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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细雨(三)

在一次肥波收保护费的时候,凌风终于和他闹翻了,两年的时间了,凌风每次遇到收保护费的时候就会离开,但是这回肥波非要拉着一起,凌风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有点看点的小鲜肉了,白白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短发,个子也窜到了180,颇有些樱木花道的即视感。在这两年里凌风每次劝说肥波放弃欺负别人,肥波从来都不听,凌风也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这种活动,这成了他们之间的潜规则,互不干涉,凌风倒是对学校内部的治安非常热心,看到有人打架他会去劝说,甚至加入其中,反而朋友越来越多,在学校里的威望,凌风已经超过了肥波,连小超有时候都很佩服凌风的做法,但是小超又觉得凌风太自以为是,要是自己去帮忙别人打架,肯定要问问是不是需要帮助,不然显着多没品。肥波慢慢的感觉到了来自凌风的威胁,随着凌风的强大,肥波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他要跟凌风摊牌,这回肥波又要去找那些弱小的孩子收钱,正好凌风也在就拉着一起去,凌风肯定是不想去的,肥波已经打算好了硬是拉着凌风去了,凌风看到一个瘦弱的小男生被几个马仔包围着,凌风真是忍无可忍,凌风说:“肥波今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作为朋友拉你过来捧捧场。”

“肥波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吧!”

然后回头对那个小孩说:“你可以走了。”

肥波沉默了一会说:“朋友可以不做,以后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别到时候都不自在。”说完扭头就走。小超嘟囔着这是何必呢,跟着肥波不情愿的走了,小超佩服凌风的勇敢,又仰慕肥波的老大做派。

以后的几个月凌风和肥波再遇到,他俩都会选择合适的距离避开。到了初三的暑假凌风就在家里的店里帮忙,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等着心上的人,热燥的天气里,颂雅给凌风的暑假生活增加了很多的乐趣和风景,凌风不知道何时开始喜欢上她的,好像还是幼稚园的时候,由于凌风的爸妈要在店里忙,就把凌风送到了颂雅那个小区的幼儿园,一是离的近,二也可以受点文化人的熏陶。颂雅和凌风分到了一个班里,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家长们来观看节目,老师让他们分组表演节目,凌风和颂雅几个小朋友表演的是一起过家家的游戏,这种游戏相信大家小的时候都玩过,就是角色扮演,凌风努力争取演了爸爸,颂雅演了妈妈,演出的内容凌风已经记不得了,反正从此以后颂雅就成了凌风的小女朋友,小学生们还编了顺口溜。“凌风颂雅过家家,大家看了笑哈哈。”现在想起来感觉真是好笑,哈哈哈,不知道颂雅还记不记得这件小事。应该是不记得了,每次看到颂雅看自己的眼神,都感觉好陌生,让人猜不透。暑假的生活是百无聊赖的,假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凌风却感觉越来越乏味,甚至有时候开始期盼马上要开始的高中生活。有一天午后凌风坐在店里,像往常一样慵懒的等着生意,老爸在躺椅上睡午觉,屋里的风扇好像出了问题,吹出来的风又粘又热。闷热的天气里,云被压的很低,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憋着,等着引爆的那一刻,知了们都失去了鸣叫的兴致,不知道到哪乘凉去了。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小超急匆匆的跑来找凌风,话都说不清了,拉着凌风就走,耳后传来爸爸的喊声:“记得回来吃晚饭啊!”老爸每次在凌风出门的时候都要嘱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时候凌风都懒得回应他。小超边跑边说:“肥波被一群其他学校的混混包围了,不让走,现在放假了找不到人帮忙,叫了两个以前的帮手,听了对方人多,就不敢来了,我只好来找你了。”凌风也顾不得想太多,跟着小超到了地点,凌风对小超说:“等一会打起来了你带着肥波只管跑,我跑的快不用管我。”,到了的时候,凌风看到一群人已经在打肥波,这群人中还有几个社会上的人,一看就不是学生的模样,肥波被打的满地打滚,凌风顾不得许多,迅速冲到肥波身边,大喊:“住手!”小超怕自己被凌风甩开更加危险,就忙跟着凌风往里跑,可没想到凌风停的也快,小超腿短,只能努力跟随凌风的节奏,结果没刹好车就摔了一跤,正好趴在了对方大哥的拖鞋前面,这绝对是凌风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出场方式,这群人被突然发生的状况吃了一吓,又觉得好笑,小超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躲到凌风身后,凌风问:“你们为什么欺负肥波,他哪得罪你们了?”,人群里站出来一个小个子说:“我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被他欺负,今天和表哥来游泳正好碰到他,让他道歉他还骂人。”

原来由于今天太热了,肥波就找了小超到东山的湖里游泳,东山就在市区,因为湖在山里,除了本地人,没有多少人知道,结果碰到这事。凌风问那个小个子说:“你认识我么?”小孩说:“认识,你叫凌风,在学校经常帮我们低年级的出头”,凌风说:“那就好,你看能不能给个面子绕过肥波这次?”小孩的表哥说:“不行,刚才他不仅骂了我们,是他先动手打了我们,就是放走他也必须给我们道歉,而且要给一千块的医药费,要让他长长记性。”凌风说:“行。”转头看着肥波,但是肥波死活不同意道歉,凌风知道这么多人肥波根本不可能先动手,一看肥波就是吃了亏,可是人家人多,争这些还有什么用,最后凌风说:“能不能我替他道歉?”这么热的天,那个小孩的表哥等的不耐烦了说:“别磨蹭了,你道歉也行,医药费再加一千。”

“一言为定,但是这钱太多了,今天没带钱,开学之前一定给你。”他表哥说:“好,我记着你了,光华中学的凌风,你们也别想跑,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说完就带着一群人走了,小超一直躲在凌风的身后,一句话都没有来的及说,到这群人走远了,小超对着他们的背影咒骂了几句,轻轻的跺了两脚空气。

凌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帮肥波,他根本不喜欢肥波的做事方式,他看到肥波欺负别人的时候,甚至有种上去揍他的冲动。但是现在想这么多已经没有用了,两千块对于几个普通的中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和小超扶着肥波先去附近的医院包扎了伤口,然后开始商量还钱的事,肥波被胖揍了一顿,老实了不少,也没有了往日欺负弱小时的嚣张气焰,眼神死死的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肥波说:“钱不用还了,大不了学不上了。”小超说:“对,对,我也不上了,怕个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时候小超的勇气来了。凌风说:“不上了我们现在能干什么?”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虽然经常说不上学了,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点什么,难道要让凌风回家磨豆腐,肥波回家做保姆,小超回家学做饭,这样的生活想想都觉得无聊,更别说真去这样做了,三个人立时没了主意,他们三个看着远方的天空,天边的乌云被最后的的阳光缀上了绯红色的光晕,这个夏日的傍晚显得格外的平静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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