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第一次看到宠儿这般笑颜,也回以一笑说道:“好,走吧。”想来她应该是没有之前那般拘谨了,其实他也能够理解,因为大部分的官家是看不起商家的,在那些官家的人眼中,商家也不过是富有的平民而已,并没有任何实权,而官家出身的在世人眼中也要高人一等。而商家的人也总会教育自家子弟,对于那些官家的人除非必要的联络,其他时候能远离就远离。
两人一齐走向湖中央的亭子,此时湖面上驶来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从画舫的样式和雕刻的花纹来看,应该是丞相府的画舫。舫内灯火通明,里面的歌舞声、欢笑声传入二人耳中,宠儿听了不禁摇摇头,其一这种呕哑嘲哳的弹奏她实在不知为何他们听了之后会这般欢乐,其二她偶然得知,如今国库并不是很充裕,皇家也总是因边境将士寄回请求补充粮草的信件而向父亲求援,原来这就是边境困苦的原因。但她并却并没有加以评论,因为皇室对欧阳家并没有很过分,而作为商家也是没有权利去评论这些的。
瑾王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五味具杂,国家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里面牵扯的实在太多太多,要想彻底根除这些还需要很多的时间。他回头看向宠儿,正好看到宠儿摇头,在他想来宠儿应该是不会知道那些牵扯复杂的国家大事的,所以便自动以为她是在对那实在难入于耳的乐声评论,这也让他莫名联想到那日临近参加她生辰宴时,在练武场听到的那有如高山流水一般的笛乐,他有些期待地问道:“不知宠儿可否懂得音律?”
“略懂一些。”宠儿谦虚点头看着瑾王,心中有些疑惑他为何如此问。
“正巧我也懂些音律,前几****生辰,我送予你的笛子可还喜欢?”其实他有耳闻,传言欧阳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点不逊色于官家出身的那些大家闺秀,但他却不能确定她小小年纪是否拥有那天所听到笛声的那般高度。所以他并不像直白地问出来,因为他与她也仅仅只见了两次面而已。
“那紫玉笛无论是从用料来说,还是从音色、音质上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对于爱乐器之人来说更是难得的收藏品,此等贵重之礼宠儿岂会不喜欢?”宠儿本就是爱乐之人,对于乐器的研究自然会多一些,而且乐器之中她最喜欢的就是笛子。
“没想到宠儿对于乐器竟有如此了解。”宠儿的一番话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因为他总觉得像宠儿这般年纪的少女,对于乐器的了解应该不会太多,大多都是为了家族和自己的名声才去学习的,那些反而学习不到乐曲的真谛,即便弹出的乐曲确实很好听,但真正懂得音律的人却能够听出他们乐曲中缺少的东西。此时他突然觉得宠儿很有可能是那日吹奏笛乐的那个人了。
“只是比较偏爱这些了。子安能够送出如此乐器,想来定也是爱乐之人。”宠儿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心思单纯,难得遇到一个与自己兴趣相投的人,内心自然是欣喜的。
“过奖了,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听宠儿吹奏一曲?”瑾王掩藏住内心的激动,礼貌地问道。如果能够再听她吹奏一曲,他就可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了。
“当然可以。但此时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吹奏,恐怕要让子安等上片刻了。”宠儿看着还在湖面上的画舫,想着如果此时吹奏,定会让舫内之人多想,为自己和家族找上不小的麻烦。
“恩,没关系。难得遇上宠儿这般懂得音律之人,等上片刻又何妨。”瑾王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知道宠儿的顾虑,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多谢子安理解。”宠儿对着瑾王福了福身,她确实很感谢他的理解,其实以他的身份,如果他坚持让她做什么,她是断不能拒绝的。
“你太客气了。”
“小姐!”此时远远传来一声大喊,人未到声先到,但宠儿一听就知道是玉竹。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她有些歉意地看了瑾王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眼带笑意地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玉竹。
玉竹激动地跑到宠儿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确定了自家小姐没有受伤,心里面的大石头这才放下,瞬间松了一口气,对着宠儿自责地说道:“幸好小姐你没有受伤,不然玉竹就要……”然而她还没有说完便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转头一看,突然发现瑾王正平和地站在一边,他的两个下属也一左一右立在瑾王后侧,虽然瑾王真的是很平和地站在那里,但她还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完了!她竟然忽略了瑾王殿下!她竟然因为激动直接失礼地跑到了小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