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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陈年旧事何处寻

老婆婆哭泣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无声。

但就是这样的哭声,却像是一记重锤锤到了陈风的心坎一样,让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扭头看向老薛,陈风正准备质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

一直在哭泣的老婆婆此刻竟是渐渐止住了哭声,抽泣说,“瞒儿是你么……瞒儿,你终于肯来看乳娘了么……乳娘想你,你别怪乳娘……是,是乳娘对不起你啊!”

“瞒儿?”

陈风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当即就呆立在了当场。

旁人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又如何不知道那个人幼时的乳名正是叫做瞒儿呢。

陈阿瞒,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不由的多看了那个人两眼,觉得冥冥之中有天意,那个人既然同上一世曹孟德小时同名的话,应该最后也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枭雄人物才对。只是可惜,最终那个人负了他和很多人的想法,并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枭雄,反倒是被人给绑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连姓名都不得被随意的提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老薛,你是不是应该和我好好说说了?”陈风的声音有些低沉,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两块铁石在不断的摩擦着。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面前的这个老婆婆就是主上当年找了许久的那个乳娘,她没死,她还活着。”老薛这话说的淡然,但陈风却是能从老薛的眼里看到些许复杂的情绪。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当年她失踪的时候,那个人可是同燕王一起,翻了大半个京城么?以他们俩当时的能量都没有找到这位乳娘,你又是怎么找到的。”陈风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有些荒诞。

“是呀,我也觉得不可能呢,当年主上同燕王一起找了那么就都没有找到,怎么回应天之后,一个偶然的功夫,就找到了呢?”老薛语气平淡的重复了一遍刚刚陈风的问题。

但陈风却是从他的话中听到了森然的寒意,后背鸡皮疙瘩耸立,扭头看了眼他那双闪烁着寒芒的眼眸,整个人的脸色当即就是一变,想到了一个他之前都没有想到的可能性。

“你是说当年燕王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去寻找自己的这个乳娘,或者说,他瞒着那个人把她给藏起来了?”

“谁知道呢?”老薛提起自己手中的酒壶又饮了口烈酒,继续说,“我只知道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主上和先帝之间起了嫌隙。”

陈风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双手也是不自觉的交叉在了一起,低声说。

“这算什么,导火索么?故意制造自己兄弟和自己老爹之间的矛盾,然后挑唆自己兄弟干掉老爹之后,再举着大义的旗号灭了他,堂而皇之的登基,世上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

陈风这话说完,房间里霎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老薛愣愣的盯着他,显然没有想到陈风会如此毫无压力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要知道,这番话之中妄议的可不是别人,而是此刻正端坐在皇位之上的南唐的天子,不少南唐人心目中的中兴之主,李元孚!

但凡有只言片语被人听了去,那都是无穷的后患,更别说,如果被大理寺知晓的话,恐怕陈风这一辈子,身上都要背上个逆贼的称号,在南唐境内躲躲藏藏了。

不过老薛转念又是一想,在场只有他们三人,老婆婆又聋又瞎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而自己不说又会有谁知道呢?况且,就算是逆贼的称号又怎么了,陈风本来就是这南唐有史以来最大的大逆的儿子,他老爹可是在生前单枪匹马挑翻了先帝的猛人,作为他的儿子,这辈子他都注定了要背负大逆的称呼,发几句牢骚不也是人之常情么。

这么想着,老薛整个人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张口道,“少主小时候不是总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可能……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是个屁!他就是个白痴,交友不慎,被人利用不说,性命以及一生的名头都被人家拿去当垫脚石了,有这么纯的蠢人?”陈风有些焦躁,其实从开始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直有这么口怨气在,憋了一晚上了,此刻竟是有种不得不发的感觉了。

老薛闻言沉默,他自然听得出陈风的话里有股子怨气在,不过有怨气在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是人而并非是山石草木。

