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外,孔融大营
却说孔融自昨日见徐州城中火起,以为是曹操攻城,本想整军救援,忽士卒来报说城中有书帛传出,孔融打开一看方知是韩麒用计,方才放下心来依计行事。今日又见对面的曹军开始整军拔寨,孔融心中大惑不已。
正当孔融苦思之际,徐盛风风火火地从帐外进来,大声道:“使君大喜啊”。
孔融闻言,便道:“哦,有何喜事,令文向如此兴奋呢”。
徐盛道:“方才城中传来消息,昨夜韩子麟大破曹军,还差点生擒了曹操呢”。
“此话当真”,孔融大喜道:“韩子麟真乃将才,徐州有此子实是百姓之福也”。
徐盛笑道:“那是自然,我看就是当年大汉的冠军候也不过如此嘛”。
孔融点点头:“那是,那是”。
徐盛又道:“对了,方才子义传来消息说曹军开始撤军,不知是何用意?”
孔融以手抚须,皱眉道:“吾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曹仁与我军对峙多日,为何突然撤军,莫不是诱敌之计”。
徐盛沉吟道:“使君言之有理,极有可能是曹军的诱我军攻击,然后设下埋伏”。
孔融道:“既然如此,快去告知子义,让他静观其变,再使人进城将消息告知陶謙”。
徐盛拱手道:“使君放心,盛这就去办”。
城墙上韩麒看着曹军拔寨起营,心中不解道:“这曹操怎么开始撤军了,莫不是又在使诱敌之计”。
“将军是否在疑惑曹军为何撤军”,突然身后传来一人声音。
韩麒急回头,见陈登站在身后,方才自己入神却是没有察觉,“原来是先生,麒有礼了”。
陈登笑道:“方才我见将军对着曹营出神,可是有什么疑惑?”
韩麒道:“曹军虽说败了一阵但其实力仍旧强于我军,而且曹操对徐州垂涎已久,此次机会难得,麒却是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撤军”。
陈登微微一笑,踱步走到城头前面,说道:“那依将军之见,曹操此举为何呀?”
韩麒道:“方才城外孔刺史传来消息说与他们对峙的两路曹军皆已撤军,在麒看来曹操莫不是佯作撤军诱使我军追击,然后设下埋伏趁机攻城”。
“哈哈哈”,陈登闻言仰头大笑:“将军之言在理,依曹操性格确实不会轻易撤军,然将军可曾想过,就算曹操撤军主公会去追击吗?”
“对呀”,韩麒点点头,心里暗道:“陶謙一向胆小懦弱,今见曹军撤退哪里还敢率兵追击,只怕烧高香欢送还差不多呢”。
陈登见韩麒已明白了个中关键,又道:“曹操对主公甚是了解故断然不会用此拙计的”。
韩麒道:“那依先生之见曹军为何撤退呢?”
陈登面朝曹营喃喃说了一个词,“兖州”
“兖州?”韩麒大惊,脑袋快速翻阅三国历史,这才想起后世曹操攻打徐州为吕布逼得不得不撤军。
“莫不是兖州被袭,曹操这才不得已回军”。
陈登哑然一笑,眼里透着欣赏,“将军才智过人,一点就透啊”。
韩麒摸摸鼻子,笑道:“麒也是随口一说,先生才是智谋过人,麒佩服万分啊”。
陈登谦虚道:“将军过奖了,曹操此战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是危机四伏,兖州地处中原,各路诸侯对其都是虎视眈眈,曹操为成霸业不得已出兵徐州,此时却麾军返回,必定是兖州出了大变故”。
“嗯”,韩麒点点头,心中深以为然。
两人正说话间,忽闻陶謙使人来召,说有要事相商,两人闻言急忙走向府衙。
府衙之中,众人早已跪坐在案前,此时见韩麒进来,俱起身前来恭维这个徐州新贵,韩麒见状心里虽十分厌恶但脸上还是一副笑脸向周围回礼。
不一会陶謙从后堂走出,众人忙安坐在位子上,韩麒在糜竺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糜竺方才见众人对韩麒极是拉拢,心里还暗自担心韩麒新得富贵会不念旧情,此时见他撇开那些权贵独独坐在自己身旁,方才放下心来,心里暗道:“此子有情有义,不负吾与他倾心相交啊”。
主位上陶謙见诸人皆已安坐,便道:“士卒来报说城外曹军有撤军迹象,方才孔刺史也派人传来消息说曹仁部和乐进部也已撤退,不知曹操此意为何?特请诸位来相商”。
“主公”,堂下一人起身拱手道:“依吾之见定是昨夜曹军大败,曹操有感主公威严,故畏惧撤军”。
