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阿瞅帮着那老头子烧个饭什么的,一个月竟然赚到了五两银子,豆芽儿是怎么也不信的,回去的路上,他还瞪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要知道,五两银子,也不知道余家这一大家子的爷儿们加在一起一个月能否赚到的,豆芽儿一想到了这里,又是摇了摇脑袋,想着不是老头子的脑袋出问题了,就是阿瞅的脑袋出问题的。
想来,反正他是从来都没有觉得阿瞅的脑子是正常过了,否则如何会时常冷不丁地蹦出了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想到这儿,豆芽儿是愈发的纳闷了。
而不等豆芽儿开口,阿瞅自然也知晓若是自己真能够一个月赚得了五两银子,那定然是天方夜谭了,到时候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会耍出什么花样来的,不过既然他人在那里,也不怕他不给银子的,只要自己有了私房钱,不过是多是少,总归是好的。
阿瞅一想到了这里,心中也就愈发的畅快。
而她自然没有瞧见,方才还在数着自己手指的余一,一转过了脑袋瞧着阿瞅嘴角上扬的模样之时,自己也忍不住咧着嘴巴,傻乐着笑了起来。
阿瞅很快就回到了余家之中,只不过刚进了余家的们,又听见了柳氏又是被武氏一顿数落,原来这余家一家人都以为柳氏有这般的好手艺,又想着那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老头子定然是大富大贵人家,若是柳氏给那老头子当了厨娘,就是那般大方的手笔,又能够给余家赚了一笔,谁知道那老头子瞧了这个柳氏一眼,又摇了摇脑袋,竟然就这般离开了,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下来。
这不是煮熟的鸭子,就这般飞了么!?
武氏一想起这儿,就是一阵肉疼,又瞧着柳氏这般闲坐在门槛旁,无所事事地女工模样,又是一阵气急,想着这个柳氏,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干不了什么力气活不说,就是烧个饭也烧不好的,整日看上去又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一个不顺眼,这般想着,心中一口气顺不上来,只得更加气恼,是不由得破口大骂,就是为了捋顺了心里边的那一口气,而武氏这般一骂,那余家的女眷们是一瞬间全围了过来,哪个不是见风使舵,添油加醋的。柳氏好端端地不仅挨了白眼,又遭了那么一通骂,只觉得心中委屈,却又是应也应不得,忍有忍不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委屈上了心头,眼泪就落了下来。
便是这般,一家子人骂得是愈发起劲了。
阿瞅瞧着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撇了撇嘴巴,全然是一副无语的神情,只不过她自然呢也知晓,武氏那些,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自己在余家又是个没地位的,若是自己此刻跑了去,别说帮柳氏说话不成了,没准儿不但自己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更是拖累了柳氏,被她们骂得更凶了,这不是帮倒忙么!
一想到了这里,阿瞅这才攥紧了衣角,只是远远地观望着,等着武氏骂累了,骂渴了,也自然是会离去的。果然没过了多久,武氏轻轻咳嗽了几声,还真觉得嗓子里直冒火,这才瞪了一眼周遭的媳妇们,又是凶狠地说道,“瞧什么,还不快去做饭去,待会儿老爷子们回来,不做饭,吃什么?!”
武氏这般一开口,众人赶紧纷纷散开去,阿瞅这才瞅准了时机,想要去瞧一瞧柳氏是如何了,却偏偏是这个时候,眼见的武氏忽然一把揪住了她,还以为阿瞅这丫头是来偷懒的,一下子死死地揪住了阿瞅的衣领,就将她给赶到了厨房里干活去了,可怜阿瞅这丫头本来还想着要同柳氏说完话,安慰安慰她的,谁知道却是被武氏这么一提着,就是给柳氏一个鼓励的眼神的时间都是没有的。
而阿瞅自然没有想到,柳氏叫了这么多的人一通骂,心中那叫一个万籁俱寂,心灰意冷,想着自己在余家那么多年,哪一天不是劳心劳力的,想来许是她这辈子也就是个劳碌命,心里也就认了,只是她想不到自己这般辛劳,都头来却还是被余家人说得一文不值。柳氏想到这里,抹了一把眼泪,又听见武氏此时又在火急火燎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了,声音是无比刺耳的尖锐,就是阿瞅在一旁听着,都是心头颤颤。
柳氏听着武氏这般叫唤着自己,弟弟弱弱地应了一声,慌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只是刚一起身,却又想到了不管是余家这些人,就是余家二郎,也从来没有好好对过自己的,从来对自己都是吹鼻子瞪眼,没好气的,只因着自己不过是他大哥不要的下等货色,柳氏一想到这里,只觉得黯然伤神,也就愈发的悲从中来了,心里愈发觉得绝望,恨不得就此了断了。
只是因着家中还有那几个小的,她始终还是只能强撑着,缓缓地将不知何时紧握在手心里的剪子给放了下去,而便是这时,屋外边的阿瞅瞧见了这般动静,慌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话间就要夺过柳氏手里的剪子,嘴上更是小声地劝着,“二伯母,您这又是何必,凡事自然都有解决的法子的嘛!”
柳氏见了阿瞅这般,明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不过半个剪子在她手中,柳氏生怕伤了阿瞅,不由得急了,忙说道,“阿瞅,你可真是误会了!”
阿瞅一听这话,这才缓了手上的劲道,不过却还是趁着柳氏一个不留神,一把抢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般地说道,“我说二伯母,阿瞅知道您心里的苦楚,阿瞅也已经想到了法子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您再受了这般的辛苦了!”说到这里,更是眨了眨眼睛,那一双视线却是落到了柳氏的刺绣上。
只是余家村在山野之中,这山里到镇上的路不便利,平日里也只是偶尔才会到镇上走走,基本上村子里的人过得是自给自足的生活,而一到了这个时候,村里的女人大多都会将自己的刺绣卖了,却总归卖不到什么好价钱的,也就几十文罢了。
而阿瞅瞧见的,自然不是那区区几十文的蝇头小利。
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兴奋模样地说道,“二伯母,您会双面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