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闹得太大了,远远超过了艾利的预料。暴乱的规模居然蔓延到了整个索马里贫民窟;甚至影响到了贫民窟以外的市集。
君临全城禁严,出动三百禁卫军镇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消除了暴乱。
这次规模庞大的奴隶造反运动,引起了国王的重视。毫无疑问的成了君临大案。
当天的殿前会议上,萨伦直接绕过了法务部,并亲自任命索隆为首的秘密司法机构,执掌该案,审理原由。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经过一夜的突击审理;奴隶案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一人。史莱德,君临沿海边防的守卫官,洛克镇的管理者。
面积不大的洛克镇与西境接壤,临海背山,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为防西海盗患,筑有海上堡垒,分布攻击塔楼。
但史莱德上任后,不仅与海盗勾结,纵容盗匪沿岸烧杀掳掠,抢夺妇女,抓捕俘虏。因此无数的贫民成为了奴隶,再由史莱德为首的地方权贵势力将奴隶秘密遣送至君临,关押到索马里贫民窟的地下监牢。经过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与野兽式的驯化,将一个个善良的人,变成了惟命是从的奴仆。最后一部分奴隶会被贩卖给有需要的客户,但绝大多数都是被派去做了猪狗不如的苦力。
这条罪恶的利益枢纽,暗中牵扯的势力相当庞大。不仅有洛克镇的地方权霸,还有君临朝中的势力。最大的黑手,便是法务大臣冯特;当然还有他背后的整个兰尼斯特家族。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洛克镇被实施了严密的全镇封锁,一切的上访通道被截断,消息闭塞,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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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西郊山林,依然清幽肃静。但艾利的内心却是波澜起伏,五味杂成。
他望向火光冲天,浓烟翻滚,哀嚎遍地的贫民窟。心头一下子揪得紧紧的,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不折手段、诡谲阴狠的可怖魔头;简直是罪孽深重,无可救药了。
突然,他的心口一阵剧痛,像被毒虫撕咬般疼得难以忍受。每当这个时候,他胸口的月牙咒印,就会变得明灭不定,甚是诡异。
“大人,不要过分悲伤,身体要紧。”娜美赶紧过来搀扶;她担心艾利会痛的晕厥。
“没事。”艾利用手掌垂了几下胸口,并发出连续不断地沉重喘息。
“看来是旧疾犯了。大人身体里的诅咒之力,好像比以前更为强烈了。”罗拉从腰间取出一瓶蓝**药,“赶快服下,这是我最近调制,试炼的魔药。可暂时控制诅咒的频繁苏醒,对缓解疼痛有很好的奇效。”
艾利将魔药一饮而下,犹如清凉泉水漫过胸膛,有微微寒意。果然心口那剧烈的撕痛,迅速消退。他勉强挺直腰身,脸色依旧煞白。
“贫民窟的情况如何?严重到什么地步?”艾利的声音十分虚弱。
“很糟糕,人员死伤近百余,房屋烧毁二十余栋,财产损失无法统计。”黛西如实禀报。
“大人,是我们办事不利,甘愿受罚。”安娜心生愧疚。
“岂是你们的错,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大人,有些变故是无法预料的。”娜美紧紧地抱着艾利的身体,他似乎在微微地颤抖。
“动用一切力量,以教会的名义,为贫民窟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特别是饥民和孤儿,定要保障他们的正常所需。”
“明白,我们会全力以赴。”
艾利点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忏悔。
“就算有再多的弥补和祷告,也无法消除我所犯下的罪孽。这双沾满鲜血的罪恶之手,将永远烙上魔鬼的记号。”
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孩子的嘟囔。
“大叔,陪我玩,陪我玩……”一直熟睡的希丽尔,模模糊糊地呓语着。
艾利轻轻拨开娜美的臂膀,然后走到希丽尔跟前,坐下来。他用手指抚摸着小天使的头发。他的声音苦涩,沙哑。
“好想和她一样,无欲无念,内心只有纯粹的快乐和爱。”
艾利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一根根过度扩张的神经。渐渐地一股疲倦的困意漫上心头。
“大人,去床上休息一会吧!我为您抚琴消愁。”娜美关怀备至地轻语。
“是该睡个好觉了,恐怕日后再无好梦。连闭眼都会觉得恐惧万分,如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