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亮平滑的镜面就像是水面一样,触到了物什泛起涟漪,层层晕开来,栀子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水的触感。微亮的明黄色的光芒随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渐渐加强。而当明黄色的光芒出现时,栀子就像是被锁住了妖魂一样呆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像个活死人一般。
但是细细看着栀子呆滞的眼睛,可以隐约的瞧见一幕接着一幕的画面片段从她的眼瞳里快速的闪过,就像是在筛选捕捉信息一样。坐在栀子对面的阿墨清楚的感受到栀子向自己望来的没有聚焦的目光,灰蒙的墨绿色的眼睛露出一分了然。
正打算喝口铁观音,却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一直萦绕在房间里的栀子花香随之渐渐淡去,偶尔能从窗户悄悄溜进来的清风里闻到点点馨香。
“收起来吧。”阿墨呡了口带着清香的好茶,吩咐红豆将镜中花收起来。
红豆眼底的寒光一敛,抿嘴说道:“刚才镜中花好像在吸食那花妖的精元。”话是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阴寒的气息绕着镜中花转了转,将其裹了起来,倏尔摆在桌上的镜中花消失不见。
“无碍。”阿墨如行云流水般将整套茶具收拾干净,举止间的优雅让人眼前一亮。待阿墨刚好摆弄好茶具,绿豆推门而入。
早在花妖来时,绿豆便从房里瞬间消失。也不知何缘故,绿豆对于妖是十分反感的,一旦感觉到了妖气情绪总是会不宁,显得有些焦躁,还会无法控制的释放着阴气。阴气对阴寒之物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地府的阴气还多了几缕黑气寻常人被这种阴气入侵就犹如被剥夺了生机一样,病魔缠身。
绿豆带着有些疑惑的口气向小姐禀告,“小姐,有一位公子相邀于半壶茶楼。”
“嗯?”阿墨的眉尾稍稍上挑,一缕媚色从眉间流露出来。
绿豆能够清晰的嗅到房间里还未全部消散的妖气,体内的阴气蠢蠢欲动。好在妖气早就散了不少,只剩下点点气息,绿豆也就能强行压抑着不安焦躁的阴气。可是难免语气就显得僵硬了些。
“奴婢认为应该是之前路上遇到的马车主人,是他的贴身侍卫前来告知奴婢。”
“恩,红豆挑那件弹墨绫薄棉袄。头发就不用收拾了。”
红豆听此从行李里取出弹墨绫薄棉袄,伺候着阿墨换上衣裳。那一头及地的墨发,滑而顺。阿墨跟在地府时一样,把套在手腕处的银丝绸系好头发。显得随意但是又不失礼,反而不经意间显出了阿墨骨子里的几分慵懒。
绿豆扶上阿墨的手,半是搀着半是托着跟着阿墨往半壶茶楼走去,红豆被留了下来。
半壶茶楼的大堂有些冷清,人并不是很多。一眼看去,就可以发现在离门有段距离的木桌旁边站着那个侍卫。绿豆扶着阿墨缓缓朝木桌走过去。
冰冷而锋利的目光看向阿墨和绿豆,隔着段距离朝她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