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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消碎的梦

“大可,帮我把鱼洗一下,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梦洁在厨房里忙活,我给她打下手,做鱼她是高手,娶到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孩,我大可上辈子是做了多少件好事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敢问现在还有多少这样的女孩?

“来,开饭了,大可我爸说了,让咱抓紧时间把事给办了,你怎么想?”

“什么事啊抓紧办?”我故意反问她。

“你什么脑袋啊?当然是领证啦,哎,你说明天咋样?”

“干嘛明天啊,现在就去呗!”我故意将她。

“别闹别闹,人家现在都下班了,那说好了,明天就去领证。”

“停停停停,就看这台,钱枫好帅啊,你干嘛呀又换台?”梦洁就喜欢看《天天向上》而我喜欢看军事频道,当时刚好在播新闻:

近日,056型导弹驱逐舰在海军某军港举行入列仪式,据悉,该型驱逐舰装备了国产相控阵雷达和导弹垂直发射系统,该舰为056型驱逐舰的第五号舰,它的加入,使得中国海军的海上作战能力大幅提升,中国舰船近年来发展迅速,造船工业也有长足的发展,几个月以来,先后有多艘舰艇加入我海军战斗序列……

“吃饭!看电视都不知道吃饭!明早还要去领证呢。”

我放下碗,想了一会,冒出一句话“亲爱的,我想去参加海军。”

梦洁也放下碗,用手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你跟我开玩笑呢。”

“我想去参加海军,真的,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梦洁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为什么?现在的生活不好么?”

“我想造军舰,参加海军之后我就可能分配到海军造船厂,我小时候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你也和你爸爸说一声,我们一起去参军……”我是越说越激动,直到梦洁把碗摔在桌子上,在我印象中,她是第一次发火。

“报国不一定是要参军或造军舰,我们现在做的也是为国贡献,民用船舶是海上经济的载体,我们做好了也是爱国的表现,大可,咱不去当兵好吗,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当兵,我爸爸也不会同意我去当兵的,大可,咱不当兵,好不好?”梦洁的眼泪让我心软,虽然我是真的很想去当兵,造军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海军到大学招人时,我没被选上,现在这则报道突然敲醒了我,生活的烦事和压迫让我忘记了最初的梦想,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那个梦想变得如此清晰,电视上军舰劈波斩浪的画面看得我激动不已。可是梦洁不同意我去参军,她说当兵很苦,而是还得与爱人分开,这一点我也明白,我不怕吃苦,当兵是每一个男孩从小的梦想,长大后就没几个人还想去当兵了,苦不怕,就是不能和家人在一起。这一点我也考虑过,如果我去当兵,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可能就保不住了,我想参军,我想造军舰,但我不想失去爱情,失去梦洁。她是个好姑娘,人美就不说了,关键是还很善良,她能看上一穷二白的我而且还愿意嫁给我,想到这里,那个最初的梦想似乎就再一次被遗忘。

梦洁晚上回家拿户口本,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明天早上八点到,别迟到了。现在她最在乎的人就是我了,结婚这件事情上,她们家没有反对,明天领证是我非常开心的事,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军舰上,梦见我在海军造船厂里,梦见我穿军装的样子。我真的很纠结,理想和爱情,是个艰难的抉择,我想了一个晚上,没有答案。

早上的阳光很温馨,和我第一天上班一样,今天就要走进婚姻殿堂,梦洁在民政局等我,我骑着电驴就出去了。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军舰的照片,参军,结婚,对当时二十三岁的我来说,真的很难选择,我知道我现在离民政局越来越近。

在广场上,我停了下来,一群人围着在看什么,我走进去一看,是海军在征兵,白色的海军常服让我心里顿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少尉递给我征兵宣传册,我问他参军以后能不能分配到海军造船厂,答案是可以的,我一直听着他介绍,忘记了今天我是要去领证的。当我赶到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也就是说,梦洁在那等了我三个小时。

“大可,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你就明说”她生气了,这事换做是谁都会生气。

“路上堵车,对不起亲爱的,让你等了这么久。”

“堵车能堵三个小时?你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看看。”

“没……没什么,一些广告而已。”我就把征兵广告收起来,“走,咱登记去。”

梦洁推开我,抢过我手里的征兵广告,“你还是想当兵,那还结什么婚啊!”梦洁把广告撕碎了就跑了,我一直追到家里,我知道她很生气。

“大可,咱不当兵好不好?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梦洁就这样抱着我哭,生怕会失去我。

“当兵造军舰,是我的梦想,我来造船系就是为了实现我的梦想。”

“那你就不要我们的爱情了吗?难道你忘了当初在火车上,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难道你忘记了军训的时候,你背我跑到终点后被教官罚一百个俯卧撑了吗?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想抱住她告诉她我没忘,但她立刻推开了我,这种感觉很陌生。

“今天你必须选择一个,是去当兵,还是和我结婚,你只能选一个。”

“真的要这样么,你可以和我一起当兵的,说不定到时候……”

“得得得得,你就一句话,当兵还是结婚。”

我沉默了。梦洁把门关上,不一会儿又把门打开,不过不是原谅我,而是把我的军舰模型扔出来,把所有我写给她的信都扔出来,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们分手吧。”

“亲爱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一起去参军呢?”

门再一次重重的关上,我听到了门后的抽泣声,我伤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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