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早餐时,丝言和两位老人正在冷战,餐桌上一片沉寂。
丝言一言不发的用完餐,又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哎,等等我!”聂亦在嘴里塞了一口菜,追上去。
清晨,露珠从树梢上滴落下来,街上人迹罕见,丝言和聂亦并排而立。
“唉,你今天怎么不反感我跟着你了?”聂亦一身轻装便衣,头顶上的头发还是很短,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负着手面向丝言,倒行在大路上。
“怎么?你会因为我的反感就不跟着我了吗?”丝言挑挑眉,望向他。
聂亦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神清气爽,“不会!”
“那不就得了!”丝言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喂,你去哪儿?”聂亦再次追上来,看到丝言没回话,也没停下脚步,追问道“你不会又去昨天那个医馆吧?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那对母子什么关系呢?”
“喂,我昨天可是听到说那大婶快不行了,我可是有灵丹妙药的人,想不想我...”聂亦走在身后**道。
听了这话,丝言停下脚步,转向她,“你有办法?”
“嗯哼!”聂亦抱臂,喜笑颜开。
“你想要什么做交换?”丝言问道。
“先别说拿什么交换吧,只是要看你有没有勇气拿到那仙草!”
“仙草?什么仙草?”
丝言和聂亦来到悬壶阁,一进门就看到小孙忧心忡忡的前来汇报。“姑娘,大事不好了!病人现在什么也吃不下,昨天给她灌的汤汤水水全都吐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难以支撑呐!”
“怎么会这样?”丝言心中也很是焦灼,可也一筹莫展。
“娘,娘,你快醒醒,你吃点东西,你吃东西就会好了!”一进门就看见小孩儿的哭喊。
小孩儿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整齐束好了,脸上略有浮肿,受伤的地方也换了药,这深锁的愁容怎么也舒展不开。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我给您磕头了。”放下手中的碗,小孩匍匐在王忠义面前。
“夏公子,你快起来吧,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你母亲,只是...小孙儿,快把夏公子符起来。”王忠义看到丝言和聂亦进屋,立马道“姑娘,你来啦?”
丝言点点头,皱眉道“听说她情况很不好。”
“姑娘!老夫实在...”王忠义欲言又止。
丝言瞟向聂亦,“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聂亦望向床边的女人,确实有够惨的,这古人也真够笨了,人明明已经晕厥了,还在想方设法从她嘴里灌药。
聂亦抿唇一笑,道“看我的!”
聂亦从怀里掏出一白色透明袋,撕开它掏出带着针头的管子,又拿出一个小瓶儿,针管戳进瓶塞,汲出里面的液体。
众人围观,都觉得奇怪,哪有这样治病的?
丝言凑到他旁边,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聂亦丢开用光了的玻璃瓶,认真的指尖弹了弹针头,解释道“这是营养液,总共就那么两瓶儿,一下子就用了一瓶了,记住你欠我的哈!”
说完,将针管插向手腕动脉处,将所有液体输进去后,聂亦抽回针,很明显的感觉到病人手腕轻轻抽动了一下。
“好了!这营养液输入她体内,暂时会维持她身体的正常需求,虽然她现在无法醒来,但每天要熬好药,能用嘴灌输进去就用嘴,不能就用针头。”聂亦起身道。
小孩儿喜极而泣,兴冲冲的问“真的?我娘何时会醒过来?”
丝言看到柳梦柔的脸色有了好转,眼前一亮,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平和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小孙和王忠义也期待着看向聂亦。
“当然不可以!”聂亦收拾东西道“还没开始治病人,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仙草不?它能治百病,必须找到它。”聂亦问丝言。
“仙草?”王忠义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聂亦说道“大夫知道皮弁草不?”
经他一提醒,王忠义陷入回忆,深沉的看着窗外,喃喃重复“苦耽生故墟垣堑间,高二三尺,子作角,如撮口袋,中有子如珠,熟则赤色。关中人谓之洛神珠,一名王母珠,一名皮弁草。这是《本草纲目》中的记载,也有资料记载皮弁草生长于雪山之巅,地形极为险要,百年才见一次,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采回这药草,也难以保存,因为它生于极寒之地,一旦遇热,便会凋零枯谢。”
“对,是这样的。”聂亦点头,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向丝言,淡淡道“第一,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勇气上雪山去采,第二,你才回来后有没有办法保存它一直回到这里却不凋谢。”
“我!”夏子凌举手道“我可以背着我母亲上雪山,只要能救我娘,我什么都可以做。”
丝言舒口气,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就你这小身板,自己都不能上雪山,还想背着你娘去,别做梦了!”
夏子凌一听,脑袋挂在胸前,闷闷不乐,小声道“但凡有机会,我都要尝试一下的。”
“上山容易,想要保存这什么有点难度。”丝言仔细思考,做出结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聂亦勾唇一笑,“当然!”
当即,丝言做出了安排,对夏子陵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你母亲,我会请你姨母过来一同帮你,等我采药草回来。”
“这...”夏子凌受宠若惊,这姐姐实在是太好了,“姐姐,你认识我姨母?”
“若不是因为她,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救你们母子俩?”丝言狠心撇清关系。
“无论如何,请受我一拜!”夏子凌双膝跪地,“救母亲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哪敢劳烦姑娘,我还亲自上雪山去采药吧!”
“你知道雪山在哪儿吗”丝言冷漠问道。
“这,在下不知!”夏子凌惭愧道。
“那会轻功吗?”丝言再次逼问。
夏子凌低下头,弱弱道“不会!”
“那你知道来回一趟需要多久吗?”
夏子凌涨红脸,沉默不语。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救你母亲!”丝言再次展示他的不留情面。
聂亦站在一旁挑挑眉。
“姑娘,登雪山太危险,我更不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只身前去,这样我和你一同前往如何?”夏子凌鼓足了勇气问道。
“不需要!”丝言回绝,“你不知道地方不会轻功,去了只会给我添乱!”
“那姑娘,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救母亲了!我不能因为要救母亲伤害别人。”夏子凌咬咬牙,撇过脸,坚定说道。
所有人一怔,都没想到这个孱弱的男孩子会说出一个坚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