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草绿,和风抚面,苏璨皱着眉头看着前面带路却又跟他保持距离的楚文君,东郭城的门洞已在面前,他的心情却是越发的紧张,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妖,也没有忘记城池是猎妖师的聚居地。
按捺下激动与紧张,苏璨不动声乐的跟着楚文君走过了猎妖师把守的大门,他看到楚文君拿出了一面黑色小令牌,然后就一路畅通无阻,他知道这面令牌应该是某种特殊通行证。
黑色令牌是猎妖师的身份证明,所有的猎妖师都有,这种黑色令牌是联盟中的高级匠师制作出来的一种带有战斗纪录功能的一种法器,具有唯一性,这样做法主要是为了防止有厉害的妖想要凭令牌混入城池之中,要知道城池之中除了猎妖师之外,还有大多数是普通平民。
“去猎妖师联盟还是去客栈?”楚文君突然问道,他这一路想的最多的是,如果自己没有封妖壶是不是就会把这个自称苏璨的妖当做朋友对待,不过后来又摇了摇头,看刚刚进城的样子,他没有猎妖令牌迟早也会被人看出破绽,妖就是妖,不管是好是坏,它们对人类终究是有威胁的。
苏璨此时却是兴致盎然的看着古色古香的街道,古代的人穿着古代的衣物,提着篮子买东西的妇人,推着板车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表演着胸口碎大石的杂耍卖艺人,还有些站在花楼上开着窗户往街上张望的闺阁小姐或是思春少妇,真可谓人生百态一条街了。
听到楚文君突然问起,苏璨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抗拒,不想去猎妖师联盟,但后面转念一想,去看看也好,说不定以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呢,于是改口问道:“你去哪?”
“我要去猎妖师联盟,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人是我的同伴,我想去看看任务。”楚文君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身边这只妖的见识胆量心智等等,一般而言,实力强大心智健全的妖比心智不全的妖更可怕,因为它们会主动去学习,强大自身,这一类的妖是人类的大敌,因为说不定某一天这个妖就会成了统领一方的大妖,为祸人类只是早晚的事。
在三仙大陆上,天地万物皆可成妖,只要机缘巧合得了灵识,就懂得了吸纳炼化天地灵气,懵懵懂懂无灾无祸的修炼百年之后,渡过第一个重九天劫就有了识海,摆脱了本能的桎梏才算真正的步入修行的大门。
相比之下人类就要轻松许多,不需要经历从灵识到识海的百年洗练,也没有重九天劫的考验,直接按照前人指引修习功法,毕竟有半数的妖都是折在了最初的百年洗练中,天赐机缘得灵识点化,开始本能的聚敛天地灵气,但有限的智商让它们往往不知晓要收敛,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捕杀猎夺了去。
而猎妖师多是猎杀这一类的妖,至于化形妖,心智坚韧懂得隐忍的妖一般都隐藏在深山大泽之中,轻易不会成为猎妖师的猎物,就算成了猎物也不一定就会被猎妖师猎杀,因为妖天生比人要强横好斗的多。
何况狐狼虎豹之类的妖打不过还跑得了,化形妖更不用说,打不过就跑这样的道理没有哪个妖怪是不知道的,何况猎妖师的战场多在野外,这里本就是妖的领地,想跑自然也要简单的多。
出于对身边这只妖的义气,楚文君难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但相比于成为吴阖门的内门弟子这样的诱惑,他自然只能将这一点恻隐收起来,拿妖当垫脚石总比拿人当垫脚石在心理上更容易心安一些。
“那我跟你一起去方便吗?”苏璨想了想说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光顾着想自己的事了,楚文君这才意识到猎妖师联盟从来不让非猎妖师进去的,于是摇摇头答道:“抱歉,你没有猎妖师的身份去不了,要不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全福客栈,你在那里等我吧。”
“好。”苏璨心里一动,看着楚文君,他记得自己这一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猎妖师,难道自己长的这么不像猎妖师,那么,自己在他眼中难道是个平民不成?
“说好的三天就三天,你等我这法器解了封,自然就将这只狐妖交给你,我说到做到。”楚文君想好了,把消息告诉吴阖门,至于他们怎么处理这两只妖他不管,他只想要一个吴阖门的内门弟子身份,还有高级法诀,突破到元婴期才能去想更远的路。
“那好,我也说话算话,等你三天,不过,你能让我看一眼你的法器吗?我可不想等来的是炼的神魂俱灭的一滩水了。”苏璨说道。
楚文君犹豫了一下就将自己乾坤袋里的封妖壶拿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道‘太上老君律令疾’,只见本来如一团迷雾般的封妖壶渐渐清晰起来,变得如同一个玻璃瓶,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垂头丧气的狐妖,这时候汐汐就是之前未渡劫的黑色小狐狸。
没让苏璨多看,楚文君就将自己的家传宝贝收了起来,然后定定的看着他说道:“现在放心了吧?反正我们也不是强买强卖,你要就等,不要就别等,就这么简单,等吗?”
“我当然等,这只狐妖我要定了。”苏璨对汐汐的担忧稍减,心里却在想着有没有其他办法救汐汐,这个楚文君肯定对自己和汐汐都没安好心,只是他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哪里露了破绽,竟然让他一眼就分辨出了自己。
一路上商铺茶楼青楼小贩,应有尽有,倒让苏璨觉得这个世界跟自己以前的古时候差不多,没有电,没有汽车,没有高楼大厦,一眼望过去了,除了木头泥巴石板尘土之外,没有一丝化学提炼的物质。
只是遗憾猎妖师联盟并没有看到,苏璨想着也许是在城池的另一边,转了好几个路口终于到楚文君住的全福客栈。
很奇怪,客栈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走进来的楚文君和苏璨,楚文君还好,或许是对这种眼光已经适应了,但是苏璨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又好意思去问,只能闷在心里,眼睛却是看着客栈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