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来人看着面前这弱小如同蝼蚁一样的陈风,对于刚刚陈风对他的戏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下意识的想要拔剑,将这家伙直接斩杀了了事,但是当他的手真正触碰到自己腰间的名剑的时候,他立马又改变主意了。
说道,“用剑杀你,实在是太看得起你了,像你这个蝼蚁般的角色,根本就不值得我动剑。”
这么说着,锦州来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间一个甩手,竟是从路边直接摄取来了一粒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石块悬停在自己的掌心位置,冲着陈风说道,“来,你小子牙尖嘴利的,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身子是否也一样坚硬。”
掌心的那一粒石子此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了出去,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风的肩膀位置。
噗的一下,鲜血飞溅。
直接在他的肩膀上打出了一个只有拇指粗细,前后透亮的血洞。
血洞泊泊的朝着外面涌出着鲜血,剧烈的疼痛感顺着神经一直传递到了陈风的大脑之中,疼的他浑身都是一个抽搐。
不过还好,这种疼痛感还在他所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毕竟这种石子的穿击力度再强,比起填着火药的子弹来说,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刻陈风才能依旧保持自己面部表情上的镇定。
不过很显然,对于此刻陈风依旧能够保持镇静这件事,锦州来人表现的有些惊讶。
挑了挑眉,说,“之前倒还真小看你了,没想到还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呵呵,有点意思,那好,就让我看看,你还能承受几下,这种程度的攻击。”
这么说着,锦州来人挥手,刚刚击穿他肩膀的那枚石子瞬间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停顿数息之后,继续朝着陈风的所在激射了过去。
陈风看着这呼啸而来的石子,心中自然愤怒,也想着躲闪开来。
但是每当这石子向他袭来的时候,这锦州来人四境修士的威压也会随之而来,如同山海一般朝着他压迫过来,使得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的变成一个挨打的靶子。
噗!
又是一次结结实实的洞穿,鲜血如同水花一般从他的身体内迸溅了出来。
这一次,陈风依旧没有吭出一声,不过很显然,锦州来人很享受折磨陈风的快感。
手中石子旋转不停,嘴角微微上扬,冷笑说,“来来来,继续,继续,硬汉,我看最后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手中的这块石头硬。”
这么说着,锦州来人手中的石头又是击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风的身上。
噗!
……
噗!
……
噗!
场中类似的响声不断的传来,看似空旷的长街之后,自然不可能只有锦州一方的人马存在。
只不过此刻看着场中一声不吭的陈风以及癫狂冷笑不止的锦州来人,其他各方的人马都是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按兵不动看着陈风受刑,眼神冷漠,不带丝毫同情。
他们今日来此的目的,本就是想要利用陈风的死亡来嫁祸南宫府,挑起南宫府同烂柯寺之间的矛盾。
如果今晚陈风能够死在南宫复母方背后的势力,锦州人的手上,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如果这一幕有外人能够站在远处旁观的话,应该能看到这样一幕让人头发发麻的场景。
陈风在场中沉默的忍受着锦州来人的折磨,而这街道之外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就这么贪婪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像是隐藏在丛林中看到了猎物的秃鹫一样,在尸首的天空上不断的盘旋着,做着冷漠的腐食者。
不过就算如此,陈风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的,就像是山间的一根翠竹,咬定青山,任由四面狂风呼啸。
……
“哎,痴儿,这又是何苦?”
应天城外,自观山上,之前救过陈风一命的李道长饮了口壶中的浊酒,看着黑夜之中应天城里的万家灯火,眼神迷离,也不知究竟是在说陈风还是另有所指。
“你还不出手救他?”
