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音儿带两个侍女下去后,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口气,这么快就回去岂不是太浪费机会了。看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感受到里面浓郁的阴邪之气,说来对于那三个人她一直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见过。虽然那三人并不像白灵瑾那般很少出现,但她身为长公主,除非有特殊任务,否则一般是不可以随意下凡或者去其他几界的,以免对仙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对那三个人特别好奇,她倒是真的很想见见能够和白灵瑾齐名之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她太低估那几人的能力,也或许是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她想着自己怎么也是仙界长公主,从小修习仙法仙术,对此也掌握的极为迅速,通常先生讲过一遍她便能够掌握要领并完美的演示出来。被称为四大传奇那四个人与她年龄相差不多,甚至还比她要小上几万年。所以她觉得即便她不如他们,却也不会与之相差太多,使用一个小小的法术偷看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可她却忘记了,在她眼里并不会比她厉害多少的几个人却是最让她父皇最头疼的存在。
现下周围空无一人,正是最好的时机。本来准备只看一下便立即撤回法术,但是当她闭上眼睛手指从眼前划过,开启千里眼后却将那些想法都抛之脑后。
只见房间内两男一女坐在圆桌旁,有说有笑,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此刻即便是传言中性情寡淡,常年面如冰霜的冥子辰嘴角也带着些许笑意。
从穿着打扮来看不难看出他们各自的身份,那个身着红色华服长相妖魅的男子,眼角微微上扬,领口半敞开来露出完美轮廓,看上去如此撩人风情的定是那妖神乜无痕。而那个身着墨色锦服,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寒意。那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镶嵌在那张完美的脸上,将五官衬得更加俊美,如同艺术品般令人赏心悦目。如此冷漠寡淡的人只有那冥子辰了。
唯一的一个少女便是魔尊千亦了。只见她坐在凳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精美的银制短笛,清丽秀雅的容颜无可挑剔,与生俱来的邪气更是平添一分邪魅。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仿佛世间美好的词汇都用在她身上也还不够。沐子琪自认从相貌上讲自己已经可以说是六界中数一数二的了,与之相比却也黯然失色。但沐子琪也不会觉得自卑,因为像千亦这样的女子在她的认知里几乎已经无法再找出一个可以与她相比的人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计较这些。在其他人眼里她依旧还是那个温柔可人,高贵大方的仙界长公主。当然即便她想得很开,却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只这一眼,她突然发现千亦手中的银笛不见了,再一回神却徒然发现银笛正以迅猛的速度向着自己的脖颈飞过来,迅猛到她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毫不怀疑如果被那银笛打到自己的小命还保不保得住,甚至她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正在银笛距离沐子琪脖颈仅仅一毫米的时候,银笛竟然硬生生地停在了那里,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沐子琪的身旁。她上下打量着沐子琪,只见沐子琪面无血色,不可置信的盯着千亦,但那双放大而无神的瞳孔,却暴露了她此刻的恐惧,那是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感,那一瞬间她好像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但千亦却不会等她回神,三人正聊的开心,就感觉到自己等人竟被偷窥了,那种感觉让她很不爽。
“听闻仙界长公主以知书达礼著称,是本尊孤陋寡闻了,竟不知堂堂仙界长公主还有偷窥的习惯。”千亦用她那充满邪气的双眸看着沐子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明明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明显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可能是她与生俱来的邪气,再加上久居上位,从而便培养出了上位者的魄力。
而这时沐子琪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时间她不知是该惊恐还是该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无法想到千亦的修为竟如此厉害,在仙界她的修为在同一年龄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否则她父皇也不会让她来做这个任务。但是千亦现今却如此轻易地就把她拿下,沐子琪很是疑惑,千亦比自己小了有三万多岁,到底是怎样修炼才能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难怪父皇千方百计地要除掉他们。
“恩,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还是再想为什么本尊明明比你年幼那么多,修为却高出你那么多。”千亦见她满脸纠结,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沐子琪稳定心绪后,便恢复了她温柔可人,知书达礼的样子。被直接看穿心中所想,多少有些尴尬,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状态,退后几步服了服身,对千亦笑道:“让魔尊大人见笑了,子琪并无偷窥的习惯,只因久闻几位大人盛名,如今难得有一睹尊荣的机会,便没有多想,扰了三位大人的兴致实在不该,都是子琪的错。”一句话说的很是恰当,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不难看出这人定是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难怪她父母那么多子女中,偏偏最疼她和沐子扬,只可惜也只是在这一方面培养的好,见识却不够。
“如此。你可知若今日不是本尊心情好不想杀生,你可能早已身首异处了。做事往往要提前想想后果,然后再决定做不做。”千亦淡然地收回自己的银笛,悠悠的说道。
“是子琪疏忽了。”在仙界哪有人敢对沐子琪这般不敬,但此时她却只能咽下心中的不满,硬扯出一抹微笑,点头称是。
千亦如何会看不出沐子琪的情绪,只是她可不在乎这些小事,她优雅地转身向着望月阁缓缓走去。
“千亦姑娘,请留步。”一个温文尔雅如同泉水般清晰温润的声音从拂柳阁方向传来。
千亦邪气一笑,今天的目标终于出现了,只是这声音好生耳熟,但她与白灵瑾从未见过,只怕是她想多了吧。她顿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人家还在屋内,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道:“何事。”
“久闻姑娘大名,今日难得有机会一睹真容,在下又岂能不把握这个机会。”白灵瑾倒也不在意千亦这样对他,忽略掉那抹莫名的熟悉感,微笑着走出拂柳阁,笑意却不达眼底,即便,他,对她很感兴趣。
“哦?能让六公子如此挂心,本尊荣幸至极。”千亦也很想见见这个白灵瑾,毕竟双方交手次数多不胜数,但却从未相见过,她转过身来,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因为她看到一个身着白色锦服的俊美男子,凤表龙姿,嘴角虽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情,给人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他有多腹黑奸诈,毕竟她曾栽到他手上。但这些都不是那抹复杂的来源,一切只因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却突然看到了一张让她这辈子也忘不掉的面孔,她不知是该恨该爱或者,还是该感谢他。
“……”白灵瑾张了张口,看到那张精致而熟悉的容颜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能说些什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却是她,心底同样闪过一抹复杂夹杂着一丝心痛,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微妙到他不知跟她还有什么关系。要说他对她一点都不恨或者一点都不爱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他最甜蜜却又最痛苦的回忆,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再不去触碰那段回忆,但似乎上天在和他们作对一般,偏偏让两人再次以这种方式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