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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探亲(下)

“李烁,今天我打算回去回去看看我爸妈,你去吗?”林秋荣周日早上九点半左右起来,梳洗一下,出了房间,下楼,看到李烁已经吃完早饭坐在一旁,就问道

“嘿嘿。”李烁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林秋荣已经穿戴整齐,笑了:“我就说嘛,你怎么一大早就如此隆重地出来吃早餐了!”

“隆重?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不就是没有直接穿睡衣出来而已吗?”林秋荣听到李烁打趣她,看了看自己,抬头冲李烁说

李烁还是在笑

“那你去不去啊?”林秋荣语气重了一点

“去去去,怎么能不去呢?”

“你不去也没有关系嘛。”看着李烁半带玩笑的语气,林秋荣有点不自在,以为他是不想去

“你要是自己回去,那你家里人还不一直问你我之间是不是吵架了?”

“会吗?”林秋荣不怎么相信地问

“不信你试试?”

林秋荣想了想,在看了看李烁一脸肯定的表情,然后面带笑容期盼地看着李烁

“那既然你今天有空,就当出去走走?”见李烁不说话,又说道,“乡村的空气比城里新鲜,风景也不错呀,山清水秀的,还是免费看,多好呀。好不好嘛,一起去吧?”

李烁看着林秋荣笑意盈盈的表情,就差拉着他的袖子撒娇了,“我也没说不去啊。”

“谢谢谢谢,你最好了!”这次林秋荣真的拉着他的袖子说的,像个孩子,天天挂在嘴上的矜持都不见了,李烁笑笑

“你还不去吃早餐,待会都直接变成中午饭了。”

“好,我马上吃好。”现在的林秋荣心情十分好。即使是回自己家,听到那些不爱听的话,她也不自在,所以李烁能帮她挡掉一些,对林秋荣来说,是好事

“你?马上吃好?你还是慢慢吃吧,我等你。”

“哎呀,我知道我吃得慢,但你也没必要鄙视得这么明显嘛!虽说比起你的速度来,我吃得确实不快,但相对我自己平常的速度来说,已经挺快了。”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就自己开始加速吃

李烁回房间换了件休闲的衣服,顺便打电话告诉林秋荣的私人助理小张这趟行程,让他准备一下

估计林秋荣还没吃好,就在房间里玩手机,过了一会,听到敲门声,李烁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林秋荣拿着包,已经换好鞋了:“那我们是先去买点什么吗?”

“我已经让你的私人助理准备好了。”

“想得真周到!”

“当然要周到一点啦,等你慢慢纠结,那要什么时候才纠结好啊?”李烁小声嘀咕着,主要是林秋荣根本不是一个会干这些事的人,她觉得麻烦

走在前边的林秋荣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没有。对了,你不先打个电话吗?以免你爸妈不在家。”

“哦,这个啊,我打过了,我说我们现在就出发,两个小时应该到了吧?”

“嗯,在城里不堵车的话,不过今天是周末,很难不堵车。出了城就是高速公路,应该挺快,但总的两个小时可能不够。”

“没关系,要是到不了再说。”

两个人还有小张就出发了

两个半小时之后,林秋荣和李烁的车到了冬岛市附属的县级城市——历泉,来到小区,把车停好,三个人下车,林秋荣一只手提了一个礼盒,李烁提了几瓶好酒,小张把剩下的东西都提上,跟着他们后边。林秋荣按了门铃之后,林秋荣的妈妈开的门,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把他们迎了进去

“妈,我爸呢?”

“你爸呀,在五金铺子,我打电话告诉他,一会就回来了。”林秋荣的妈妈边说着,边找茶叶泡茶

这是一栋二层两百平米的别墅。林秋荣进去,看到客厅里靠着拖把,就拿起拖把要拖地,小张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接过拖把:“我来吧。”

“没事,你坐会吧。”

“没事,您长时间不回来,跟家里人拉拉家常吧,这点事我来就好。”

林秋荣放下拖把,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算是干净整洁吧

“来,喝水。”林秋荣的妈妈端来三杯茶水放在茶几上,然后拿了一杯递给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的李烁

李烁赶紧接过茶水,“谢谢妈!”

李烁刚把水放下,又看到递过来的装着洗过的水果的盘子:“来,吃水果。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可以吃了。”

“妈,您别客气,我自己来。”李烁挺不好意思地接过果盘,放在茶几上

“妈,你别管他,他要吃自己会拿的。”林秋荣说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本来就是。”林秋荣被白了一眼,不满地说

听到门铃声,林秋荣跑过去开了门,“爸,回来啦!”

