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王大锤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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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战拖着重伤的身体一步一步回到驻地。
对于最后那突如其来的一记重击,他可是惊恐不已。那一击可是有着接近八阶武士的水准,那绝对不应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能用出来的招式。
其实,早在汪大垂蓄力的时候,铁战已经察觉,他本想猛蹬一脚,借力闪避。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原本应该踩实的一脚居然一步踏空,这才让他在空中根本无法躲避,迎接了一招。幸亏他功力深厚,身体更是练到了金刚不坏,否则单凭那一击,他早已经归西了!
汪大垂不知道,这就是“无敌光环”的作用,它并不能改变双方的实力对比,却能通过一些其他的事情,无形之中左右战局。
铁战踉踉跄跄地回到驻地,此时刘志和夏远松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他一见到刘志,立马趴跪在地,说道:“殿下!属下……失败了!”
刘志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厌恶,然后又露出和煦的笑脸。
“铁先生快快请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败,又何须挂齿!”刘志显得很大度地说道,“只是不知先生这伤是怎么弄的?”
“属下无能,竟被一个少年打伤!”铁战羞愧无比地说道。
铁战的回答着实让刘志有些意外,凭借铁战的身手与经验,即使在九阶武士,乃至九阶术士之下都能轻松脱逃,此刻居然被一个少年打得如此狼狈,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于是,铁战原原本本将打斗的经过讲述给了刘志和夏远松。
两人微微一惊,他们从不记得年轻一代中,有这么一个武士高手,即使有,此刻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啊。
刘志和夏远松交换了一个眼神。
“难道,是那个和白鹏一同参加拍卖会的少年?”夏远松问道。
“很有可能!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一个年轻的高手!”刘志神色严峻地说道。
“那土晶石,似乎也是这少年所卖的!”夏远松又爆出了一条他刚刚知道的消息。
“哦?你说他就是土晶石的幕后卖家?那这么说这少年一定大有来历了!”刘志说道。
“很有可能。只是不知,这小子究竟是谁家的人,他又是怎么与白鹏结识。若是又有别的势力与白家结盟,那我们的阻力就更大了!”夏远松叹了口气。
“查!给我细细地查,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刘志对着一旁的下人厉声命令道。
接着,他又转过身,和颜悦色地对铁战说道:“铁先生这一趟着实辛苦,还请铁先生速速回去养伤,我们今后还需要铁先生大力相助呢。”
铁战谢了恩,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默默叹了口气,要不是自己的妻子五年前病重,幸亏得了刘志的药才幸免于难,他这等高傲的人才不会替人卖命呢。既然人家对自己有恩,自己当然要尽力报答。况且刘志平时对自己还算不错,铁战也乐于为此人卖命。
只是不知,自己这命还能卖几回。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刘志的真面目,因此,他满脑子还在想着如何为刘志效劳。不过,他也有苦恼,他最大的困恼就是,自己居然被派遣去做掳劫人质的勾当,这让铁战这个天生正义感极强的人微微有些反感——不过,自己既然答应了替人卖命,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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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汪大垂和白胖子的马车已经缓缓停靠在城外的一处驿馆。此刻,汪大垂已经知道了邢不语是白家新来的一个客卿,一个八阶的刀术高手。他也知道了所谓的黄三公子,其实就是当朝的三皇子。
在驿馆等候多时的夏家的仆人,更是将此次交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白胖子和汪大垂讲明。汪大垂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卷进了这么一个混乱的大漩涡。
“夺嫡这类恶俗而狗血的剧情,居然让自己碰上了!”汪大垂叹了口气。
此刻的白胖子却是坐立不安,汪大垂知道,这小子想要逃。
然而还没有等他逃跑,屋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白明远,这位白家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白鹏的父亲,终于赶到了。
白明远一下马车,就铁青着脸,站到了白胖子的面前。
“哼!逆子!瞧你惹出了多大的祸端!”
