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今天我们去哪?侍卫们说城西有家酒楼高到能看到全城的,今天我们去哪吧!”
“琉儿,伊菲今天来是来跟你辞行的。”
“姑姑你要走!”
“伊菲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行、不行!我不让你走。姑姑,琉儿这几日练了书画,很努力的练习!琉儿写给姑姑看...姑姑!姑姑!”
......
“哥哥,你要去哪?”
“我要去外面游历,要先去学者...”
“要去多久?”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会去挺久的,少说两三年。”
“不行!我不让你去!”
...“赵储!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
“丫头,师傅走了以后你不会伤心吧。”
“你在说什么呢,老头。你姑娘才不是会为了谁离开就伤心的软骨头。”
“是吗,你那么说我就放心了...”
......
“离世,这段时间来,你有没有后悔过?”
“什么?”
“答应留下来,去神魔之井。”
“为什么现在问这个?”
“这本来是我们村内的事,却把你卷进来,我后悔了。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现在送你出去!”
“嗯~今天天气真好。阿雅,来教我跳舞吧。”
“现在?”
“是啊!今天不是庆典吗,就教我跳你说的那种驱舞吧。”
......
连日来,似要淹没世界的大雨,刮打视目里可见的一切,却似于自己无所关。
琉夏扶着母亲的墓碑,这几日回悟过以往朝暮,姑姑走了,哥哥走了,师傅走了,菲雅走了,最后连石封木也走了...
琉夏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悲伤。
这段日子里,只要闭上眼睛,便一次次回现母亲在夜里,飞向黑夜化为尘粉的一幕。即使所有情感都消失了,唯有害怕还深深烙印在身体里,不敢忘记。
不敢再和这个世界羁绊,就这样静静的等待消失吧...
泛黄的枯叶,被风雨吹打下来,已经在墓碑周围积堆。枯黄与靓丽的白形成既不协调的对比。
溪流汇聚成宽河,河水渐渐上涨到草滩的高度。
泥土一点点被河流冲刷下去,墓碑旁的大树在下一刻坍塌,树干打横截断在河道上,水位极快的上涨,转眼淹没过全部墓碑,还在继续上涨。
琉夏飞到空中,向下望时,已经分辨不到母亲的墓位。
河水发展到洪水,下游处传来呼喊声。
琉夏飞下去,一老妇人在河道边缘抱着粗大的树桩,树桩在河道里嘎吱嘎吱响,随时可能被河流冲断。
琉夏下降到树桩上,将老妇打横抱起飞到岸边高地上。
老妇人顾不得惊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哀求,救救我孙儿...
询问过她孙儿的特征,琉夏往河下游追去。
洪水沿着旧河道,冲入华都,整座华都,此时深陷在一片洪荒之内,人们用一切能浮起来的东西,搭载人和财物。
一处地势较高的屋顶上,一些人集聚在这里,商询逃离的办法。
一个小男孩戴着一顶虎头帽,脖子上绑着褪了色的长生锁,独自在屋顶的边旁娃娃哭喊。
琉夏降到屋顶上,走到男孩面前,抚摸着安抚道:“你是小虎吧,你奶奶很好,不用担心,她让我告诉你,让你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等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就能在看到她了。”
小虎停下抽泣,张开眼睛,懵懵的问道:“真...真的吗?”
琉夏微笑着点点头。
“艾凡,请救救我们吧!艾凡,请救救我们。”屋顶另一边,本在商讨的人群,突然齐刷刷的跑过来磕拜在琉夏面前。
琉夏想要极力辩解,却怎么也说不通。
远处传来呼喊声,琉夏极目望去,是王城的军队。正架着一艘艘木舟在救人。
琉夏飞上空中,对众人道:“一会,会有人来救助你们离开这里,跟着他们走,便会安全。”
漫城的水面漂浮着各样杂物。一只铜鼎的鼎口露出水面,波浪打过去,铜鼎纹丝不动,铜鼎里灌满了浑浊的污水,在污水里闪着磷磷的光。
飞下来细瞧,原来是鼎的一脚卡进了石缝里,琉夏认出,这鼎是女神庙口那鼎终年鼎盛的铜鼎。
琉夏伸手进铜鼎里打捞,取出一只铜杵,是庙里人用来给铜鼎捞香灰的杵。
琉夏心里知道,那座女神庙本是父王纪念母妃建造的,庙里供奉的,原就是以母亲为原型。
琉夏紧紧握住铜杵,像是从母亲传来的温暖,一丝丝渗入到心里。
黯淡的铜杵放盛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消散,铜杵化作一支金色长棍。
天空炸裂开一道赤红色的闪电,长长的划破天空,似要炸裂心脏的轰雷。
琉夏紧了紧手里的祈愿,祈愿似是与琉夏灵犀相通,发亮给予反应。
耳边似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