这么说着,李道长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了出去,扭头看向了他身后的来人。
酒鬼的酒自然也只有酒道中人才有资格同饮,此刻接过李道长手中这杯酒的不是旁人,正是老薛。
老薛伸手,接过李道长手中的酒壶同样痛饮了一口浊酒,伸手随意抹了抹自己胡须上的酒渍,张口道,“今晚应天城动静太大,很多人都在那条街上看着小公子呢,我不方便出手,再说了上次出手,我造成的影响实在是不小,狄戎那帮家伙现在还像是疯狗一样,满城的找我呢,这个时候我如果出现,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害了小公子。”
李道长闻言,不动神色的挑了挑眉头,说,“哦,所以呢?因为你不方便出手,所以就跑到我这儿来找我来了?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呀,薛定谔,我同你们之间非亲非故的,凭什么三番两次的要帮你们呀?上一次救那臭小子一命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不好,再说了,那小子身伏赤龙,早晚都是一个死字,今日就这么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怎么能说早晚都是一个死字呢,人生在世,最后的归宿不都是一个死字么,莫非你还真的相信道藏里面所说的,道祖九境之后飞升成仙的这一套说法?”老薛瘪了瘪嘴,言语间有些不屑。
李道长听他这么说,当即就是眼睛一翻,气呼呼的张口道,“相信呀,凭什么不相信了?你别忘了我是道士!知道什么是道士不?我自己都不信这一套的话,日后出去,怎么忽悠别人相信?薛定谔,你是不是傻!?”
“你自己都说是忽悠了……”
“你什么意思,今天过来是专程给我抬杠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老薛摇头,神色严肃且认真,说,“我这次过来是请你去救你徒弟的。”
“我徒弟?”
听老薛这么说,李道长也是有些火了,颇有些恼怒的张口道,“什么叫做我的徒弟?我告诉你,这个称呼,我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同意过。”
“哦是吗?真的是我在瞎说?其实是不是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这么说着,老薛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道长,继续说道,“旁人不知道你自观院的规矩,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不是弟子不入内堂,你竟然将他接入了自观院的内堂,那便是动了收他的心思。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道长闻言,一阵沉默,停顿数息之后张口说道。“就算真的动了,收他的心思又如何?赤龙蛰体,这是世上最难解的脉象之一。烂柯寺的龙树大师都束手无策,我又有什么办法?”
老薛闻言反问道,“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如果我能让陈风能够修行,你愿不愿意教他。”
“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治好他的病?”李道长闻言扭头,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老薛。
老薛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够不够?”
李道长听他这么说,没有答话,反倒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老薛,说,“我记得你好像不会根本就不懂医术吧,否则的话,陈风的病又怎么会拖到今天。”
“治病有时候并不需要医术。”
“治病不需要医术?这话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不懂得救人如何去医人?”李道长听着老薛刚才那番话,心头的疑惑更甚,踌躇半晌之后,说道,“你想让我去救他也成,不过今天你可得给我交个底,你究竟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帮助陈风?”
老薛神色淡然,闻言之后,提起酒壶,又饮了一口浊酒,说,“我虽不懂得救人,但我懂得换命,一换一既公平又简单不是吗?”
“什么意思?你打算用你的命?换陈风的命?”李道长大惊,叫道,“这怎么可能,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换就可以换的。老薛,你不要太想当然了。”
老薛摇头,说,“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么说这,他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说,“从明天起,杀胚薛定谔便是彻底从江湖上绝迹了。“
李道长闻言沉默,半晌之后张口道,“好,这个弟子我收了。”
这么说着,李道长朝着前方的崖壁一步迈出,右脚的脚尖仿佛踩在了云端一样,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半空之上,虚空中的浮云仿佛都随着他这一脚落下而为之一荡。
什么是仙?很多人都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很多人心中,关于仙的定义,都离不开一个道字。
这时候的李道长踏空而行,趁着夜色,顶着星空,连夜入城,白衣飘飘,恍若谪仙。
他在半空之中只踏出了三步,一步在山上,一步在空中,最后一步落下的时候,整个场中都是有着惊雷炸响。
李道长低头看向场中,手掌轻抬,手中本无剑器,但场中却有剑气起。
随后只听得他舌绽春雷道,“住手!贫道的弟子,也是你能随意欺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