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午后,石垦人各自放下手头上的事、工作。铁匠搁置了铁砧,小贩收拾了摊铺,店主关上了门帘,妇女晾其了衣物…都聚集到战士营地,
临栖徒之路前七天,战士营地会被征用来搭建各类种的平台,一些一挑战的形式,一些则以展示的形式...
一是为在栖徒之路上招募队友,二是为向将来的伙伴展示自己。
在一道道人流里穿梭,一声破喝伴随着兵器撞击声,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平台上向外飞出,落在封木不远处。
封木在心里略估这个距离,几有七八米。
找到了!封木的眼睛略过擂台,看到旁边的空地上一个穿着特制服装的老者,安坐在一张木桌前。
“请问,这里是族管登记吗?”
老者抬起头,用浑浊的铜色眼眸上下打量,用埋在白须里的喉音问道:“姓名?”
“石封木。”
“年龄?”
“十七。”
“阶级?”
...
“阶级?”老者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阶级。”
这下老者抬起头,用充满不解的眼光打量眼前的少年。
阶级是战士营地里毕业生每届毕业必经历的考核,即使是成绩最差的学生也会有阶级。
“喝!”一边平台上传来一声爆喝又一个人被打飞下来,守擂者突然向这边喝问,“老头!下一个是谁!”
封木转过头,视线和巨汉对上。并不在意,封木上下扫过巨汉。
两米来的身高,身材魁梧,上身赤露,手拿两支翻蛟锤,过地生风。
“你不是要登记吗?”老者从台上收回目光,并不回应巨汉,用手向后指了指台上,满不在乎的对石封木说,“上去把他打下来。”
封木皱了皱眉,走去读一旁牌子上的规则。是攻守擂台制,攻擂后连守下十局算赢。不知这巨汉是守下第几局了?
封木在兵器架上挑了一把最坚硬沉稳的剑。
比擂台用的兵器,都被限制为只能钝器,所以即使是剑也未能开锋。
这在某种程度上给原本是钝器的锤提供了一种优势。这也是擂台上长期由力量型占王的因素。
大汉看到封木的体型明显有些不屑。压下性子,巨汉舞开双锤,劲风扑开,气势压人:“平谷丸力,二十,铁石阶黑木级,使兵器双锤。”
封木挥剑横过胸前,眼神凌厉一变:“石封木,无阶级,使兵器剑。”
平谷恼怒,以为石封木刻意保留看不起他,但对上那眼神却又及其认真。
此时,封木脑海里正快速过滤过花爷爷的教训...
锤,其走力,守时锁势,攻时破劲。
其劲可开石,力可分树。
用法有涮、曳、挂、砸、擂、冲、云、盖…
以慢压势,以势克技。
前积百招力,一击可破敌。
......
“小石头,你知道剑为什么被称为百兵之王吗?”
...
“因为它变化最多,招路最多。不同的剑,有不同的性格,也走不同的路数。在这一点上,它和人是最相似的,所以不同的人,总能配到不同的剑。由长到短,由宽到细,由重剑到软剑。不同性格的剑配不同性格的人。我要你练剑,一是希望能找出适合你的剑,二是即使你以后不是用剑,我也希望你能了解它...”
在剑路的修行上,封木并没有专精。因为花爷爷主修的箭术,辅修剑术,所以在剑术的教导上只能四处寻来不知名的剑谱,任小石自学自习。
在一对一的无规则对练上,为了平衡老人的身体,小石被指定只能使用细竹木枝。
而花爷爷使用的剑种每次一变,无意中却铸造出石封木无规则的应变剑路...