白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汪大垂则是站在一旁,悄悄地打量这位公爵大人。
在肉身的记忆当中,白明远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下人,要求都很严厉。不过这个人却并不是什么坏人,相反,他对原本的“汪大垂”相当的不错,不但让他侍奉白胖子,还准许他一同在白家的私学上学,一同在演武场习武。不然原本的“汪大垂”也不会有着不错的文化和最基本的武艺让他独闯佣兵界。
即使当初白家被白胖子惹急了,认为是汪大垂耽误了他,也只不过是将他赶出家去,临行之时还给了汪大垂一笔不菲的安家费。可以说,白明远在贵族之中,还是相当厚道的一个人。
只是不知,这一次,白明远又将如何对待汪大垂。
现在的白明远,没有功夫搭理汪大垂,他现在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白福!拿家法来!”白明远见白胖子不说话,更加的愤怒。他喊过自己的管家,要对白胖子家法伺候——白家家法,皮鞭,这皮鞭并不对下人使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打在了白胖子那肥厚的屁股上。
“老爷,万万使不得啊。少主这才受了惊吓,如果再挨上几下鞭子,怕是身体吃不消啊。如果他回去犯了病,怕是夫人和老祖宗都不干了啊!”
“哼!这小子变成这副模样,都是这两人惯出来的!”白明远愤怒地甩了甩衣袖。
接着,他终于将头扭向了站在一旁的汪大垂。
“你是大垂?”白明远问道。
“是,公爵大人。”汪大垂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如果是真正的“汪大垂”,他应该跪倒在地,称呼“老爷”,但是现在的汪大垂并不喜欢这么做。
“你变了很多啊!”白明远仔细地打量着汪大垂,汪大垂也在打量着他。
白胖子以为自己的父亲又要处罚汪大垂,或是将他赶走,赶忙说道:“父亲!你不准罚他,今天可是大垂救了我,没有他你就见不到我了。”
“哦?”白明远微微一惊。
“是的公爵大人。大垂小友凭一己之力拖住了对方的八阶高手,我才能及时赶到,救走少爷。”邢不语在一旁补充道。
白明远虽然得知自己的儿子获救,但是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到两人的话语,他微微感到好奇起来。
突然,他将眼睛对准了汪大垂手上的戒指。
“这戒指……是何人的?”白明远问道。
“一位高人所赠,他说过,不准我通报他的姓名。”汪大垂答道。
“这位高人……可是钱无量大师?”白明远说道。
汪大垂一惊,但是并没有正面回答。
然而白明远是何等人物,就凭借汪大垂刚才的动作和神态,他已经知道自己猜测的并没有错。
“我说这土晶石为何如此眼熟,原来真是钱大师之物。”白明远继续问道,“大师,他近来可安好?”
原来白明远早就已经知道拍卖土晶石的是汪大垂和白胖子,但是他依旧出钱将它买了下来。
听着白明远的话,汪大垂知道他与自己的师父一定有些渊源,而且白明远显然打心底里尊敬钱无量,这让汪大垂微微松了一口气。
“老头子现在还不错,能吃能喝。”汪大垂如实地答道。
“你是钱大师的什么人?”
汪大垂想了想,回答道:“老头子不让我说自己是他徒弟。”
这回答,虽然是在否定自己的身份,但是凭白明远对钱无量的了解,他已经知道了汪大垂此刻的身份。
“好!非常好!难怪你现在能有如此修为!”白明远显得非常开心,“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
“老头子还在林子里,他似乎还不想出来呢。”
白明远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如此啊!你离行之时,他对你有何交代?”
“没有什么交代,只是叫我快滚。”汪大垂觉得谈话的氛围有些怪怪的,于是想活跃活跃气氛。
“那么,你今后有何打算?可曾想过重新回我白家?”白明远笑着问道。
汪大垂歪着脑袋想了想,他现在明显无处可去,而那奇怪的和尚告诉自己穿越客就在流火国的皇宫,那么此时自己跟随白家人回到帝都天火城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大垂!你愣着干嘛,赶快答应啊!”白胖子急忙说道,却被白明远一眼瞪了回去。
白明远以为现在的汪大垂并不想再做下人,也觉得让他再做下人很不合适,于是说道:“不是以我白家下人的身份,是以我白家客卿的身份。”
下人与客卿,虽然都是依仗某个世家而存活,但是地位上却有着天壤之别。下人可以说完全是某个家族的私有财产,基本上没有人权可言。而客卿则不同,好歹在名义上,他是与这个家族之人是平等的。客卿的待遇也比下人要高上许多,平时无需他们做些什么,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家族才会请他们出马。
汪大垂很明显的感觉出,白明远现在如此待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师父钱无量。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前往天火城的变得轻松许多,有了这个客卿的身份,自己活动也更方便。
“好的,我答应你。”汪大垂答道。
“耶!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不枉我辛辛苦苦跑出来救你一场!”白胖子兴奋地喊道。
“闭嘴!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白明远又是狠狠地瞪了白胖子一眼。
汪大垂微微一笑:“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