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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42:语言是把杀人利器

天牢重地守卫森严,它的恐怖在于十年如一日的空虚与孤寂,就算外界再多变化,里面也依旧静如死水,充满腐朽之气。

牢狱内关押的都是以前的极贵人臣,而如今却已成待死囚犯;这样巨大的落差感,好比从天堂到地狱,只不过一念一瞬。

艾利白衣飘飘,长发垂肩,犹如鬼魅魔影一般,飘过“修罗道”。这是一条充满了哭泣和疯癫诳语的恐怖走廊。

他直直地走向深处,到了尽头方才停下。

“就在里面。”早已等候多时的索隆指着一处角落道。

这是一间狭小,密闭的钢铁牢房,环境幽暗。一缕缕惨白的光线,从顶部的小窗户里渗透下来。像幽灵般缥缈的光线里,有无数的灰尘颗粒,让人顿觉更加的污秽、坑脏。

“有什么事就叫我。”索隆说完,他打开了黑色的魔网屏障。

艾利微微低头,进入牢房。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一个满脸胡渣,披头散发的犯人从墙角爬过来。他撩开发丝,眯着眼睛看向来访者。

“史莱德守卫官,别来无恙。”艾利冷冷道。

“你是?”

“怎么?不认得我。”

史莱德看着白衣素裹,一尘不染的年轻人,心头一震。他是“仁王“彼得-拜拉席恩的三皇子。据说他为人轻佻,放肆不羁,从不管朝政事务,也不参与任何的党派纷争。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的坑脏之地。虽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也没有深交,他怎会无缘无故地来看望一个死囚?史莱德暗暗揣测着,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记得当年,守卫官也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极贵权臣。可如今却成了衣衫褴褛,装疯卖傻的阶下之囚。真是报应啊!“艾利狠狠地说道。

史莱德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然后又咬牙切齿地傻笑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听懂。

“你在我面前,不用装疯卖傻。我今天来可不是落井下石的,谁会闲着没事跑这种鬼地方来讽刺死囚。”艾利看着对方呆滞的眼睛道。“我就是来给大人,指一条活路的。”

听到这里,史莱德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开始爬满阴沉、狡黠的笑意。他盘腿坐到了地上。

“我倒要听听,殿下给我带了一条怎样的活路。”

艾利蹲下身子,靠近史莱德的耳朵。

“很简单,把你手中掌握的证据交出来。我便可顺水推舟,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什么证据,我不明白殿下再说什么!”

“那些有关于法务大臣,冯特-兰尼斯特的滔天罪证。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史莱德用余光,扫了一下艾利。感觉到了对方的深不可测。

“前几日,冯特费尽心机地来天牢见你,大概就是为了验证他心中担忧。你手中有他的犯罪铁证;所以你们做了一个交易,只要你装疯卖傻,守住秘密,他就会为你保命,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天牢。对此你深信不疑;因为你掐住了他的命脉,为了保全自己,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为你四处游走,打点一切。而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最大的幕后黑影赫斯-兰尼斯特,你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谁会去救一个铁证如山的待死之囚,这不是再给自己找麻烦吗!如若她真的用尽办法,将你救出了天牢;但凭王后的心狠手辣,你出去之后,必定死得更惨。“艾利的话像毒针一般刺向对方。

史莱德面色发白,汗如雨下;这个人居然能够看透他的心思,揣测到他所有的想法,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一个心思缜密,满腹机谋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更可怕的是,他的城府之深,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死守秘密,就能得到苟延残喘的一线生机?“艾利冷冷地说道,”那王后会相信你,能够守口如瓶吗?”

“我只要守好那些证据,就算是王后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相反的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我出去。”史莱德知道对这样的人,再怎么隐瞒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与他争锋相对,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你别想利用我去对付王后,她可是我最后的希望。”

“哎呀呀,你真该庆幸自己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否则你早下地狱了。“

“那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我是不会出卖王后的。她才是我唯一的生机。“史莱德满脸抽搐道。

“真是遗憾啊!守卫官大人的生机已经被我断了。你那根所谓的救命稻草,也灰飞烟灭了。”艾利的笑容冰冷而诡异。

“你这是什么意思?”恐惧在史莱德心中无尽地蔓延。

“前一天,索隆不经意间漏了口风;内容大致是,他已经成功地在你的嘴巴里挖出了一些秘密,而且还牵扯到了法务大臣冯特-兰尼斯特。这个消息又恰巧传到了王后密探的耳朵里。大人以为,王后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怎样想呢?“

“污蔑!我没说。”