封木一段难看的滚地,避开正面砸下的重锤,绕到平谷背后,一记横砍向平谷的后脚裸。
平谷拾起右锤,左手挥向身后,和封木的剑击撞上,右手重锤重侧上接下,两道力撞上铁剑,封木被第二道撞击力击开抛飞到擂台边缘。
封木站起来重又握了握剑柄,让手上的麻木缓一缓。
用锤的敝处是,每一击都和敌人正面硬抗硬,每一处对击,都会用尽积蓄的力,一个正面对击过后,就需要停下换一口气,若强行提气追击,几招后就会因断掉的气,接不上劲,露出致命的空挡。
现在也是明白了平谷婕战连连。他凭借着巨大的身体,解决了锤的缺陷,扩增了锤的攻击范围。而且刚刚那一记横砍,被这么精准的隔下接上反手,证明他平时也没有懒与练习。
擂台陷入消耗战,平谷的重锤越挥越快,一道道劲风把擂台砸的满目疑疮,封木一次次变化着剑路,凭着近本能的判断,以巧劲一次次隔开舞来的重锤,砸在擂台上。任平谷再如何追击,无法再中一下。
封木并不是乐于打消耗战,连自己也说不上的原因,但凡看见平谷在台上打赢了对台下喝吼的磨样,便是生不出好感。
许是长久以来的孤独,让自己变得见不得被人捧着的人。
一记重锤砸来,这一次却是从封木的右肩上擦身而过。
石封木避开这一击,向后跃出。封木的眼里重又聚起那如利刃般的凌厉。居然会在战斗中分神,封木对刚才自己的分心而不满。
平谷注意到封木的变化,停下来平缓呼吸,眼里却是布满了怒火。
封木将剑压低,向左侧绕弧线跑开。平谷正不知何意,封木突然向平谷冲来,剑直身后收,向前突刺。
平谷反应过来,右锤舞开,向封木刺剑的位置挥来。
剑锤就将碰撞,封木突然压剑向左挥开,左手接上,挥出了一记空剑。同时前脚曲地,后脚反力相接,硬生生反向后退出一小步,避开了锤风的范围。
平谷并不吃瘪,一记舞空,并不做收招,左手又一轮挥来,势要在封木平衡前一击击倒,气势比前一抡只有增无减。
封木收剑又出剑,以近乎眨眼的功夫剑就要和锤对上。封木身子向右侧以一种失去平衡的姿势向地面侧伏下去,同时剑随人向下,直就又是避开了锤风,砍在了平谷的手肘上。
肢干弯曲,锤偏离了弧度,砸在了平谷右手的重锤上。
手上的震麻传上来,平谷吃痛的怒吼。
近距离的震荡,封木身子控不住的砸在地上,耳膜似要般震破。
封木率先恢复过来,几乎在一瞬间,左手掌地,右手执剑刺上,几近习惯性的在平谷手腕处空滑一下,不做停留,往咽喉处直取。
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心识般,眼里平空现出了杀意,竟没有了停剑的念头。
一凉,鼻头一凉,一瞬间石封木又清醒过来,杀气消逸。没有剑峰的钝剑恰停在咽喉处,不在近半分。
下一刻,平谷将双锤向两边无差别挥开,仰天怒吼,劲风将封木震开近身。
平谷愤怒的直视石封木,直奔而来,将双锤压向前,以两只牛角的姿势向石封木奔来。
封木突然站立在原地不动,平谷冲到近前,封木横剑立于胸口,接下这记冲击的同时向后跃,以卸掉冲击。
平谷继续前冲,封木向后跃,眼看要出擂台了,封木依然不做停留,接着最后一段冲力,向后被击飞出擂台。
平谷却也未做停留继续追出,擂台外,两人几近同时落地,胜负一时难评。
一直在外面看的族管者走上来,正要开口,封木抢先一步开口:“是我输了。”
一旁平谷丸力听得哼哧一声,正要发作。
封木却是不顾旁人,收剑向远处的兵器架掷出,钝剑的剑刃直刺入墙三分,斜斜的挂在墙上。
待众人回过头找人时,石封木已经如鱼灌入人海里去了。
天空飘下了雨丝,似乎要下雨了,战士营地的喧闹似乎不为所动。
封木擦了擦鼻头刚沾到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