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凌刚结束上午的培训就接到了薛凡的电话,两人赶到民政局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没有下班,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拿了两张表填写各自的信息。
“凌,过段时间我们要不要去旅游?”薛凡停下了手中的笔,马上都要领证了,可是他都还没有带她出去转转,也没有准备戒指,这算什么呀
“那好,我们再去一次沙漠怎么样。”贝凌答应得很干脆。
“我们不是去过沙漠了吗?区别的地方不行吗?”薛凡都还记得上次去沙漠,她第二天就出现了排斥反应,临走前还让他装了半瓶沙子,回国的时候过不了海关,还被收了去。
“可我还想去呀!”她曾在沙漠里许过愿,就是结婚的时候要再去一次。
“真的?”他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闹着玩的。
“确定。”她冲着他笑着点头。
“好吧,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虽是27,单看上去皮肤好的不行。
“我要是老了、胖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嫌弃我?”她看到刚才在民政局门口闹着要离婚的两个陌生人,女的因为太胖了,男人喜欢上了别人,所以吵着闹着要和妻子离婚。于是她心想要是以后也这么胖怎么办呢。
“我也会老呀,我们一起变老不是很浪漫嘛。”薛凡觉得自己真的不会说什么情话,只是认为陪伴才是最真的爱。
“谁说要和你一起变老了。”贝凌抿着嘴,继续埋头舔着登记表。
“你现在就在做这样的事啊,还不承......”薛凡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杰夫。想必是什么文件需要他签字吧,想着登记完,下午还要回公司的,于是就挂掉了电话。
“谁啊,你怎么不接呢?”贝凌看了看他,有点好奇。
“是杰夫,可能是找我签字的吧!”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
没一小会,手机又响了起来。
“接呀。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贝凌睁着大眼睛,微笑的抱着他胳膊,凑到了过去。
薛凡接起电话问道、“有什么事吗?杰夫?”
“薛,赶紧到工地来一趟吧。昨天被警察带走的男人的母亲已经爬上了塔吊,现在点名要见你。”杰夫的话简单直白,却只戳忍心。
“走啊”贝凌放下手中的笔拉起薛凡就要走。
“可是,我们......”薛凡看了看桌上的登记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还可是什么呀,万一那人在塔吊上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她很是着急,顾不得还登什么记、结什么婚。拉起薛凡就走出了民政局。
薛凡虽是千万个不愿意,但都已经走出来了,就只能等事情处理再说了。于是,加大了油门赶赴工地。
他们到工地的时候,外面已经停满了闪烁警示灯的车。他们下车就赶紧跑了进去,塔吊下面围满了人,警察、消防官兵还有医务人员和工地上的民工。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塔吊臂上的那个渺小的身影。
“杰夫,这是怎么回事?”薛凡在人群中找到那个拿着喊话器的男人。
“我也是接到通知才过来的,说是今天去了警局看她儿子,然后出来就来了工地,趁大家去吃午饭的时间就爬上去了。之前工头有给她对话,安抚过她的情绪,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杰夫担心的看着在风中的老妇,生怕有什么闪失。
薛凡心里突然一阵厌恶,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而方式来与人交流,如果不是昨天他刚到工地路过宿舍的时候看见那个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头,他也不至于后来不给他一点机会。薛凡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来参与工地上用什么人的事情,可是昨天却被他看见了,那个男人让一个老头给他洗脚,这样恶劣的人性怎么能够原谅。可没想到的是,他才去了临时办公室一趟,就发生了斗殴的事情。最后还连累到了他心爱的人。
“你就是点名要见的人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叫人下来好好谈。”一名消防官兵把安全气囊充好气体后,关掉阀门,走了过来。
“可是......”薛凡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明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可以说的。
“上面的大娘,你要找的人我们已经找来了,有什么事情就下来好好说行吗?”消防官兵拿着喊话器,仰起头,用力的喊道。
也许太高了,只能看见老妇的身影并不能听到她有没有在说话,
“大娘,你在那里很危险,有什么话,我们下来说,大家好好商量嘛。”
老妇只是使劲的摆了摆手臂,示意官兵她拒绝下去,可腿却在颤抖,重心不稳,在塔吊臂上晃了一下,老妇赶紧抱住身旁的可以抱住的钢索。而地上的重任却着实捏脸一把冷汗。贝凌也吓得不轻,原本红润的小脸蛋,此刻显然一些发白。官兵们赶紧集合策划紧急救援方案,一方面去学校请她的孙儿,一方面极力安抚她的情绪,官兵再悄悄的爬上去带她下来。
“大娘,你在上面千万不要动了,我们现在就派人上来,你想想你的宝贝孙子都已经读高中了,他也是十分心疼你的,你要是在上面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你的孙子岂不是会非常伤心。有什么话我们下来再谈好不好......”官兵极力的安慰着老妇,还有两人已经做好准备爬上塔吊,等待下一步指示。
经过十几分钟,老妇的孙子来到了现场。两名官兵此时才爬上塔吊臂,一人慢慢安抚老妇的情绪,一人则是接通了地面的对讲机。
