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是怎样凄婉的声音从病房传来,他叫凌云,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亲人。
只是清淡的两个字,却让他的心海溅起波澜。似乎,自己也有亲人。至少曾经应该有,自己也曾感受过那种温暖。那种柔和把人融化的爱!
他抬头望着窗外,天上的阴云似乎开始汇集了,略显稠密的黑色幕布覆盖着星月市上空。翻滚的雷霆在云海间肆虐,似乎是要下雨了吧!
“哎!快点,要走了。”是少女的声音啊!慌张的打开门,朝我一吼“下雨可就糟了。”还真是个有个性的少女啊!哦!对了,他叫士织。
应该是直接叫她名字吧!我有些发愣,穿衣的动作骤然一停顿,似乎是记忆的空白让我有种莫名的不安。我过去似乎是个很笨的人呢!
吐槽似的嘲讽自己。
“哎!快点,不要浪费时间啊!”那种声音在耳边传来,是士织啊!我在乱想什么,快走吧!
想通了,手上的动作自然也快了许多。
“拿上伞吧!”我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窗外,阴暗的灰色天空,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灰色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忧伤。这样的天气,真不喜欢呢!无论何时。
走出医院,行走在铺满地砖的马路边。脚下传来的结实感传入体内,那种感觉,让人很踏实、很安心。
徐徐的秋风吹过,两边的花坛里婀娜多姿的花儿晃动着自己优美的曲线身材,随着凉风的吹荡,它们的脸上爬满了喜悦。
仅此而已,只是少了绿叶的衬托,繁杂的将花种在一起,再美的事物也将暗道无光。
想着,想着,我现在似乎只能不断的联想着。我怕一旦我停止联想,我会再次失去今天的记忆。
再次回到那片漆黑,那片混沌。
我吹着凉风,观察着四周的一切。那里,这里,还是远处,我努力的观望周围。看着汽车打着“滴滴”声从身边穿过,看着一侧的花坛缓缓往后移动。
蓦然,士织的身影停了下来。
“到了。”冷冷的空气中传来她更加凄清的话,来到一座墓碑前,她放下手上的花,很轻的摆在墓碑前。
我看着眼前,目光可及之处都是像士织面前一样的墓碑。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四周,一眼看去,看不到头。
也或许是我眼睛太小的缘故吧!看不到全部呢!
风开始渐渐变小了,吹在脸上。很凉、很柔和,像极了记忆中某人的手。这种感觉,不会有错!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要浮现,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多想了吧!却没有注意到,胸口那颗琥珀色玉石项链就在刚才那一瞬闪耀了一下。
转头,没有去认真思考。
视线再次集中到士织身上,她脱去了顽皮的外衣,脆弱的背影在打扫完墓碑后一直跪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落下的眼泪,泪水滴落的清脆声清楚地在耳边回荡。
在那一刹那,雨落了下来。没有任何色彩,只是白色透彻的雨滴却感染着四周平静的空气。那一种透彻的白,透露着令人无法抵抗的忧伤。
撑起伞,我和她站在墓碑前。心里莫名的隐隐发痛,心脏似乎被人划了一刀。虽然没有血,但痛苦却是那样清晰可以感觉到。
“这就是家人吗?”淡淡的开口,没有太多的修饰,只是很平常的问着“为什么心好痛?明明没有伤口。”
这似乎是在问我自己,也似乎是在问士织。我似乎能理解士织了,失去亲人就是这样的痛苦吗?
走向前去,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像是在劝慰。
“我失去了父母,就在三年前那场时空震中。你呢?”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行为,士织擦干了眼泪,抬头朝我问着。
“亲人!我有吗?我有过吗?”冷淡的话语从嘴角流出,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一切,哪怕是我自己的记忆也被轻易的夺走。我,又会有亲人吗?
“有,一定有的。说不定,他们就住在这里呢!”士织的话身旁传来,我望着四周还是看不见头的墓碑。心里多了一丝期盼,士织的话,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很喜欢听她说话呢!
雨越来越大,伞的顶端忽然被打破了一个洞。一滴雨水落下,打着旋,我可以清楚看见雨滴中那绿色的圆形东西,似乎是种子。
它径直地落下,下降,落进了士织脑袋。我看着这一切来不及阻止,看着士织闭上了眼睛,额头滚烫的温度说明她感冒了。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四周,何时起雨滴中多出了一颗颗绿色的种子。绿色,随着降下的雨滴一起落下。
我看着一颗带有绿色种子的雨滴落入最后的几个相伴的妇人身体,妇人倒下带着眼角残留的几滴眼泪的。
蓦然间,视线的尽头一道黑色大衣的身影在雨中晃动,但那雨滴似乎对那人无效。难道是他做的吗?这一切是他做的吗?
我看着地下躺着的士织,恨下心来。把她背在背上,用伞护住她被雨打湿的衣服,淋着散发诡异气息的绿色雨滴。
朝着黑衣男子跑去,察觉到了我的举动。黑衣男子朝着一侧的高树林跑去,我紧追不舍的追在他后面。那个人,为什么那个人没事?为什么只有那个人没事?
沿着高树树立的森林跑去,泥泞的土路让人跑起来很费力气。何况背上还背着一个感冒的人。
几分钟后,黑衣人闯进了深山顶的一座木制小屋里。我看在眼里,他的意思是要我进去。打开门,走进木屋。
房子很温暖,中间一个火炉一般的东西散发着丝丝暖流。而房子里,只有两张床,还是隔空的。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有两个人居住
除此以外,一张抽屉式的桌子,一个火炉似的保暖设施,一个放衣服的衣柜,一个放食物冰箱。这就是屋子里的一切。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只有你淋到那种雨没事?”我是在逼我他告诉我答案,这里,我相信他逃不掉。
“你呢!难道你不也没事吗?”他没有回答我,语气一转,反而向我发问。
我看着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我也没事!我怎么可能也没事。是他搞得鬼吗?对,一定是他。我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呢!
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我说服着自己。“你到底是谁?一切都是你做的吧!”再一次我将疑问抛给对面黑衣人。
“不,不是我。”他没有过多思考,很直接的回答。很可惜,我无法从他眼里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件黑色的大衣紧紧将他的上半脸遮住。
“那么,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你的身份?”我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也许,是心理在作怪吧!
“现在的你没必要知道,时机一到,你会想起来的!”说罢,黑衣人脚下忽然出现一个黑点,黑点在蔓延、变得,知道布满黑衣人身体大小。
渐渐地,他的身体向下沉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没入了黑色圆中。只留下一句话“桌子里有要,再不治疗,那女孩估计撑不过明天。”
我回想起来的,我会想起来的,脑海回忆着这句话,我从抽屉里拿出感冒药,冲好放在桌子上。用温热的毛巾铺在士织的额头,我陷入了沉默。
看着一旁的另一张床以及手心里暖暖的感冒药。这一切,是黑衣人早已经安排好的吗?他说我会想起来的,他认识我吗?
打开开关,屋内顿时变得明亮了许多。望着天边缓缓落下的残阳,回想着白天那些让人陷入昏睡,那些躺在外面的人,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