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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阿霖

夜,冷冷,无名塔中,一人,一袭金色长袍,在藤木编制的精巧小椅上倦意浓浓。

那倦意非是因为夜的漫长,而是那孤灯常伴,无味的人生,曾几何时,她曾走遍了山河的锦绣,现在的她也并未失去了自由,囚禁她在塔中的人,是自己。

塔中,哀叹的声音响起,一个黑影出现,一转手,一杯热茶幻化而出,她没有问话,手微微抬了起来,触碰到茶杯的瞬间,杯子化作了虚无。

“有什么想说的么,一本书?”

“呵呵,你知道拔星么,快来了。”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需要它”金衣女子说道,忽又想到了什么,又道“忘了么,不要用手段度脱世人,不然...”

老者站了很久,嘴上堆笑,没有说话。

不多时,金衣女长叹了口气,“哎,若是悟到了,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说什么大道无情,无情的那个可不是我!拔星...”

“小金马,还是那个小金马,但这次还是我来吧,毕竟我只是一本书”

小金马陷入沉思,良久后“算了吧,就这样的混日子还不如就做些事情,也许这次过后,我就能悟到了呢”

“这么多事情了,你悟到了么...”

...

回到家中,贾风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是已经进入梦乡了的,但是今天听到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是好,家中虽说每天都是无所事事,但是总好过去镇上,晚上听那文白说的话,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却还是有些感触的,想想要是自己现在的生活要是失去了,失去了奶奶,失去了那每天麻木的父亲,哪怕是失去了那山上的塔...

深夜,第一次贾风体会到了深夜的长,也许多年之后他不会记得这个深夜里想了些什么,但是却不会忘记,这一夜的感觉,是那么的...寂寞!

贾风多想有一个生活的意义,一个除了每天吃饭睡觉,逗奶奶开心之外的意义,一个能够让自己在死后不会后悔的故事。

贾风家是有门禁的,一到了晚上,贾风是不允许出去的,但是躺在床上的贾风却有些不耐烦,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是出去走走的好。

偷偷的经过奶奶的房间,父亲一如既往的在这个时候就睡觉了,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再在出来后小心翼翼的关上。

...

天色已经很晚了,文白作为镇上的官员,已经习惯了这种漂泊的生涯,在他来说,在这乡间留宿一晚上并不是什么大事,文白是一个生命巫师,如同灵魂巫师喜欢培养自己的灵魂,自然巫师喜欢沟通世间万物一样,生命巫师,就是对生命的领悟越深,能力也就越大。

文白是个天生伤感的人,这也正是因为他能够成为生命巫师的原因,记得一个雪夜,看着雪花飘散在自己的眼中,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正是这一丝明悟,成就了今天的文白。

但是自从十三年前,文白再也没有看见过飘零的雪,就连雨水也是没再见过。

漫步在这算不上路的小道上,文白眉头深锁,夜,静静地,荒草中几只夏蝉鸣叫,文白轻叹一声,便没有了声音,那些生命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悲哀的情绪,除了天上的那月亮,照着脚下的路,照着文白那颗飘零的心。

“那小孩还真是的,说什么世界的错误,还不是世界上有那么多你这种人,哎,但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是在这偏僻的荒野煽动那些该死的蠢人。而自己却也无能为力。还有那个三流的武者也是,多什么话啊,我又不是不能把话圆回来。”

一片云遮挡住了月亮,漆黑的夜晚,空旷的荒山,一只眼睛从虚无中睁开,泛着绿色的光,那光叫人心颤,绿的寒冷。

眼睛睁开的瞬间,文白心中泛起了一丝凉意,生命巫师,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都会感受到危险的降临。那寒意在心里,虽然只是瞬间,文白却是早已冷汗直流。

虽然脸上的变化不大,但是文白还是加快了脚步,毕竟这多事之秋,虽然自己有雄心壮志,但很多事情还是避免的好。

前面就是村子了,无名镇最为边界的山村,山村的最边界。

文白加快步伐,想要立即回到村子里寄宿的地方,忽然,毫无察觉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文白这才感受到,身后有着生物的存在,作为生命巫师无法感受到的生物,比自己更加强大的生物,妖!

文白虽说有着不差的天分,但是自从自己入世以来,还不曾遇到过危险的事情,作为镇子里的巫师,也是没与妖魔鬼怪打过交道。

他的双腿开始哆嗦了起来,颤抖着回过头去...

一张巨大的嘴口,流着口水,尖牙参差,这是文白生命里看过的最后一个画面。

月光仍被云彩遮蔽着,山间的小道中,荒草发出簌簌的声音,只瞬间便又重归了平静,一副尸骨,四散在荒草之中,衣服被扯成碎片,却不存在一丝血肉。

月,又一次照进了这无名的山中,荒草处,本是四散的尸骨化为点点液体,渗透进了山中,一道人影虚无的出现在不远处的小道旁,似是等待着什么,看着天上的月亮,眼中没有神采。

...

贾风在村屋间行走,干枯的空气并没有因空旷的视界而改变,这让贾风浮躁起来,心中有着闷气的贾风,在干枯的风中,昏沉的不只是感受。

不觉间,贾风走到了村屋的尽头,但是这并未让贾风停下脚步,心中的迷闷不曾解脱,这小小的身影就如此的,被烦恼推动着,走向山间的小路。

...

“话说,一本书,你这么多年了,不无聊么?”

“无聊,你都说了,我只是一本书嘛”

“哦?那么说,你倒是洒脱,那又如何在这浊世上存在着呢,话说,你...应该算的上是鬼怪的吧,怎么,还是说有什么心愿未了?”金衣女子嘴角微翘,来了兴致。

“我么,你听过书灵能超脱的么,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任何的世界,书给了我意义,我便存在,当然,也正是因为我的存在,这书才能保存到现在啊...额额,打住啊,你知道我也就只是说这么多”

“好好,不问了,那是你的秘...”

说话间,金衣女子突然停顿了下来,神色甚是凝重,一本书倒没有太过在意,明显已经知道了金衣女子皱眉所为何事。

“怎么,担心了,每个月都来自言自语的那小娃娃?”

“这一天早晚都是要来的,罢了,罢了,按照他们的话说,这小孩儿也算是成人了,也是时候了。”

“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还会这么说么?”一本书枯朽的嗓音低沉的笑了笑。

“嘿嘿嘿...”

“你笑的可真难听,哼,不和你说了”金衣女子有些气愤的说道,并没有对一本书的问话回答什么。

“不管怎么说,当初是你的一滴精血养大的,成了那小妖的补品,可...”

一本书话说一半,看那金衣女子沉默着,知道该走了,转过身的时候突然,金衣女子的声音响起。

“阿霖...这个名字怎么样?”

一本书转过了身。

“哦?有意思。”那叫一本书的老者心想,总不能和别人介绍自己叫小金马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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