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没猜错,此番指使你掳劫楚家小姐之人,应当姓张……姓陈……姓石……”
对楚家可能敌意最重的,在宋玉看来有两家。一是会稽知县,其子张方觊觎楚玲珑美色,想要纳妾数次被拒,而且还多次被宋玉羞辱。另一则是石家。石家底细宋玉知之不多,不过同行是冤家,而且楚家凭借玲珑酿这几日来势头隐约盖过石家,遭遇石家嫉恨并非不可能。
至于楚家姻亲陈家……宋玉的怀疑来自于楚陈氏,还有就是古代依靠婚姻绑定的关系,很多时候都不牢靠。
“哼!”山贼头领将头转向一边。
一名合格赌徒,首先要能够控制自己表情,同时也要精通察言观色。山贼头领虽未曾回答,但不幸的是他遇到了宋玉,而宋玉绝对是一名合格赌徒,因此已经从对方眼中以及脸上细微变化得到了答案。
“骚年,咱们走吧。”
“啊?姐夫,那这些贼人怎么处置?”
宋玉看看地上八个山贼,吩咐道:“将他们捆起来带到越州送官……”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山贼头领忽然高呼一声,而后猛地以头抢地竟是撞地身亡。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
其余七个受伤山贼同时高呼,随后捡起身旁散落兵刃,皆自尽而亡。
转眼间地上便多了八具尸体,血腥之气弥漫在官道周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看的宋玉脊背发凉心中暗骂。
这些山贼绝非寻常之辈,能够如此轻视生死又有统一口号,这让宋玉想到了后世的邪教。
不论古代还是后世,统治者对邪教的态度如出一辙,因此宋玉本打算将这八人当做见面礼搭上范仲淹这条线,哪知道八人居然全部自杀,害他算盘落空,同时也让他进一步见识到对方的狠厉。
“姐夫,他们,他们怎都自尽了?”楚留香终究年少,哪见过如此阵势,言语中不免带有几分慌乱。
宋玉摇头,示意其毋需担忧,很是镇定调派楚府家丁挖坑掩埋尸体,同时留下标记只等到了越州报官。
楚府家丁们都去忙了,楚留香这才发觉楚玲珑满脸是血呆坐在地:“姐,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可严重否?”
“小弟有心,姐没事。”
“没事怎会有这许多血?姐,你可不能破相啊,姐夫本就嫌你性格不好不想跟你完婚,你若再破了相……”
这番话若是换做往日,楚玲珑定会大怒找宋玉说个明白,可此刻她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恼怒。
在脸上摸一把,看着手中血迹,适才宋玉奋不顾身救她一幕再次浮现脑海。
那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从地上站起,楚玲珑环顾四周,只见宋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路旁,坐在石头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撕扯下来的布条包扎伤口,动作很是笨拙。
“小弟,你去看着他们,将那些尸体掩埋,别出了岔子。八条人命事关重大,咱们返回会稽后必须报官。”
支走了楚留香,楚玲珑缓步来到宋玉身旁:“我来吧。”
不等宋玉同意,她便蹲下身子从宋玉手中拿过布条,为宋玉包扎腿上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柔,时不时还抬头看宋玉的表情,生怕弄疼了宋玉,一副贤惠小媳妇模样。
宋玉面带微笑,歪着脑袋看着楚玲珑。他发现自己判断完全正确,眼前这个萝莉的性格的确让他难以捉摸。就像现在,楚玲珑展现出来的温柔一面,他就从未见过。
嗯,模样很标致,长的很水灵,皮肤很白皙,确是不折不扣的美女,至于胸部发育欠缺……这个可以通过按摩促进发育……
宋玉的心思,随着徐徐秋风开始飘了,楚玲珑娇美面容上那点点斑斑血渍,好像麻子破坏了美感。他下意识伸出右手,替其抹净。
就在手指接触到楚玲珑脸颊的那一刻,入手的滑腻感觉令他顿然醒悟,手臂一抖,想要缩手已是来不及了。
楚玲珑反应更加明显,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脸上又红又烫呼吸也变得急促。樱唇轻启又合,只是螓首低垂,再不敢看宋玉一眼,机械的替宋玉包扎。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宋玉干脆用手指在楚玲珑脸颊上,逐一拭去血渍……
二人都不言语,宋玉动作很慢,仿佛擦拭精致艺术品;楚玲珑默不作声,哪怕已经替宋玉包扎完毕也不动弹,只是不停摆弄布条。
不得不说,楚玲珑的脸蛋手感很好,好到让宋玉有些情不自禁想要抚摸,只是就在他打算整个掌心贴在楚玲珑脸蛋上时,楚留香回来了。
“姐夫,事情都办好……咦,姐,姐夫,你们和好了!”
