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到底找得到路不?”我骂了一句,走了能有半个小时了,胖子还没发现他逃出来的洞口,被我一骂,反驳道:“我出来的时候太阳还在日周公呢,找不到很正常!”
根据胖子的描述,他逃出来的洞应该离镇子不远,都是比较熟悉的镇路,不然他也不可能趁着天黑摸到我家。
果然,胖子的记忆力还是不错,出了镇子,顺着平坦的黄沙小路一路向东,在一片黄沙蒿中我们看到了隐蔽的洞口。
胖子一笑:“就这啦,但我可得声明,进去之后我可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说完,他就抢先钻了进去,那个洞并不大,胖子这体格要想钻进去还要费点劲儿,我跟在他后面,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矮身进了洞。
洞内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第一脚就踩进了水洼里,“我擦,怎么这么多水?”
这水里满是淤泥,陷进去之后,脚背冰冷,再把脚抽出来时,胖子才打开电筒。
“说不定是下雨积了雨水,怎么我出来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多泥啊!”胖子照了照脚下。
我借着胖子的手电光,看了看手表,掐算一下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很容易失去时间观念,我们没有带任何食物,所以最好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这个洞四通八达,这里面的水看起来不像是死水,那样的话就不用担心空气问题,如果洞内没有活水迹象,恐怕呼吸都会成问题。
胖子一路前行,让我放心,说这些基础知识在我还骑木马的时候他就懂了。
本来我们人手一支手电,为了节约,先可一个用,我们主要的目的是尽快的找到沙人,看一看装着二丫头躯体的那个石棺,兴许我能够凭借着茅山术的理论知识发现点什么破绽。
令我奇怪的是,这个洞虽然是自然形成的沙洞,隐约之间能够感觉弥漫在周身的像是一层雾气,手电光所照之处能看到细如牛毛般的雨丝。
一股寒意带着腐朽的泥土气味弥漫在洞中,胖子自从进了洞之后很少说话,与他平时的风格落差很大。
“你想过这洞是干什么用的没?”在黑暗之中只有两个人踏着水走路的声音,让人十分不习惯,我就想着与胖子搭话,减少下紧张的气氛。
胖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用手电光扫了一圈,“这洞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说不准是用来干什么的,可话说回来,未必是个洞就得有功用。”他顿了一下,“就好像找婆娘未必就一定是用来生孩子的。”
我眼睛跟着他电筒的光来回打量整个洞的状况,反而眼睛在扫过光线之后看其他地方更加黑暗,根本无法看清楚,墙壁上也都是光秃秃的,并没有发现胖子说的月牙洞和墙上的蔓藤植物。
“仅从这个洞来看,水气恒生,是一处宝穴,茅山地相说水潜伏渊,其龙自居,意思是洞中有活水覆盖,适合龙居住,为什么你说这洛沙镇不是个好地方?”
胖子一路走来甩着脚上的泥,不屑的质疑道:“你小子晋升道士也就是一个小时前的事儿,跟我拽上风水了?”
他转过身,趁我不备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潜龙在渊这解释是没什么问题,可胖爷我得告诉你,风水可不是书本上那点东西,这地方有水无风,水闷深渊,那龙呆着能自在么?”
说罢他打着手电慢慢的照在洞壁上,发现洞壁原本支出的树根都已经腐朽,有些已经发白膨胀,上面覆盖了一层绿色的藻类物质也不知是什么。
当我正想反驳他的时候,他突然一手捂住我的嘴,“听,有声音!”
我马上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也分不清楚远近,胖子一下把手电关了,整个洞内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短暂失明了两三秒之后,眼前恢复了一点光明,可仍是什么都看不清,都说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可并不是这样,在绝对的黑暗之前,洞内的景象是印刻在我脑海之中的,当黑暗下来之后,虽然看不清,但洞中的景象却能靠感觉辨别出来。
就在我和胖子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时,我发现洞内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这种感觉很强烈,只是当我告诉自己这洞内有某些东西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害怕,因为一旦用“东西”概括某个未知事物时,内心要承受更多的压力。
当胖子再次打开手电的时候,我眼前又是一白,接着就发现胖子的脸都绿了,指着洞的四壁,“哪来这么多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洞壁之上密密麻麻铺满了整面墙壁,那些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猎物一样,从洞壁顶端顺着水流滑下来,形成了罕见的蛇潮,胖子一把抽出了瑞士军刀。
“这他娘的怎么会是个蛇洞?”他一边骂着一边拉着我后退。
我这时腿肚子也软了,差点就没坐地上,但好歹是震撼大过了恐惧,从没见过如此多的蛇蜂拥而来,这种景观百年难得一见。
奇怪的是那些蛇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转而都钻进了另一个洞里,我们看的真切,这些蛇都好像喝了鸡血一样,叠罗汉一般抢着往哪洞里拱。
胖子也一副很难释怀的样子,说道:“我想起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同时出现这么多蛇,我转念一想,不对,这些蛇看起来品种都不一样,蛇这种动物最是冷血,特别是这么多蛇,这个贫乏的沙洞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多蛇繁衍生息,胖子还在用手电照着,试图能发现点什么。
“我猜那洞里就是小蝌蚪的妈妈。”我一听觉得非常骇然,那意思是洞里一定有一条蛇王,我的想象力瞬间变得丰富起来,那蛇王一定十分巨大,浑身的鳞片闪着异样的光,说不定一张嘴胖子都不够吃,想到这我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胖子尾随在蛇群的后面,每下一脚都能踩死一两条,可这丝毫不影响蛇群的进度,直到最后一条蛇进了洞。
“你走过那么多地方,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么?”我问胖子,只见他摇了摇头,但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蛇群窜去的方向。
“不耻下问是好事,可现在这情况不合适!”说罢他蹑手蹑脚的爬在洞口,将手电筒调了一下角度。
我发现他手支撑在洞口的地方有好些油,用手指一抹,果然,那油是黄色的,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只是我也没多想,扒在了洞的另一端。
当我拿出手电与胖子的光聚拢时,发现刚刚蜂拥进去的蛇都消失了,似乎刚才那一幕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胖子给我打了个前进的手势,我自然不愿意当先行军,等胖子进去我才跟上去。
“恩?不会吧?”
