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看她认真地样子,一愣,低低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跟着便是,料想苏息也不会看上你。”
说完,沉默便转身离开了,夜璃一直看着他离开,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寂。
夜璃一直等到沉默彻底离开,才继续往山洞而去。
山洞内,艾丽丝坐在溪水边,脚踩在溪水里,一进去,夜璃便看到她的短发和单薄的背影。而她旁边的那株奇怪的花已经枯萎了。
“艾丽丝,我来了。”夜璃张开手,补心飞到艾丽丝跟前,艾丽丝并没有去接,而是保持着眼前这种姿势,但补心内隐隐传出来千丝万缕的血线引入艾丽丝的眸子之内。
半个时辰后,艾丽丝舒了口气,补心也黯淡下来,重又飞回夜璃手中。
“这速度太慢了。”夜璃正要走,艾丽丝突然说道。
“嗯?”夜璃不知艾丽丝突然间的这句话是何意。
艾丽丝却爬起来,往山洞外走去,漆黑的洞口,艾丽丝却宛如眼前的景物清晰可见,她一直走到山洞口,离山洞口不远处的那株花也已经枯萎。
”一朵残魂花吸收月华,另一朵凝成我如今这般模样,一株花,一旦凝成一具躯壳便会渐渐枯萎。”艾丽丝用指尖轻碰了一下那株奇怪的花,枯萎的花瓣立刻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残魂花,花生两地,根却相连。”
艾丽丝站起身,视线停在洞外,她对着洞外一颗大树忽地说道:“出来吧,鬼鬼祟祟的。”
夜璃却忽地看到沉默从身后钻了出来,大吃一惊:“你......你不是走了吗?”
沉默看了她一眼,羞愧的说道:“走了之后又偷偷折了回来。”
夜璃气急,艾丽丝却轻笑一声:“正好,你还有点用,夜璃那个小家伙心太软了,你便帮我一回吧。”
沉默诧异的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说道:“你又不是苏息,我为何要帮你,就算是苏息,请我帮忙也是要讲条件的。”
艾丽丝一双血红的眸子度上银色的月华,在她孩子气的脸上,显得诡异至极:“你会帮的,如果我告诉你,当年屠尽你族落的元凶,是谁呢?”
沉默一双眸子忽地亮了起来,那些光芒满是滔天恨意。
他忽地不说话了,在艾丽丝开口说出这些后,他就真的如他名字那般,沉默下来。
“告诉我,他在哪。只要他死了之后,我这条命便是你的。”沉默张了张口,冷冷的吐出这些由音节的句子,他放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样的孤单和绝望。
从此他与全世界为敌。
艾丽丝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度上了一层悲悯:”现在的你,还杀不了他,他是苏家的人,而且还是苏家现任的族长苏洛天。“
沉默一缕一缕的收回从眼睛中散发出来的滔天恨意,一字一句放佛从地狱里传出来:”没关系,他一定会死,死在我手里。“
“你告诉我的消息确定没假?”沉默又恢复了以前那般,皱着眉头,突然间问道。
艾丽丝手中出现一颗青色的菱形晶石,浮在她眼前,她从眼中剥离出一丝一缕的意识,映在晶石内,然后一副画面便出现在三人眼前,同时,一层结界,也将三人包裹,外人就连一丝意识也渗透不进,除了他们三人,再也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六万年前,我魂飞魄散,但每一丝魂魄都带着我的意识,没有消散在天地间,也因此我才能寻找到残魂花,将意识收集起来,也利用残魂花,凝成一具用起来还算顺手的躯壳。”眼前的画面还未完全凝成,有些模糊,看了一眼,艾丽丝淡淡的说道。
“也有一些魂魄,彻底湮灭了,或去了别的地方,没有回来,所以我需要补充实力,让魂魄生长完整。”艾丽丝忽地笑了笑:“在那些魂魄回归的过程中,那些游离在天地间的魂魄看到了许多事情,你们族落被屠尽,只不过是万千事物中的其中一切。”
“当时的情景,我通过记忆石还原在你眼前。”说完这些,艾丽丝不再说话了。
三人一齐看向记忆石。
那是一个偏僻的族落,里面的人却很强大,虽然住的石房,其他生活方式也极其简陋,但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有着令人惊艳的天赋,成长起来,都是可以称霸一方时光界的枭雄。
一处石房内,几个老者表情凝重:”可是我族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正是,而且,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是苏家。”另一个老者对着询问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说道,面露忧色。
