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衔住两人,一路飞到破庙。
封木先醒过来,揉揉脑袋,发现比起脑袋,最疼的却是胸口。
紧了紧手,却发现质感变了,手里握着的,已经不是栖途。
封木走到千萤身边,看着熟睡中的千萤,面色红润,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封木竟看的呆了,女子的面容都是这样好看吗?她也是,那日在湖里,坐在湖边的少女盈盈的笑着,也是这样的嫣红。
封木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摇摇头恢复神智。
千萤也醒了,慢慢坐起来,已经恢复了意识,可那一幕,浴身火海里想要焚烧一切的渴望,久久在千萤心里,一阵后怕。
嘱咐下阿布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乱走动,千萤和封木一起回往都城。
华都,石垦客栈外,所有人都已经聚到门口,看见酉塔和石封木,焦急的上来说到:“国王要我们所有人下午进王宫,不可缺席,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不知如何作答,只有酉卡先往王宫行步。
王宫一处开阔的练武场,国王、王子、公主各坐在高处棚帘下。
几人来到练武场,旗胖子正被五花大绑在擂台边上,贝木赶忙上去松绑。
花小乔一旁走来,提过拉下的栖途,封木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小乔解释道,旗胖子果然如他承诺的,不到半天爬到了山顶上,还没等上喘两口气,就看到阿布往山下飞去,在平台上听花小乔说完事情经过,忿忿不平进大堂闹事,却遇上十几个剑者...不敌而被绑带来。
刚一松绑,旗胖子就上去叫阵,声要单挑。
对面几个剑者自是不服,也上来叫阵。贝木几个又接阵眼看又要打开...
一阵地风扫开,双方都安静下来,赵储站出来:“各位,今天来是讲和不讲战,劝解不劝结。还请各位暂且放下早日之事,先解开误会。
几名剑者听见王子发话,忿忿退下。
酉卡也上来看着对面的王子,摆手示意,胖子毕竟懂得顾大局,众人退下。
一直站在国王身边的老者,如仙鹤道骨立于太阳下闭目养神。
老者张开眼,拂袖背后,身子一轻一纵一落,已经站于擂台中央,竟是如尘埃落地,无一点声息。
“今早,在城外山庄上发生一些奇事,这就不一一例句了,其中异国来使和我御剑山庄发生一些误会。”老者续话道,“年少轻狂都会有,年轻人间发生一些摩擦是难免。这里就不提双方的过失了。”
老者一番话盖过,绝口不提自己徒弟逼屠龙之事。
“但雷剑乃我剑庄历代神器,一百二十六年来未曾被人拔出。少年人若是要取走,也必得经过剑庄百年来订下的规矩。”
石封木走上应道:“晚辈并没有要取神剑之意,当时朋友性命危在旦夕,迫于局势...”
“废话!你是说我们要取你朋友性命?我们招招避开她,无意伤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说什么你!”一直憋着气的旗胖子,一听对方出言不善,立刻跳起来吼道。
“说什么?说你们盗剑不要脸,我看凤荆一准也是你们趁乱偷的!”
“你再说一次试试!”
现场气氛一下紧绷到顶点,贝木等人也纷纷站起来,表示丝毫不惧对方的主场。
石封木拦下众人,疑惑道:“凤荆?”
担心场面失控,赵储进来插话道:“是和雷剑放一起的另一把神器,通体暗焰色,平时以剑的形式存放,使用时会伸张成刺鞭,舞动时能听到鸢鸣。上任使用者去世后,就一直遗留在剑庄。”
封木看去千萤,千萤也看去封木,两人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剑者还待要说什么,赵储开口向老者道:“长老,赵储相信二人,凤荆并不为他们所拿,赵储愿做担保。”
老者看去,眼里似是不解:“少年人,我也姑且能信你,凤荆非你所拿。但雷剑的出石仪式还是要进行。”
封木想拒绝,但老者却是盯着石封木,气势不容拒绝。旗胖子走到后面推着,忿忿不平道:“有什么的,不就一把破剑,把剑拿了省得一直哆嗦盗剑贼、盗剑贼的。”
封木只得走上台,等待着...