“你刚回来?”

“额?你说的是今天回家的事?嗯,刚回来没多久。”

“你不是去留学了吗?”

“啊!你说这个呀,回来几天了。”

说话间,就林秋荣的妈妈招呼他们吃饭:“好了好了,吃饭了!”

林秋荣听到妈妈叫吃饭,就去厨房帮忙把菜端出来,拿了碗筷,林秋荣的爸爸拿了一瓶酒出来,拿了三个酒杯,给李烁倒上,边说:“这还是之前你们拿回来的,没舍得喝。”

“爸,给你的,你就喝,留着也是浪费。”林秋荣说

“谢谢!谢谢!我不会喝酒。”小张看到林秋荣的爸爸递给他一杯酒,赶紧婉拒

“都来了,喝点吧,没事,醉不了。”林秋荣的爸爸劝道

“爸,爸,爸,他还要开车呢,不能喝酒,我陪您喝。”李烁出言劝阻

“醉了,大不了就在这住,又不是住不下!”林秋荣的爸爸倒不是生气,就是有一种乡下人淳朴的热情

“爸,李烁跟你喝就行了,小张从来不喝酒的。”林秋荣说道

“男的嘛,哪有不喝酒的?”林秋荣的爸爸还在劝酒

“爸,你喝你的不就行了!“林秋荣对于这种有点强人所难的热情是无奈的

“没事,别管他,还没喝酒就撒酒疯,不会喝酒就吃饭,没事。”林秋荣的妈妈递了一碗饭给小张

“我…”小张端着饭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在李家是不允许他跟少爷他们一起吃饭的

“来,坐,一起吃吧。”林秋荣拉了一个椅子,示意他坐下

酒过三巡,“我跟你说啊,我家这女儿啊,就是脾气倔,不听话就打,从来不敢犟!”

李烁对于这种听了不止一次的话,只是笑笑。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林秋荣这种性格不反抗只是因为她给你面子,要不然她就是个软硬不吃的犟骨头,但也不好拂了长辈面子,更何况只是些醉话而已,所以只是笑笑

林秋荣在旁边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吃着饭,她妈妈不停地给李烁夹菜:“这个好吃,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对林秋荣说:“秋荣,喜欢吃什么就赶紧吃,别等到没有的时候才要吃。”

“我自己要吃什么我自己会夹。”林秋荣曾经很喜欢父母做的菜,可是大学长时间在学校,由于地区差异,她从排斥到接受,口味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淡了,再回来时,父母做的菜,对她而言就是又辣又咸,她也许说过吧,可还是这样的,她也就像曾经面对异地他乡的饭菜的时候,选择了接受,但却谈不上爱吃了,但她再没有说过

“那就自己夹,在自己家还客气什么。”妈妈说了一句,又给李烁夹菜了

林秋荣跟妈妈吃完了,林秋荣的爸爸还在给李烁劝酒,显然林秋荣的爸爸有些醉了,李烁脸上也红了

“李烁,少喝点。”林秋荣走到李烁旁边,推推李烁,小声说道

“没事没事,我酒量还是挺好的。”李烁还算清醒

“真是的,随你吧!”林秋荣就去找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你爸看你们回来,也是高兴。”看着林秋荣劝李烁,就说道

“无所谓。”林秋荣叹了口气,她不喜欢酒味,尤其是这种醉醺醺的酒味,适当地喝她也不反对,主要是他爸的酒品应该不怎么好,这说得都什么呀,但她也不敢劝,也没有力气再劝了。想起来妈妈打扫房子应该不容易,就问妈妈:“妈,我还是给你请个保姆吧?”

“不用,我自己就能收拾。”

“我知道,不是怕你累吗?”