“对!你没说。但王后就不这么想了,那些秘密原本除了大人,谁也不知道,可现在偏偏又是从索隆的嘴巴里传了出来;她肯定认为是大人受不了严刑拷打,才模模糊糊泄露了秘密。”

“你…你......“史莱德全身颤抖,双目充血,怒火攻心。对面这个人,着实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其实王后要比你聪明的多,一方面将你稳住,给你一个泡沫般虚幻的活命希望;另一方面她又实施着一个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计谋。“艾利咄咄逼人,继续放出刀子,他要掳灭对方仅存的幻想,“就在几天前,王后派人截杀了二十余名黑甲禁卫,那可是押送大人家属的队伍。”

“什么?”史莱德心惊胆战,大汗淋漓。

“放心,大人的家属现在很安全。我早已安排他们乘船从海路进了王城。”艾利轻轻一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啊!想想也是,大人身边除了亲人,还有几个人肯为你死心塌地的卖命。只要王后控制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人。再暗中堵截所有的上访通道,你觉得那些证据还会到达国王的案头吗?第一个过不了的就是法务部,况且后面还有一位御前首相。“

“但谁也不知道那些证据在哪!王后这么干,就不怕我把证据公布于众吗?”

“她当然不怕,只要你死了。”

“可我还没死,想要在天牢杀人,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很快了,你离死不远了。”艾利出人意料的话,像箭一般刺向对方的心脏。只见艾利从怀中捧出一只小白鼠,将它放入牢房的食物器皿中。小白鼠吃了几口,突然狂躁暴动,没一会就气绝身亡,一命呜呼。

“怎么回事?”史莱德心头一震。

“要想在天牢内杀人,就必须用非常手段。那食物里的魔药无色无味,连最顶级的魔药师都无法检测出来。服下去人不会马上死,要累积到足够的量,它才会变成致命的毒液。我想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像那只小白鼠一样,疯癫而亡。这种魔药甚是诡异,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只能定个死因不明。“

“不可能,王后不会杀我。一定是你,是你这个恶魔要杀我。“当一个人,连最后的希望都被剥夺,扼杀了;那他必定会崩溃,变得语无伦次,疯疯癫癫。

“笑话,我杀你轻而易举,何必这么麻烦。再说我也没有杀你的理由,你的命,对我而言,一文不值。”艾利的话语锋利如刃,刀刀见血。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设下的局,为了让我开口,得到那些证据;你真是计谋算尽啊!”

“愚蠢的东西,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只有我才能保住你的命。”

艾利的爆呵,让史莱德瞬间清醒。他知道自己以无路可走,别无选择。

“那殿下想让我怎么做?”史莱德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

“你只需交出手上的证据,然后作为人证,当庭指认法务大臣冯特,将他的滔天罪状,悉数说出即可。”艾利轻轻一笑道。

“好,我答应。”史莱德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的眼睛,“那也请殿下履行自己的承诺。”

“没问题,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将功赎罪,我定保你不死。”艾利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会恳请国王将你流放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让你好好地度过余生。我敢担保,就连王后也找不到你的行踪。毕竟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而你的家人,就请大人放心,国王会妥善安排。”

史莱德点点头,只见他做了一个脱衣的举动。然后在裸露的背上,撕扯下来一张用作伪装的人皮。一份保存相当完好的证据文书,出现在人皮上。它的表面被裹了一层特殊的油脂蜜蜡。

艾利接过证据文书,微微一笑。

“殿下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但能否揭开我心中的一个疑问。”史莱德突然开口。

“大人请说。”

“殿下一直都是以放荡不羁,无所事事的轻浮公子形象示人。殊不知,你竟是机谋诡谲,深藏不露的高人。“史莱德靠近耳畔道,“殿下的背后一定有主使吧!不然光凭你一己之力,怎能与王后对抗。”

“大人觉得,那个人会是谁呢?”艾利微微起唇。

“能与王后势力争锋的,除了…”史莱德浑身颤栗,“难道是国王?他要整肃朝纲,想对王后削权?“

“大人,有些事情不要妄加揣测,对你没好处。”

艾利背过身去,直径走出牢房。一个黑色的魔法屏障又重新开启,将里面的囚犯,牢牢隔绝。

“看来,你的计划很成功。”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索隆,迎上来与他同行。

“这只是一个开端,但不管怎么说;法务大臣冯特算是解决了。接下来,我就要让王后与国王为敌,让她深信,那双幕后的黑暗之手,超控一切的谋划者,就是国王。我会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入绝境,迫使她密谋造反。但现在这一点点的疼痛,还不至于让王后愤怒到失去理智。“艾利的双眸汹涌着炽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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