”准备一下,面对苏家的野心吧。“第一个说话的老者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堆。
“族长,要不要安排一下我们族内的小辈先行逃离,保存希望?”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老者浑浊的目光露出一抹狠辣和决绝:“也好,送他们离开,他们现在还未成长起来帮不了多大忙,而我们准备拼死一战,纵使死亡,也要守住我族的秘密。”
其他人也眼神坚定:“对,拼死一战,我族的秘密,就应该永远封印,不该被别有野心之人得到。”
面对苏家的人,没有一个人退缩。
接下来,便是族长及其他人送那些小辈离开,几十个孩子都知道族落将会迎来滔天大劫,都不愿走,愿为族落献出一切。
但在族长晓以大义下,都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他们留念的看向从小生活长大的族落的最后一眼,深深定格在艾丽丝的记忆石中。
画面转换,苏家人在和族落的人血战,几名老者身负重伤,血战了几天几夜,族落里的人本就少,而苏家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强者源源不断,那些老者就快要支撑不住。
突然从一口干枯的井钻出来一颗小小的头,一个小人儿从井里爬出来,那是小时候的沉默,他故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然后趁所有人都不注意跑了回来,躲在一个和这个井相连的地洞里。
那些老者很快看到了他,其中一个中年人立马扑过来,护在沉默身前,厉声道:“沉默,你怎么还没走!”
沉默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中年人:“爹,我想帮你!”
“走,别再回来!”中年人一把将沉默推去老远。
沉默含着泪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现面对这些,他的力量多么低微,根本就无能为力,他深深记住周围的这一切,然后大声问道:“爹,他们是什么人!”
“什么都别问!走!以后也不要再问,永远沉默下去吧。”中年人眼中显出一抹绝望,苏家的力量,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大,既然也许一生都可能无法复仇,那就什么都别问,永远沉默下去。
“沉默,我们护你离开,以后,你就别再回来了,隐姓埋名,别再去管这些人到底是谁。”一位老者冲着沉默喊道,许多人挡在沉默面前,一股力道凭空将沉默退了出去,推出族落,沉默无法抗拒这股推力,只能眼看着自己至亲的人血溅当场,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在他眼前。
沉默离开后,画面还在继续,一直到族落里的人只剩下那几个实力最高的元老,突然从一座山峰上飞来一个人。
“二叔。”沉默突然喊道。
飞过来的人是沉默的二叔,在他飞过来的那一刻,那座山峰便爆炸了,响彻天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老者看到后,眼中终于闪现一抹欣慰之色:“还好,我族的秘密守住了。”
“禀报族长,任务完成。”飞过来的那个人决然一笑,说完这句话,也冲向那些苏家的人:“苏家,来吧,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记忆石的画面到这里便消失了,闪了闪,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眉目紧锁的看着远方天际,声音不怒自威:”失败了?“
“派去永恒族的人许久没传回信息,我亲自去看了一趟,不管是他们的人还是我们派去的人,都......死光了,永恒之主留下的遗迹,也被他们毁了。”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跪在地上,像那个人禀报道。
那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脸色阴沉,恶狠狠地说道:”没想到那些永恒之主的后裔,这么难缠,他们应该还有逃出去的小辈吧,吩咐下去,派人抹干净了,以绝后患。“
“是,家住。”那人恭敬道。
画面至此便彻底消失了。
艾丽丝收回记忆石,夜璃也从那里面回过神来,转身看向沉默,却忽地看到,一滴眼泪从沉默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