韩麒看向那人,只知此人应是陶謙亲近之人,具体姓名却是不知道。
糜竺凑过来道:“子麟你看,此人姓张名干字元业,乃是主公亲信,现任別驾之职,与曹豹交厚也是一个阿谀奉承之辈”。
韩麒点点头:“看来曹家在徐州势力很大,竟把持着徐州一应军政大权”。
随即堂下诸人皆大声附和,俱言主公恩威浩荡,神威响彻寰宇。
韩麒听得心中一阵恶寒,反观糜竺和陈登也是一幅鄙夷之相。
陶謙闻言脸上神采四溢,心中大快,“元业言之有理,然也不能大意,诸将需紧受城门切莫让曹军钻了空子”。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
嘭!嘭!嘭
一名士卒用力的敲打着刺史府的大门。
“门外何人啊?这么早有什么事”,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一个家仆半咪着眼睛抱怨。
门外士卒道:“快快开门,我有重要军情向州牧大人禀报”。
家仆一听是重要军情也不敢再耽搁,忙打开大门。
陶謙此时正搂着两个娇媚的小妾睡觉,忽然门外传来管事声音。
“大人”,城头守卫的士卒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嗯!”陶謙急忙爬起身道:“是不是那曹操退兵了?”
管事道:“这个小人却也不知,士卒正在书房等候呢”。
“快,给我更衣”,陶謙叫来丫鬟穿上衣服跑向书房。
书房中士卒见陶謙过来,起身拜道:“大人,城外曹军大营有变”。
“快快说来,是不是曹操撤军了”,陶謙急忙问道。
“曹军一夜之间竟全数撤退,今早我等前去查看已是人去营空了”。
“好,哈哈哈”,陶謙拍案而起:“速速叫上州中文武随我去城头看看”。
城头上韩麒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此时站在城上,面朝曹营,似有所思。
糜竺此时也来到城头,见韩麒面色凝重,问道:“子麟在想什么,这曹操撤军不是好事吗?我看你怎么面露苦涩”。
“呵呵”,韩麒轻笑道:“曹军撤退固然是好事,然子仲你看,一夜之间十数万大军尽数离去,我们更是毫无知觉,可见曹军之精锐呀,有这么一群精兵悍卒对你虎视眈眈,试问谁能高兴起来啊”。
糜竺点点头,说道:“主公自徐州安定后便不修武略,这才有了今日被围之困境,徐州东临大海,物产丰富,人口富足,然没有雄主统摄,终将沦为案上鱼肉”。
韩麒闻言正色道:“若是有明主降世,不知子仲可愿辅之?”
“这....”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糜竺自然懂得,但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更何况陶謙虽然昏庸但对自己还算不错,糜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哈哈哈”,韩麒大笑一声打破了尴尬,“子仲不必多想,麒也就是说说而已”。
糜竺摇头苦笑不已。
两人说话间,陶謙及大小官员已经来到了城墙上。
“子麟,这是怎么回事,曹军确已撤军了”,陶謙问道。
韩麒拱手道:“曹军确实是人去营空了,想来是昨晚趁着夜色返回了兖州”。
“好”,陶謙抚手道,曹贼终于退了,“呵呵,快叫人去城外将孔刺史并一众将校请到府衙,吾要亲自摆酒感谢”。
“遵命”,韩麒叫来一名士卒出城去请孔融。
徐州刺史府。
此时刺史府衙一片欢声笑语,厅堂上陶謙坐在于主位,下首孔融端坐案前,两人推杯把盏聊得好不尽兴,其余州中文武皆是举杯庆贺,管弦丝竹,勾筹交错。
“诸位”,別驾张干站立起身道:“此次曹军入侵徐州,所幸有陶公率我等死战击退曹贼,我等理应敬他一杯”。
堂下诸人闻言点头称是,皆向陶謙举杯。
陶謙咪着眼仰头大笑,“此番有赖孔刺史出兵相助这才能击退曹贼保得徐州平安,这杯酒大家先敬孔刺史”。
陶謙仰头一饮而尽,又道:“此战韩子麟亦是功不可末,吾已表奏韩麒为扬威将军,调拨兵马一万镇守徐州”。
韩麒出列刚欲拜谢,不料堂上张干先道:“主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