“你们这些人,就只知道欺负穷人,在你们这里挨了打,还不让他工作,把他送到查出所关着......”老妇还没说完就已经哭得嘶声裂肺的。“你们叫那个人放了我儿子啊。活得这么辛苦的人,你们怎么就狠心把他给抓去啊...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
“大娘啊,你儿子是因为他故意伤人才被抓的,不过这种情况只要当时不再追究是可以马上出来的。你不要担心,我们先下去好不好?”警官边说边慢慢靠近老妇。
“不,你们肯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你们。”老妇使劲的摇头。
“要不这样,我们让你给当事人通话,怎么样?”警官把对讲机的声音调到最大,喂了两声,然后告诉指挥员把对讲机给昨天的当事人。
“你好好和她说说吧,有什么事情等她从上面下来再说。不要激怒她就行。”指挥员递过对讲机,看了看薛凡。
薛凡接过对讲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虽也担心大娘的安危,可却有十分厌恶这样的方式。
“喂喂,是薛先生吗?大娘有话要说,你在听吗?”上面的官兵说完,伸出手把对讲机王老妇面前支去,又慢慢一点点的靠近。
“在听。”薛凡很简单的回答。
“你去告诉警察放了我儿子,我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他。辛辛苦苦挣点血汗钱的人,在这里还被人打了,还要不让他工作,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老妇哭得满脸是泪。
“是他做了不好的事。”薛凡一想到昨天那个男人对贝凌做的事,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贝凌听到他的话,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皱了皱眉,说道“干嘛呢你,不是让你好好说嘛?”薛凡回过头看看了她焦急的脸,心里有些失落。
“我就说嘛。你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我的天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年纪轻轻就带了一个不听话的儿子,儿子长大了结了婚生了孩子,老婆就跑了,我每天又要做农活,又要带个孙子,如今孙子长大了,儿子却遇上这样的事......”老妇一手紧紧抱着钢索,一手对着天指指点点。
“那...那个。要不你先下来。我同意和解,也同意再让你儿子工作,不过只希望他尊重其他的人。”薛凡低着头,很久才拿起对讲机,认真的说道。
“我不相信你。你就是一个骗子。”老妇觉得很是委屈。
站在人群中的一个高个子男孩,走到薛凡跟前拿过对讲机。看了看塔吊上那个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父亲的品行他知道、婆婆的爱子心切他也知道。可是这一切都不应该这样做。“婆婆,我是小志。你下来好不好,你这样做,我很是担心的。你从小到大不是最疼我吗?你不是说我就只有周末才在家吗?平时向我不都看不见我吗?那你现在下来,我们回去好不好?我还想吃你做的才呢!......”男孩的眼泪,慢慢的划过脸颊。贝凌看着有些难过,紧紧的拉着薛凡的手。薛凡看了看她,眼神暗淡了些许。
“小志呀,真的是你吗?你现在不是在上课吗?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上课呀!你爸爸挣钱不容易,你在学校要好好听讲,赶紧回去吧。”老妇听到孙子的声音,高兴了一下,但很快想到了他的学习。
“可是你不下来,我怎么回学校去上课,我能安心的上课吗?你下来吧。”小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擦了擦眼泪,也许全班只有他才会这样吧,自小没见过母亲,而父亲却是一个藏着很多恶习的人,婆婆人很好,但是却对自己的父亲太过溺爱。
官兵已经靠老妇很近了,找准了时机,马上身上的绳子绑在老妇的腰间,强硬的把她带到塔吊操作室里。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大半。只要不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站着就不会有意外了。男孩把对讲机丢在地上,默默的退出了人群,然后走了。
两名官兵默契的把老妇带到了地面,众人才纷纷离开。老妇因为没有见到孙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薛凡本想离开,不料却被老妇抱住了脚。贝凌扶起老妇,拍了拍她身上的灰,说道“他答应你的一定会办到,你放心吧。”
老妇后来被警察带走了,而贝凌他们却错过了今天的结婚登记。
“凡,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也没见你这么狠心过。”贝凌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没什么事啊。倒是我们得等到下周才能去登记了。”薛凡看了看时间,显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快要下班了,他们也赶不上了。
“我们不有的是时间吗?”贝凌转过头看向薛凡,微微的笑了笑。难道他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还真是跟小孩子一样。
“也是啊。要不我们去选戒指怎么样,现在回公司大家也已经下班了。我们不如去干点有意义的事。”薛凡想想至今连一枚戒指都没有送给她就让她和他结婚,这也太委屈她了。
“行啊。”贝凌笑着,眼角弯弯的幅度加上就我,很是好看。
“那你要不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他见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想必有些累了吧。
“好”她点点闭上了眼睛,有他在身边她总是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