“从乡下搬到这城里来,整天也没什么事。”

“没事好啊,那你趁现在身体还好,就跟我爸去到处旅旅游什么的。”

“五金铺子不是还要看着嘛。”

“转给别人吧。”

“本来就没什么事,再把五金铺子转出去,那整天只能在家里呆着。”

“你不是身体经常不好吗?你就到处去玩玩,想歇就在家里歇歇。”

“我们老啦,只要望着你好就行啦。”

“别望着我呀,还是为自己活吧,以前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就享受一下吧。”林秋荣不喜欢她妈说的这句话,父母总说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这句话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论何时何地

“你不知道,你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这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这动不动就住院,住院要每家轮着去照看,照看就照看吧,你说我做的再好,他们都不满意,那些家就去给买个饭,还夸得…”

“妈,你要是不顺心,我就请个二十四小时看护。”林秋荣听这话也不是第一次了,感觉从她读大学之后,每天的电话内容都是类似的,但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想说眼不见为净,可这话听起来又不近人情,她也知道那些事情看似是钱惹出来的,可不管那多少钱又都解决不了。而且在林秋荣的心中,她与那些亲戚都很陌生,包括那年迈的爷爷奶奶。也许是因为爸爸从小也不怎么讨他们喜欢,然后再娶了一个不讨他们喜欢的妻子,再有一个不会说好听的寡言少语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如今的林秋荣就是一个很多人认为的,甚至不介意当着林秋荣的面说出口的“冷血动物”

林秋荣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冷血动物,但她对自己的父母那些道不完的家长里短虽然听了,但她心中却很反感,对那些家长里短里的故事里的人,也对说家长里短的父母,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听到这些根本解决不了又像是没事找事的事情,因为说多少遍,听多少遍,都存在着,就像一个梦魇

但她总能听到,这让她很无奈,想要远离

不停地远离,却总也远离不了

她嫁入豪门之后,也没有给自己的亲戚提供什么利益,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小张会将丰厚的礼品送到每一家。而自己的父母,她给他们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买下一个爸爸看中的觉得地段好的五金铺子,也算圆了他们曾经说的养老生活,她倒是没少给父母钱,给爷爷奶奶也只是意思一下一个红包,但在农村也不算少了,可也没有能改变什么,即使给的比别人多不少

此时李烁已经吃完了,林秋荣的爸爸已经醉了,李烁倒还可以,但也有些醉意,于是就收拾了一个房间,林秋荣和小张把李烁扶进去休息,然后林秋荣帮妈妈把爸爸扶进房间

而林秋荣回到客厅里,妈妈说要去洗碗,林秋荣拦住了她,示意小张去收拾

之后,林秋荣的妈妈又继续着她那满肚子的委屈

“你爸那些兄弟,拿着你爷爷奶奶他们的钱,还说我们的不是,你爷爷奶奶还护着,天天跟我说别家怎么怎么好…每次你爷爷奶奶住院,每家平摊的住院费,有些人都没给,我多给的钱也不见了…”

林秋荣默默地听着,强忍住心中要叫停的怒吼,起来倒个水,想要解脱一下,妈妈都跟着她不停地说。林秋荣看了看表,差不多说了两个小时了,妈妈似乎说得越来越起劲,像是永远都说不完一样,而自己却听得越来越厌烦

“妈,现在呢,你也不差那点钱,拿了也好,骗了也罢,您就别操心了!”

“你跟李烁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妈,我的事我自己会掌握。”

“这夫妻之间总是避免不了摩擦,但有了孩子就会为孩子想,就…”

“我现在为自己想都想不过来呢,我还为孩子想?”林秋荣十分不想听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关心话

“我是为你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了孩子,你们…”

“妈,我呢,要是有那空闲,我就为自己想想,我的孩子估计承受不了我的好意。”林秋荣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林秋荣看已经到晚上了,就只好出言阻止那滔滔不绝的抱怨,起身去看李烁醒了没有

“你叫他干嘛,让他睡吧!”

“时间不早了,还要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要是不去看,肯定下次回来就会听到妈妈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什么的又在说林秋荣忘本了,虽然看了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但即使是走个形式,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父母的脸面,至少父母出去,别人不至于戳父母的脊梁骨

“明天再去看吧,现在在这等着吃晚饭吧,我现在去做,一个小时就好了。”

“妈,你做了饭跟我爸吃吧,我跟李烁去看完爷爷他们,就直接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不经常带手机,你要是打不通,就打给小张,小张的号码你有吧?”

“在这住吧,空着的房间还多呢!”林秋荣的妈妈挽留着

林秋荣向小张拿了一张名片,然后递给她妈:“妈,有什么事,直接打这个号就行。”

“我知道房子大,可李烁明天还要上班呢!”林秋荣可不想再接着听那些

“好好好,那你们看完老人,就早点回去。”

李烁也醒了,收拾了一下,林秋荣的爸爸还没醒,三人就跟林秋荣的妈妈道了别,就离开了

之后去了乡下,看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晚上的就回冬岛市了

几番折腾,回到家夜幕已深,也累了,就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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