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言躲在房里偷偷运过功,她总感觉体内有股异动的气体,却再也使不出内力来。她尝试过不用内力,单剑练武,看架势虽与平常无异,但只是好看不好用的花拳秀脚。看来她是彻底失去了武功,这也意味了她没有了最大的倚仗,过去的许多计划和打算都需要重新安置。她做事须得谨慎低调很多,而且她还要学会借势,借别人的势力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丝言偷偷去过悬壶阁,看了柳梦柔,她依然昏迷不醒,但在王大夫和清姨的照料下,气色红润了很多。丝言心知自己没有能力再上雪山为她寻皮弁草,但也没说要放弃,只是一切再推迟一点,让她计划得再周全些。
除了凤萧,连清姨和青莲都不知道她没了武功,清姨虽然心思缜密,察觉到丝言略有不同,但决然是猜不到她武功全废的。
青莲依然待在伊人阁,丝言从伊人阁跑出来只是暂时的,将来她还需要艺女这个身份来接触很多人,不可弃,因而青莲依然要潜伏在伊人阁。胡行芷还没回来,听青莲说她和他哥哥的关系丝毫没有进展,这让丝言感到气馁的同时又下定决心将胡行芷关到底!拓跋笑马上就要来云户了,就算丝言手无寸铁再也难以对付别人,但胡景行势必是要被拖下水的,不然她就太不甘心了。
清晨,当第一滴晨露从树叶上滴落,丝言已经在后花园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功了。
俗话说,勤能补拙,当年她服用药物后武功才突飞猛进,所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付出努力后的愉快,如今能够从头练起,她觉得很踏实。加之王忠义给她服用补药后,身体状况还是有了明显的好转,一整天都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练完功,丝言沐了一个鲜花浴,全身都是香喷喷的,皮肤又白又嫩,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羽衣群,梳了一个发髻,身后长发披肩,美如谪仙下凡。
“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啊!”凤萧一进屋就看见清爽的小姐,她脸上从来不需要涂脂抹粉,只是在头上稍加装饰,就显得异常小清新。
“有吗?”丝言卷着衣袖,漫不经心的回头,这条裙子很收腰,丝言的身材称得玲珑有致婀娜多姿,“还好啊!今天天气挺好的。”
丝言丝毫没感觉到此时的自己多么娇嫩,掐得出水来。
凤萧放下手中的空空的金盆,白色手帕杂乱无章的铺在边缘,而且丝言注意到凤萧身上洒了水渍。
“你刚刚打了一架回来的啊?身上脏兮兮的。”丝言甩甩头,坐下来。
凤萧低头看到自己胸前半干半湿,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放下金盆道“还不是那个萧将军,他硬是要抢我的盆,我不肯,结果两相拉扯下盆掉了,水也洒了,还好我是端得一盆温水,要不然不得烫坏我啦!”
丝言撑着下巴,思忖道“若是热水,他就点了你的穴,直接抢了,哪用得着征询你的意见。”
“那他干嘛招惹我?”凤萧气呼呼的,看着丝言朝她挤眉弄眼,顿时领悟,大拍桌子愤然道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在玩弄我啊!”
“人家堂堂一位大将军,哪会跟你一个小丫头争执不休,自己好好想想吧!”丝言神秘一笑,起身出了屋子。
凤萧嘟嘟嘴,不去纠结这个问题。有权有势的爱捉弄人,她可见多了。
“花殇姐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小皇子胡璆鸣跟随在一位黄衣女子身后,两条小胖腿像两条轮子一般转动着。晨间,不东阁花园内绿意盎然,脆嫩的枝叶宛若初春,丝毫没有秋色的痕迹。不东阁本是不会对外人开放的,自太子来后,不东阁就热闹了很多,萧远每日都会进进出出,在丝言失踪期间,皇后也曾私服来访过,不过那次让萧远遣开了皇后,所以太子并不知道不东阁就是皇后的娘家。六皇子曾经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中结识了聂亦,他亲眼看到一陡墙不费吹灰之力的在他面前轰然坍塌,而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聂亦,这比他曾经看过的戏法要精彩多了。六皇子和皇后的关系很微妙,在他死乞白赖软磨硬泡缠腻下,皇后终于尊口大开,带着他来见太子。顺便传出太子在不东阁的消息,有丁鹤和卓不化两尊神守着,她当然不担心太子的人身安全,她还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己。
黄衣女子身形姣好,风风火火的走在前面,一双透亮的眼睛似是在探寻着什么,黄衣女子丝毫不给六皇子面子,毫不客气回道“我都不要听,我只要知道太子在哪里?”
“哎哟!”胡璆鸣插着腰,气喘吁吁的寻了个石墩坐下,很老成的说道“我说花殇啊,就算你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太子妃也不能这样不顾形象吧!你可知道我四皇兄可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断袖才不喜欢你的,我四哥如今可不是断袖了!”
“什么?”一听到太子不是断袖了,黄衣女子欣喜若狂,太子不是断袖,那么就有可能会喜欢自己的,对不对?突然转念一想,她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了,质问胡璆鸣“你怎么知道你皇兄不是断袖了?”
胡璆鸣盘着二郎腿,扳着手指,满不在意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我皇兄不是断袖了。而我说的坏消息呢正好你是问的理由,没错,我皇兄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人家可比你温柔可人多了,哪像你,母夜叉!”
“你这混小子!”谢花殇一手提起胡璆鸣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说我是母夜叉,看我不告诉你静妃,让她好好管教你!说,谁比我温柔,谁比我可人呐?”
“哎呀!”胡璆鸣痛得大声嚷嚷,不得不配合谢花殇的高度,俯着头站起来,全然没有皇子的气度“花殇姐,放开我,放开我!疼死了,你知道我最怕耳朵疼了的!”
谢花殇提着六皇子的耳朵,笑靥如花,“那我温不温柔啊?可不可人呐?”
胡璆鸣忙点头,一点头就扯动了耳朵,痛得张牙舞爪还不忘拍马屁,“温柔!可人!此女只应天上有地上哪能几回看说的就是您,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皇兄肯定会丢弃其他人,选你的,花殇姐!”
“哼,好话歹话全凭你一张嘴,我倒要看看那姑娘多么温柔可人,况且这世上温柔可人的多了去了,难道你皇兄通通都要看对眼,他呀就需要我这种能制服人心会管教的姑娘!”谢花殇一脚踩在石墩上,满身都是乡野女子的粗坯气。
她小手一挥,松开了胡璆鸣,豪壮说道“走,带我见你皇兄去!”
胡璆鸣捂着耳朵,嘴里喃喃有词“真想不通皇后娘娘怎么会看上你的,又粗又野,要不是为了骗取皇兄教我各种技术,我才不会向你这粗鄙女子透露他的讯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