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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泺国灵珠

焕国皇宫中,青石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三个月,也对宫中的形势有了大概的了解。

当今皇帝慕景容少年登基,他乃是太后之子,自小便贵为储君。但毕竟年幼,当初登基之时,太后倒是掌了大半的权益。如今皇帝羽翼渐丰,太后却不愿意放权,两母子便有些离心了。慕景容后宫充裕,皇后与他本是少年夫妻,从太子妃一路到皇后,荣光无限,却是个没福气的,慕景容登基一年后,皇后便染病身故了,中宫之位一直悬空。而如今宫里位份最高的是端妃和淑妃,都是当年慕景容还是太子之时纳的侧妃。四妃之位去了两个,最得宠的却是珍妃和黄嫔。

珍妃真实身份是泺国大公主洛芳华,本来是前泺王的妃子,但嫁过来没多久泺国就被灭了,老泺王也死了。因为老泺王甚是宠爱她,让太后对其恨之入骨,本来打算让洛芳华陪葬,但慕景容心有不忍,一力将此事扛了下来。找了他人代替洛芳华陪葬,洛芳华则改名换姓,变成了如今后宫里的珍妃。太后为此事没少和慕景容吵架,两母子就从此事开始有了分歧。

青石进宫后,珍妃甚是欢喜,日日都要喊他到自己宫中说话,言语之间对他疼爱非常,就连慕景容也时长过来和他们一起说话。只是虽然他们几人知道青石的身份,却不得不堵住其他人的口,青石毕竟是外男。慕景容为此封了青石为宫里的琴师,专门调教宫中乐人,也算是有了正式的身份。

如此青石在宫中生活了几个月,除了与长姐日渐亲近外,他也慢慢察觉到,似乎慕景容和珍妃都有些事情瞒着他,有时候看着他会欲言又止,让他极为奇怪。青石自己琢磨,可能是和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有关,可是珍妃不开口,他也不好询问,毕竟在他心中,这个姐姐也才出现几个月,心底还没有那么亲近。

只是今天他又在珍妃的清华宫中陪珍妃说话,珍妃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和他说着说着就走神,青石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来神来。

珍妃望着青石抱歉的一笑:“这几天精神不好,唉,年纪大了。”

青石看着珍妃那花儿一样的脸,实在是无法相信她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一说法,要知道珍妃今年也不过才二十芳龄,哪里就老到精神不济的状态了。

心底思量了半天,青石还是决定将心中的话问出口:“姐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青石没有之前的记忆,珍妃便将以前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讲给青石听,从小时候他调皮独自下海取珍珠,到后来年纪大了嘴馋喜欢吃各种东西,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但是绝口不提泺国灭亡的原因。青石也知道珍妃心中忌讳,从不开口询问,但当一个人老在你面前莫名其妙的叹气时,你总有一天会憋不住想要知道原因。

珍妃看着青石,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犹豫。

青石正襟危坐,默默等着珍妃松口,最后终于听见珍妃说道:“当年泺国被灭,其实都是因为一样东西。”

她看了一眼青石,那眼珠如同一颗碧色琉璃,像极了那样东西:“那样东西,名为灵水珠。”

泺人善水,传闻泺人体内有鲛人的血液,能在水中来去自如。百年前,泺国有一位帝王,眼眸莹然如同翡翠,能泣泪成珠,乃是最纯净的鲛人之眸,被后人尊为后海大帝。正是这位后海大帝,身入海底数万米,孤身取回了泺国国宝灵水珠。此珠极为神异,所在之处风调雨顺,植物繁茂,泺国因此风调雨顺数百年,从未有过灾害。

当年后海大帝正是凭借此珠,将国力发展的空前强大,与焕国和祁国签订了和平条约。但是百年之后,祁国垂涎此珠,为祁国太子君怀天,求娶泺国二公主洛芳草。借由娶亲之际,将士兵隐在聘礼柜台之中,直接进入到泺国皇宫,屠戮了整个皇室,灭了泺国。

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颗灵水珠。

一国之盛,一国之亡,皆由此珠而起。

珍妃垂下了眼,看不到情绪:“相传百年前,后海大帝曾言,得此珠可保泺国百年平安。但若是泺国因此沉于享乐,也必会因此珠而亡。”

竟是一语成谶。

青石听到灵水珠之时,心中便隐约有些明白:“祁国没有找到灵水珠?”

珍妃抬眼,点点头,眼中浮起几抹讥诮:“不错,当时祁国四处宣称他们屠尽泺国皇族,得到了灵水珠。但最近几年他们国内旱灾水患可从没停过,要说灵水珠在他们那里,可是天大的笑话。”

青石渐渐琢磨出了一些东西来:“祁国既然没有得到,焕国必定也是没有的。也就是说,灵水珠现在下落不明?”

珍妃看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是?又不是?如此的模棱两可,如此大的不确定性…

青石心头重重一跳,可不就和自己的记忆一样,运气好可能一下子全想起来,运气不好,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他猛然明白了什么…

珍妃见他神色变幻,知晓他猜到了缘由,又是一口气叹出来:“不错,灵水珠的下落,可能只有你才知道。”

当年泺国皇室被屠尽,只有洛明珠活了下来。灵水珠的存放之地,唯有帝后二人知晓,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定然会将灵珠交给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以保存泺国最后的力量。

珍妃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洛明珠,不止是她,焕国和祁国也都在找寻这位亡国皇子的踪迹。

当慕景容告诉她洛明珠找到了的时候,她是狂喜的,不仅为自己幼弟的存活,更为泺国看到的希望。

可偏偏,幼弟失忆了,从前的事情全无记忆。

珍妃看着青石黯然的脸,只觉得胸口梗着的那口气,只怕是不可能叹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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