我来到胖子站的地方,发现他感慨的竟然又是一座石棺,那石棺看起来和他之前见过的应该一样,只不过这个石棺下面开了一个洞。
我照了照这个石棺,大体与胖子的描述吻合,只不过石棺前多了一块石碑,石碑的石材和石棺是一样的。
“这是墓碑?”
“没有人的墓碑是用画的吧!”胖子指了指上面的图案,真切的看出两条盘在一起的巨蛇填满了整个石碑,背面空无一物,也不知道这石碑要表达的是什么。
“丁祀是谁?”胖子照了照石棺一角两个字,问道。
我摇了摇头,也纳闷为什么石棺上会标有名字,这是石棺的主人,还是石棺的名字,莫非是‘丁祀棺?’
这两个字因为很像是人名,让我和胖子先入为主,认为这里面应该就是某个人,可谁知这时候,石棺内出现了‘铛铛’的撞击声。
胖子大骂了一声,他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迅速反应过来,“草,又要爆炸!”
撞击了两声之后,那石棺竟然开了,从里面爬出来了一条蛇。
这条蛇与我认知的蛇有很大的不同,它没有眼睛,像是瞎子一样,虽然非常粗大,身子却软绵绵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我用手电照着它,那家伙离我大概有五米左右,它慢慢从石棺之中直立起来。
那大蛇一张嘴,竟然没有牙齿,随即从嘴里吐出来的竟然是一堆堆小蛇,劈头盖脸的就向我砸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闭着眼挥舞着电筒,听到砰砰闷响,这时胖子跑了过来抡起了瑞士军刀,所到之处都是蛇骸,又的断成了两截,又的头被削掉了还在地上挣扎。
边打边退,可惜蛇太多了,一个不注意肩膀就被蛇叼了一口,疼的我哇哇直叫,这些小蛇的攻击能力很强,咬住我肩膀不放,我硬生生的将蛇拽下来,发现肩膀多了两个牙印,如同火烧一般疼。
就在我们两人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从洞外面飞来两支火把,“用火烧!”
我这算是看到胖子的英勇,他甩着笨重的身体就地一滚抓住一个火把扔给我,可我没接住,掉在了地上,我能想象他当时的表情,我心里一凉心想完了,这回是喂了蛇了。
白驹过隙的瞬间,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向外一甩我便飞了出去,手电光晃了一下,我看到一个满身是泥的家伙冲了上来。
没看清面目就撞在了洞壁上,五脏险些没撞出来。
胖子挥舞着火把,一看救星来了,竟然越战越勇,两人瞬间和那巨蛇形成了对峙。
我瘫坐在洞壁旁,用手电为他们照明,竟然发现那大蛇根本就是一副皮囊,才明白刚才那些小蛇原来是钻进这副蛇蜕之内,才把这大蛇活灵活现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胖子烧的尽兴,脱下了衣服一股脑的点着朝那石棺内扔了进去,瞬间火就烧了起来。
蛇蜕遇火之后很容易助燃,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烧的只剩下灰了。
胖子先是检查了一下,发现没受什么伤,赶紧跑过来,扒开我的衣服一看,两个牙洞周围都已经紫了。
“中毒了,得赶快驱毒!”那满身是泥的家伙从包里拿出一把杂草,“这东西能够暂时抑制毒性蔓延!”说完一把就捂在我肩膀上,我疼的差点咬掉舌头。
经胖子提醒,这就是他所说的沙人,胖子拍了拍沙人的肩膀,“你肚子里那块石头取出来了?”
沙人点了点头,“上次你闯的祸已经不小,这次又来送命,还带个陪葬的!”
他说完,一把丢出了两三块牌子,牌子上分别刻有‘甲钺’,‘乙肜’,‘丁祀’字样,解释说这是古时的三煞祭坑,这是最后一个已经除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