楚玲珑一个激灵直起身来,后退数步面红耳赤满脸慌乱。宋玉打个哈哈遮掩,同时闻闻手上少女体香,冲着楚留香一勾手:“骚年过来。”
“嘿嘿,我说我姐很贤惠吧。”楚留香挤眉弄眼凑了过来,“姐夫,你叫我作甚?”
宋玉一伸手搭在其肩头,整个身子就压了下去:“我腿有伤,叫你搀扶我!”
收拾完毕,车队继续上路。一路上楚玲珑都坐在车角低头不语,宋玉则是满怀心事回忆着山贼一事,二人似有默契对楚留香的撩拨置之不理,害的他倍感无聊。
宋玉突然想到一事,一把扯过楚留香:“骚年,你似乎与那些山贼认得?”
面对宋玉质问,楚留香矢口否认,可当宋玉将楚留香对山贼的话语复述一遍后,连楚玲珑都起了疑心一同逼问,终于从楚留香口中问出真相。
“那群混蛋,收了小爷的钱,却不按规矩办事,险些坏了小爷好事。不过错有错着,姐夫你跟我姐还是和好了不是?”
楚玲珑闻言脸红,又躲回角落低头不语,宋玉却是心中暗骂:这是何等脑残痴呆啊,到现在还认为那些山贼是替他办事的!
“骚年,你从何处寻来那些家伙?”
“不是我找得啊,是我爹出钱让嫂子托她娘家人帮忙。”
“这么说这些人是你嫂子寻来的?”
“嗯,可以这么说。啧啧,这妇道人家办事,就是不靠谱,若换成我,绝不会出此纰漏。”
纰漏么?宋玉不予置评,靠在车厢上闭目沉思。
抵达越州后,宋玉终于领教到玲珑酿的巨大影响。与会稽一般,整个越州城都在谈论玲珑酿,越州的和丰楼摇身一变,已经从中等规模酒楼变成富贵人家身份象征。
城中权贵巨贾,无不以能进入和丰楼一品玲珑酿为荣,当楚家送酒车队进入越州城后,周围就围上了一群人向他们讨购玲珑酿,一直跟着车队抵达和丰楼。
见到两大车玲珑酿,和丰楼掌柜乐得合不拢嘴,招呼伙计卸货,和丰楼内瞬间客满,楼外更是人山人海。
宋玉亲眼看到,两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为了一坛玲珑酿大打出手。不得不承认,楚凡作为一个商人,营销方面还是很成功的,只是眼界太短。
夜幕初降,宋玉趴在**榻上歇息。山贼头领那一棍太狠,到现在他背上还火辣辣疼痛。此刻他正在等楚留香送来上等药膏。
门外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好一会不见人进来,宋玉张口道:“骚年,药膏可曾拿来,还不进来作甚?”
“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满脸羞红的楚玲珑,蚊子哼哼道:“小弟有事外出,让我替他将药膏送来。你的伤好些了么?”
宋玉脸上抽抽两下:“哦,好多了。有劳玲珑小姐,把药膏放下即可。”
楚玲珑没动,好一会声音提高半度:“那你自己如何涂抹药膏?”
“我自有办法。”
“我帮你涂抹吧,你背上的伤势,也是因我而起。”
宋玉心跳加快:“男女授受不亲,不若等楚留香那小子回来再说。”
又是沉默,不过这次楚玲珑沉默时间很短,只几个呼吸就开口道:“你因我受伤,就当是我报答你,何来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这样不好吧……”
“有甚不好!”楚玲珑声音忽然提高八度,快步走到**前,“你且将上衣除去。我一女儿家都不在乎,你一大男人还如此婆妈,还不快些!”
她的声音很坚定,不容宋玉拒绝,不过就在宋玉除去衣衫露出上身时,她还是转过身去快速关闭房门。
宋玉背上,一条形淤肿自右肩直至左腰,好似蛇尾触目惊心。楚玲珑深吸几口平复心绪,看着那条瘀伤再度响起宋玉救下自己一幕。
芊芊玉手下意识在宋玉后背轻抚,柔声道:“疼么?”
“很舒服。”这是宋玉的心里话,楚玲珑的柔荑光滑冰凉,摸在他背上产生的舒服感觉,竟将疼痛生生压了下去。
楚玲珑脸上一红,骤然缩回手去,低声骂句“登徒子”打开药膏开始涂抹。如同她白日给宋玉包扎一般,涂抹的异常细致,生怕触及瘀伤处弄痛了宋玉。
小手轻揉细腻,在宋玉背上抚过,让宋玉舒服到了骨子里,不知不觉下半身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