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发现的事?”他环视着屋里的摆设,问道。
“就今天早上啊。”赵刚一脸不知所谓的说。
“老头,他是怎么死的?”我坐在另一张床上问道。
他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来回看,这翻翻那动动,不经意拿起半杯水的玻璃杯,杯底出现一片折叠的白纸,他疑惑的拆开,我看到上边有一行黑字。
隔得远有点看不清楚,起身走过去,他一下将纸条攥在手中,本想问他上边写的是什么,他绷着脸,转身对赵刚说:“报警吧,先把尸体弄走。”
赵刚叹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猴男,问:“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掏出香烟,递给赵刚一根,点着抽了口,说:“被人勾走了三魂。”
“啥?!”赵刚一口烟还没吐出来,瞪大眼睛,愣了半天,害怕的说:“老李,你的意思是,该不会闹鬼吧?”
“闹个屁鬼!”他冷哼一声,说:“有人捣鬼还差不多。”
赵刚凑近他,小声问:“那是谁在捣鬼?”
他摇摇头,说:“还是让公家人过来收尸吧。”
赵刚重重的叹口气,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垂头丧气的说:“他好歹是省里下来的领导,莫名其妙的死在咱们村,上边肯定要追责,到时候,我这村主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怕啥!人又不是你杀的。”他白了赵刚一眼,说:“何况这小子也不是啥领导。”
“啥?!不是领导?”赵刚显得尤为吃惊,问:“那,那他是啥人?”
他冷笑一声,起身踩灭烟头,说:“你还是抓紧时间联系公家人吧,别等着尸体烂在屋里。”
说完,带着我离开了村大队。
猴男的意外身亡,无疑给整件事添上一层迷雾。
回到家里,他将纸条丢在八仙桌上,坐在太师椅上抽闷烟,我好奇的看了看,纸条上是七个苍劲有力的楷字“今夜子时狐仙洞”。
“老头,这该不会是你二师弟向你下的战书吧?”我问道。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说,猴男是不是跟你二师弟进洞,半路退缩被你二师弟给夺走了魂,而猴男侥幸逃脱,却变成了傻子。”我坐在床边,转着眼珠子,说:“结果你二师弟发现他没有死,只好昨晚把他给咔嚓了?”
他皱眉点头,说:“有可能。”
“并且给你留下纸条,约你夜里见面,再把你给咔嚓了,他好来抓我?”我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他再次点头,说:“有可能。”
“哇靠!那可怎么办?”我一下蹦起来,担心的说:“老头,你厉害,还是你二师弟厉害?”
他吧嗒一口烟,面无表情的说:“没比试过,应该是他。”
“你连自己的师弟都打不过?”我都不敢相信。
他平静的说:“我和他师出同门,但他专研鬼术,掌握一些旁门左道,真要打起来,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完了,完了,这下要惨了,小命难保。”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盘算接下怎么办。
“老头,要不咱俩简单收拾一下,先跑出去避避?”
他看我一眼,气定神闲的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跑到哪去?”
“那总不能在家坐着,等着你二师弟上门来抓我吧?”我担心的问道。
“怕啥!我还没死呢!”他瞥了我一眼,手中的大烟杆儿往桌上一扔,起身走进厨房做饭。
临近中午,我和李老头正在吃饭,赵刚急匆匆跑来,往太师椅上一坐,说:“警察刚走了,法医也拍了几张照,没检查出来猴男是咋死的,而且乡里来电话说,省地质局没有派工作人员来村里,更没有查到猴男这个人。”
李老头听完,“哦”了一声。
这个结果也证实我和他的推断,猴男是他二师弟的手下,取土样的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玲珑宝树中的虎符令。
赵刚点着一根烟,再次问起猴男的身份,他依旧打马虎眼含糊过去,赵刚当了十几年村主任,哪能不知道他故意隐瞒,遂没再追问。
停了会儿,赵刚说:“刚才警察来的时候,赵富军婆娘报案,说赵富军失踪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他装作不知道,摇了摇头,脸上却一点儿表情没有,这个装傻充愣在我看来相当失败,至少也眼睛瞪一下,嘴巴张一下,做做样子不是,他这副表现,简直差评。
赵刚抽口烟,说:“警察到地里转了一圈,做了做笔录,让赵富军婆娘等消息。”
我心想赵富军已经死在洞中水塘,还等什么消息,直接准备后事得了。
不过这件事,李老头一直不让说,除了我和他,别人也不知道。
赵刚连连叹气,说最近村里怪事连连,是不是触犯了什么神灵,询问李老头有没有办法化解。
我听起来好笑,这TM都是人干的事,哪来那么多神灵。
李老头吃完饭,抹了把嘴,让他下午广播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去狐仙洞,夜里最好不要单独出门,等这两天的事解决完再说。
赵刚听的认真,点点头走了。
没过十几分钟,村里的大喇叭响起他那粗犷的声音。
“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最近我村怪事频发,通过村委会决议,奉劝各位村民不要去狐仙洞,夜里更不要单独出门,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晚上八点。
我正在看电视,李老头从里屋拿出一罐茶叶,破天荒的要泡茶喝。
要知道他平时都是喝白开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喝茶水。
他泡了两杯,招呼我尝尝。
我看着那黑色的茶叶,漂浮在水面上,端起来闻闻,一股浓厚的土气,像埋在地下好多年一样。
“老头,你这茶叶不会过期了吧?”
他一口烟没抽完,喷着烟雾剧烈咳嗽起来,说:“还有茶叶过期的吗?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岩茶,换作别人还不给喝呢。”
我撇撇嘴,心想又开始吹牛,和第一次骗我喝他酿的酒一样,都快吹成玉皇大帝特供的琼浆玉酿。
我疑惑的再次闻闻,问:“那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拿出来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