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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鬼手、藏狱

大约是寅卯时,天刚刚泛白的时候,石封木听见一阵燥耳的恼杂声。

封木皱了皱眉,痛苦的张开眼睛。

“可恶,还给我,把我的头巾还给我!”

刚刚坐起身子,一团白茸茸遮盖了全部视野,在眼前一点点变大。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重心的失衡和头部的撞击感便传来。

那团白茸跌出去一段距离,很快从地上爬起来,钻入从林里不见。

迷朦里封木见着白色的毛发发着白灰的荧光...

石封木从地上爬起来,揉揉吃疼的脑袋,正要做询问,却突然间呆愣住...

“你、你醒啦。”

------

早上那次事件过后,千影很自然的恢复了女儿身。

“这么说,你是族长的女儿...千影的名字也是编的?”

“嗯,确切的说有一半是编的。泽良是我的母姓。我的全名是高山?塔?千萤。但不是影子的影,而是灯萤的萤。”

封木扒开前面的一大片巴叶:“可是,你为什么找我做队友?”

千萤突然停下,靠上来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把所有的过去都翻过来看透:“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

封木侧过身子把脑袋向后靠,疑惑的摇摇头。

千萤垂下头,落败般叹口气,讲述稚幼之年的那段被遗忘的故事...

就像其他族要在诞生百日用百家布做婴儿服,满周岁吃百家饭一样。

石垦族的传统是,族长的孩子则过百家日。

在族内,百家日里每家每户的人家会抚养一天,直至每家每户都领过一天后结束。

“那时候,我到石叔叔家过百家日,正好凑上你们的家庭活动,大森林的野餐。

那时候,已经是深秋,石叔叔出去打猎,正在石阿姨熬汤的时候木柴不够了。我要去捡,石阿姨便要让你陪我一起去。便是在这时候遇到了利尔雷克...”

利尔雷克已经是连学者都很少遇到过了的稀属种魔兽。在情绪上升的时候,身体会不受控制的释放大面积静电。

千萤至今依然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明媚的午后,明明比自己还瘦小却挡在自己面前,倔强的说着要保护别人的话的小男孩。

“那之后,没过多久就爆发了战争,百家日也提前结束,我被父辈接回了族长之屋闭门不出...”

好一段日子后,想起当日那个小男孩,再想去找,却已经认不清旧日的道路,和旧日的屋子,在印象里的那片区域等了几次,都没能等到...

再之后,进入了战士营地,一日接一日的训练,没能再左右分心...

“还记得那天,你在擂台上吗。那一场我刚好在...”

那天,在擂台下重新见到那个旧识的故人。千萤却是五味杂陈。听身边的伙伴谈起他就是当年那个传的风雨的大叛徒的儿子...

也许,只是为了偿报当年的一份恩义。也许真的只是如话上说的,只是为了完成屠龙。

可是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却是再也见不到当年那个话不多,笑起来总是跟太阳一样温暖的少年。

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淡漠,仿佛全世界在他眼里都没有了色彩。

但是,再如何冷漠,再如何做的漠不关心...

千萤看的清,那份细致的观察力和对身边人的细心,却是十年未变。

......

幼年时好像是遇到过雷兽,印象里应该是父亲斩下的。那时候是有一个小孩来家里,但父母却没说过她是谁...

不是自以为都忘了吗,为什么却又要记起来,封木在心里自嘲道。

不知觉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森林。

眼界一下子变的开阔,出现在眼前的大片丘原,开满了嫣红的花海,布满整片山岗。

千萤异常兴奋的跑上去,张开双臂,在花海里自由的舞蹈着,脸上充满了放松和自在。

封木突然想到,原来千萤也是一个女孩子阿。

花海里有一处像是空出来一块?封木走近了看,是了,不知为何这里会有一个洞穴,洞口不大,向下不断向两边开大,黑不见底。

千萤也凑过来,发现了洞穴。

“啊~嘶~”千萤捂着脚,蹲下来挽起裤脚查看,刚刚突然一下被什么刺到,无声无息的,可周围却只有艳丽的花海。

封木也蹲下来,在脚裸处拔下了一根刺,明明看着丁细的伤口,却开始不断的低下血,染在花瓣上,更艳丽。

封木细看,是一根几近透明的毛刺,封木紧盯住下面的花海。

一丝丝令人兴奋的血腥味,顺着鲜红的液体流入花芯里。嫣红的花瓣渐渐变的鲜红,然后深红,鲜红沿着花芯延伸到花茎,蔓延进花根。

从花根里伸长出花茎,花茎渐渐变的粗壮,花茎上的毛刺渐渐竖立起,从花茎中又长出许多鲜红的花。

花瓣开始变异,分裂出了长短,五片花瓣分布开,像一只只人的手掌。

无数的鬼手花从花根处生长上来,长到半人身高,血红色反照着日光映照在人脸上,如同身埋在血海。

这种压抑的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让千萤胃里莫名的翻滚,想要作呕。

“嗡嗡嗡~”

