的眼睛睁大到了极点,就像是下一瞬间眼珠子就要蹦出来一样:“云剑!你说你会云剑?”
“嗯。”虽然对于佝偻老者此时的情形颇有些惧怕,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应是。
佝偻老者先是呆立着许久,双目无神而空虚,像是在神游天外。然后突然地两眼发光,整个人癫疯起来,蹦蹦跳跳个不停,手舞足蹈的,丝毫不顾及在场的还有苗季雅和范轩凡两人。
许久许久,也或许不久,总之是在一次突然的与苗季雅的对视下,佝偻老者跳动着的身躯骤然的安停了下来,缓步再次走到两人身前时,已经又是一副锋芒的姿态。
“你会云剑?”佝偻老者对着苗季雅再次确认道。
“是的,我会!”苗季雅答得也很是坚定。
“你也会云剑?”佝偻老者再次问着范轩凡。
“是的。”范轩凡答道。
“那好,雅儿,你随我过来。”佝偻老者对着苗季雅招了招手,语气和蔼地说道。
苗季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的范轩凡一眼,像是在询问着范轩凡的答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让范轩凡来替她做决定。
范轩凡点了点头,苗季雅就是脱离了他的怀抱,很是小心地强撑着身子走到佝偻老者的跟前,然后看着佝偻老者不说话。
“到那处去。”佝偻老者指着面前的大空间中的正中心,那处遍布花纹的高台。
苗季雅看了一眼佝偻老者,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伫立在那的范轩凡,才是最终回过头去,向着那高台而去。
走到那处高台下,便是发觉高台下没有台阶,苗季雅不禁紧蹙眉头,回过头不自觉地便是先扫过范轩凡,才是重新看向佝偻老者,她的爷爷,如今唯一的亲人吧。
“跳上去!”佝偻老者说道。
苗季雅没有怀疑,目光回转间还是掠过范轩凡的眼,才是轻身一跃,上了这座高台。
而刹那间,也便是风云起色,江山异变。只见高台上云雾骤生,那四刻的纹路瞬间点亮,云雾很浓很浓,却一丝一毫都没有飘散到外面。
“咚!”的一声,两道人影分离,又是转息间相触。分开,接触,再分开,才接触,循环往复。
“这是雅儿的机缘,你不要破坏!”
“雅儿有大机遇的!”
“你们将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不会再见的!”
“好了,你没机会了,雅儿去那里了,这样我死也安心了。”
范轩凡冷冷的望着身上根本没有一处完好的佝偻老者,厉声道:“她去哪了?”
“咳咳~”佝偻老者又是咳出了几口血,此时的血,已不复鲜红,而是那种压缩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红。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佝偻老者才是缓声道:“雅儿已经去了那里,那里是一处圣地吧,我想是的了。”
老者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再也无法听到。而他的脑袋,也是垂在了胸前,身躯别扭的搁置着,是留在这世间的最后的东西了。
范轩凡看了一眼老者死去的身躯,又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高台看了许久,才是拿着那把原本苗季雅拿着的剑,走出了这个地厅。
身影融入狭长通道无垠的黑暗中,逐渐的消逝。
这里,再次恢复着宁静。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