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束飞快的移动,底下的人纵使看见了,也是看不清楚的。都当是一时的眼花,没有在意。
却是不知道那天上的金光,是条金色的鱼儿。驮着两个人,正是在天上飞。
那金色的鱼儿,正是鲲;那鲲上的两个人,却是范轩凡和苗季雅两人。
此时的苗季雅正是躺在范轩凡的怀里,脸色苍白,却是嘴角含笑。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怕我现在就这么死去。”苗季雅对着范轩凡脉脉道。
“我知道的。但我不允许。”范轩凡也是看着苗季雅,深情款款。
“我伤的这么重,你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苗季雅内心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语气就是这样子的轻佻欢快。像极了刚恋上情人的小丫头,羞羞红红。
若是寻常,虽有不恰,却倒也还说的过去,然而此刻,苗季雅却是身中飞镖,心口溢血,殷红色开满了衣襟处,着色芬芳。怎么看也不该如此。
然而谁又能够知道苗季雅内心的苦痛呢?
她还是处子之身,当年沈今瑶的父亲,那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降临云剑山庄,将云剑山庄上下除了她的嫡亲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杀害,禁锢住了苗季雅的嫡亲,逼迫着苗季雅与之成婚,让这个男人成为了她的丈夫,云剑山庄也从此改称为云剑派,这个男人就成了云剑派的第一任掌门,而她,苗季雅,就这么成了掌门夫人,成了沈今瑶的娘亲。
可是又有谁知道,她跟那个男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当年那个男人留下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云剑的继承人,也是恰好可以替他照顾年幼的沈今瑶罢了。
十五年了,苗季雅也不再称得上是一个少女了。只是她,还没有一个爱的人,还没有一场值得铭记的爱情。
虽然,她是一个人的妻子,是一个人的娘亲。
直到那一刻,直到苗季雅看到范轩凡的第一眼起,她却是知道她爱的人是谁。而苗季雅也相信,范轩凡也是同样如此的感觉。
因为那一天那一场见面,是一见钟情。
从此,她重新开始相信爱情,或者说,解封爱情。
“你再坚持一下,一会儿之后我就可以治好你了。相信我。”范轩凡怀抱着苗季雅,成熟而又稳重的说道。
“好,我相信你。”苗季雅笑着,幸福的答道。
鲲的速度很快,在夜晚的云层间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索性是人少,没有人阻拦,不然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就是去云剑的方向吗?”苗季雅躺在范轩凡的怀抱里,努力睁大着眼睛,成熟中似乎又透着点少女的狡黠。
终究是坚冰开始融化,活水浇灌出了春天的枝桠。
“是啊,就是你家的方向。”范轩凡叹道。
“我没有家的。”苗季雅兀的黯然神伤。
“有的。”范轩凡却是回答道。平淡的语气中却似乎是拥有着巨大的力量,让怀里的苗季雅也是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嗯。”苗季雅这样应道。很高的声音,也很轻柔。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范轩凡的时候,苗季雅就会那么的怦然心动,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挑战着她十五年来形成的权威与感受。
喜欢,却不能说出口,努力维护着自己的尊严。若非是此时行将死去,是的,到现在为止苗季雅还不认为范轩凡有将自己救活的能力。若非是在这飞天的大鱼之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人,那么苗季雅就根本不会承认这一份感情。
哪怕心里再渴求,哪怕自己再期望。
然而这里,这种情况下,一切的发展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这条鱼儿叫什么?”苗季雅强撑着精神微笑着向范轩凡询问道。
“它叫鲲。”
“鲲?鲲,好名字。”苗季雅似乎笑的更开心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啊,我那时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既然是条金色的大鱼,那就叫鲲了。”
“所以,这个鲲名是你随便取的?”苗季雅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欢快,却是越来越沉乏。
“是了,随便取的。”
范轩凡一直注意着苗季雅,此时见苗季雅要昏过去了,也是知道一旦昏过去了苗季雅的事情就是难办了。
当下脑袋一沉,大嘴吻上了苗季雅的樱唇。苗季雅的眼睛突然就是睁得鼓鼓的圆,心境也是波澜不定了。
许久许久,也或许不久吧。没有谁计算着时间。
只知道是范轩凡先松开了紧紧连在一起的嘴唇,将右手的食指凑到苗季雅的嘴巴上,毕竟十指连心,而对于使用右手,没办法,谁让左手怀抱着苗季雅呢。
逼出了一滴红色的血液。这是一种纯粹的红,没有鲜、艳、赤这一类描绘的污染,就是红。
将这滴血液滴近苗季雅的嘴里,在沾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化作了无尽血气。滋补着苗季雅虚弱的身体。
虽说有俗话说虚不受补,但也要看补得是什么。
像苗季雅这样直接补充血气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补不进去的。
吸收了范轩凡这一滴精血,苗季雅的伤情已经是被控制住了,不会再恶化。甚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有了一定的好转。毕竟这是范轩凡的一滴精血。
“这是什么,你的精血吗?”恢复了些许精神的苗季雅对着范轩凡好奇的问道。
“嗯,不错,确实是我的精血。只不过是刚刚凝出来的。”范轩凡也是颇为的欣喜,苗季雅的伤好了些,他也就是会越来越高兴的。
“刚刚凝出来的,为什么?”此时的苗季雅一颗心系在了范轩凡身上,也就不认为自己问出这么隐密的问题有什么不对了。
也幸好范轩凡也非常人,非但不介意苗季雅这么问,还是对着苗季雅细细地解答:“你看我脸色肤色白挚苍冷,就会全身精血全无的表现,好不容易赶上了时间,三十六个小时凝出一滴来,正好是给你用。”
“那你不是全身精血全无吗,有事吗?”苗季雅听了担忧的问道。
“没事的。”范轩凡笑了笑,“看,前面是不是就是云剑山?”
随着范轩凡手指的方向,苗季雅看过去,确实,就是云剑山。
“是的,是云剑山。”苗季雅精神一震,“你看那天上的云,是不是都是剑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