无数拳头般大小的狱针蜂,从花海四面八方升起,向两人包围而来。

来不及多想,封木拉起千萤跃入了洞穴。

在洞穴底下,狱针蜂并没有追上,洞壁上留下了一条竖直的剑痕。

离开那片花海,两人都恢复了一点气色。千萤蹲下,摸索着检查伤口,已经止血了。

封木抬脚时踢到了什么,发出咕噜声。封木点起火折,弯下细看,皱眉,是一副白骨。

衣服已经腐烂,旁边一把已经残破不堪的铁石剑。用铁石锻剑已经是很老的工艺了,这大概是某位先辈憾死在此地。

封木走过去将石剑拾起,走回来反手插入地里,以剑做碑,半鞠弓默哀。

千萤走过来,陪封木默哀...

洞穴里没有太多岔道,凭着花爷爷教的回声定位,几乎是一条直线往前走。

这里应该是石垦族未建村时挖下的洞道,到处见人工挖掘的痕迹。

一路上不时遇到一副白骨骷髅,都是用着最原始的器具。

封木总要停下来,默哀。千萤也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不知不觉里,两人间已经培养出了一种默契。

停停进进几个时辰,到达了隐秘洞穴的深处。

在一块大石头上,就这么摆放着一件特异的礼服,礼服上拙劣的绣着许多异草的花纹。

礼服长三米有余,是异人的身高。

这是异人的礼服。

异人据传是从岛东面的曼布克尔村落里迁徙出来,居住在森林里的异种人,因为变异,身体变的高大,宽足。

异人的村子恰好建在森林和通往龙谷的荒地之间。

生活在森林里的异人,延承出了每月头初举办的瘴火节。

月头那一天,异人们会在村子里各处火架上燃起用狼碣草烧的火烟。

异人们相信,狼碣草烧起的烟和火能够保护村子,驱散森林里的猛兽。

在这天里,异人会穿上厚大的礼服,脸上涂抹颜料,不分昼夜在村子各处欢舞。

有时是一天,有时三天,有时甚至七天。

而这几天也是历代勇者进入荒地,危险最低的几天。

在栖息之路上各处都可能遗藏着历代先辈们走回程时留在森林里的伪装服。

特质的礼服,是长期居住在冒险之森里的异人才能采集到的石头虫(学者们叫:矿晶副丝蚕)结出的特殊蚕丝编织成。

矿晶蚕也是当时,写大百科时候,学者留到最后的课题。因为关于它的生产方式和线索完全无迹可寻。

在见到到异人族前,学者唯一一只接触到的是一只青纹纲色十五厘米长的巨大老年矿蚕。

当时石垦一个矿工挖矿时因为挂墙上的矿灯的炷存放年月太久,又受了潮,烧起来的火,照在墙上的光很不自然,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着暗橘色的光。

矿工发现在矿土壁上,随着火光的明暗,有一处变的很不自然,凑近细看,随着火光的一下转亮,矿工向后大退,发现这是一只硕大的虫子。当时就像一丁子砸死,矿长刚好路过,正是学者们离开的几日后,嘱咐过留意吃石头的虫子,才及时救下了它。

在等学者回来的几天里,蚕便死了。

在研究获得进一步的突破前,所有学者都自然而然的认为,那只矿蚕是老而安死。

直到在异人村庄,沟通万能的学者以大代价换取五只不同年龄段的蚕。

学者按异人教的方法,制作半人高的石乳洞窟,研究才得以展开...

在矿晶蚕里,以噬食不同的石矿区分成石蚕、矿蚕、晶蚕。

以晶石为食的晶蚕结下的晶蚕丝,便是异人织礼服的材料。

......

千萤上去打包了伪装服,背上继续前进。

没走多久,迎面吹进来一阵冷冽的风。有气流就说明有洞口,两人快步绕过一个拐口,一丝光亮出现在不远地方。

千萤往光亮处跑去,迫不及待要见到外面久违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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