老者示意,几个弟子走到另一边,几人抬来一块泰山石,放在台上。整座擂台一阵不按的下沉。
老者伸出手接过封木抵来的雷剑,走向封剑石:“剑庄百年来订下的庄规,神剑出世,人要选剑,剑也要择人。只有被神剑公开承认过的人才有资格御剑。”
老者拂袖,单手倒握剑柄,使剑刃垂直向下,只见完好无缺口的泰山石上方,随着剑刃接触到的地方发出一阵亮光,雷剑无声息的笔直插入到泰山石中:“按照剑庄的规矩,神剑铸成,会留与山石中,待有能者拔出,接受天选,以证自己有资质驾驭神器。而天选在每一件神器都不一样。天选发生前,无人能知这次的天选是什么。”
老者说完,单手在剑外凌空比划,手指划开,空气里留下一道道光影,老者推掌将原有的封印打入到剑里。
下台后,又补充到:“也常有被剑选择的人,在天选里承受不住死去的例子。”
封木心一沉,面色凝重的走向雷剑,心底升起一丝担忧。
这一刻,封木最想到的人竟然是她!封木讽刺的自嘲道,眼睛却还是忍不住转过去,对方也是同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封木别回头,努力平复已如乱刀麻的心绪,双脚扎开马步,双手握住剑柄,大喝一声,使力上拔。剑,纹丝不动。
封木毫不意外,松开剑,站直闭目吐吸,待状态渐渐平复下来,精神汇聚,封木并不张眼,伸手便抓住剑柄,两手起力上拔。
不知动作坚持了多久,泰山石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封木身上突然白光大作,那股熟悉的清泉又开始在封木体内流道。
封木想起小乔所教,汇聚清泉,很顺利的导向手掌,清泉直接在没有引导下注入剑柄。
雷剑似很乐于接受这股清泉,像待乳的孩子张开口殷殷喂哺。
泰山石开始松动,封木感到手里变轻,再次使力,泰山石的松口霎时白光大盛,雷剑渐渐露出岩石里的剑身。
握剑轻如纸鸢,封木将剑直指苍天。
晴朗的天空,平布汇聚成一片乌云,以漩涡状,中心正指封木所在。闪电在黑云团里不安的跳动着。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道足有人粗的闪电,如雷柱从九天之上直劈下来,整个会场一片焦黑。
石封木站在雷柱中央,身上的流电扩散开地面,如几百条毒蛇吐信,打在会场各处。
雷柱消失了,石封木站在擂台上,瞪大了眼,直直的看着地面,双手扶着雷剑撑在地面上,浑身麻木的不能一动。
剑和人身上,不时抖荡,像泄电般散去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电流。
封木此时正站在台上无法动弹,整个人的意识都从表意识被压进了里意识里。
封木感到体内缓缓流动的清泉,此刻像卸闸的洪水一样汹涌澎湃的在体内乱走,另一面,无形的雷电像有意识的猛兽一样,不断的往体内冲突,一次次被洪水推出,又一次次扑入。
异变突生,雷电突近了石封木的心脏,心脏强烈的麻痹了一下,洪水的反噬之力,汹涌的盖过雷电,将雷电推向了左臂。
石封木感到心脏一下子停下,又一下恢复,一大口气吸进来,吸到半口,突然麻痹无知觉的左臂传来一阵阵强烈的刺痛感。然后是破体的涨裂感。
涨裂混杂着麻木刺痛,一阵比一阵强烈,石封木仰天长啸,右手执雷剑举高,就要斩下整只左臂。
擂台场突然掠过一道极快的白影。
“琉夏!”
公主扑上石封木,身体接触,雷电炸开在空气里,电流像切割机在擂台上划过一道道电痕。
两人双双飞出会场,失去意识。
擂台遭受到第二次电击,终不支,坍塌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