人,是有情感的。

然而也就在陈风快要爆发的档口,那个好像随时都能死去的老婆婆却是又是伸手,在陈风的脸上摸了摸,笑道。

“怎么了,瞒儿,是不是又何别人吵架了?你总是这样……乳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仗着年长一些,就欺负你弟弟,你知道不?人家以后可是要作燕王的类,听到没有?”说着,老婆婆伸手朝着陈风的额头上敲了敲,也不知是心疼,还是太老了,老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反正陈风是没觉得有丝毫的疼痛。

陈风仰头,看着老婆婆这慈祥的脸庞有些发愣,老薛在后面见此,还以为他是疑惑老婆婆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呢,当即张口,解释说。

“老婆婆看来是看到你太激动了,健忘的毛病又犯了,看着架势,也不知是把你当成那个时候的主上了。”

陈风听老薛这么说,当即就是一个低头,眼睛看着自己的一双布鞋,明明心已经软了,但是嘴还是硬的要死,说,“切,你就唬鬼去吧,我又不是不记得那个人当年长什么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以说照镜子的时候最不像的就是他了,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隔壁老王的种儿,老婆婆一摸就知道了?”

“呵呵,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老婆婆做了主上那么多年的乳娘,不会错的。而且,我这么些年来,也只是见她将你一人认成了主上而已,别人都没有。这证明……公子,你骨子还是和主上一样的,血脉这种东西,变不了。”老薛听陈风口气有些放软,心中自然欣喜不已,他这一行与其说是在规劝陈风修行,还不如说是在帮着解开陈风同那个人之间因为历史问题遗留下来的心结,现在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起码,第一步应该是成了。

“呵,高兴什么,越是像我才越担心好不好,被哪天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陈风这么说着,也是学着刚才老薛的样子,拉过老婆婆的手来,一笔一划的写字,一点一点儿的同她聊起了天。

那个人的身世从某种角度来说同陈风的上一世是真的很像,他爹是当年南唐开国帝王亲封的一字并肩王,真正同南唐太祖在尸山血海里光膀子拼杀出来的交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他爹娘为了救太祖,被敌人围杀之后,太祖皇帝哪怕是临死前,也不忘降下遗诏,将那个人收入皇宫抚养,就如同皇子一般,自小在皇城里长大。

而面前的这个老婆婆便是他和燕王小时候共同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自小,那个人的关系就同燕王之间好到了不行,再加上两者之间并没有皇位这种利益之争,那实在是好到了比兄弟还好的地步了,说的直白点儿,就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

但就是这样本以为可以托妻献子、至死都没有怀疑过的朋友,十多年后却是被人发现他可能被利用的证据,这也不知道究竟是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还是命运弄人了。

陈风的心里很复杂,因为他蓦然发现,好像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了。

所以沉默了好半天之后,他再一次的开口,冲着老薛道,“当年这件事,我们还有可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么?”

老薛闻言顿了顿,虽然心中有想欺瞒的意思,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如果仅仅只是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条件的话,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么。”

“是的,我们所知道的知情人有两个人,一个是曾经的燕王,现在是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九鼎的九五之尊,一个是你面前的这个老婆婆,只是可惜,我废了那么多功夫找到她的时候,阿婆就已经又聋又瞎,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健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功夫,才让她记得刚刚那个手牌,而其余的,她都可能会忘记,有几次我过来的时候,她甚至把我的名字都忘了。”

越往后面说着,老薛说话的声音便是越小,最后给人感觉就像是低到了尘埃里一样,道,“有些事情,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我们又如何能够让天下人明白?总不能指望元孚皇帝站出来,同所有人说清楚这件事情吧。”

陈风闻言眼中也是有着一丝沉痛闪过,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谎言往往比真相来的更容易接受,而真相总是赤裸裸的,就像是一柄尖刀插在那儿,让你根本无法忽视。

夜色渐深,陈风看得出老婆婆眼里已经有着倦意了,当即结束了同她之间的交谈,如同哄孩子一样,将她给哄睡着了之后,长出了口浊气。

谁能想到短短的一个晚上,竟然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老薛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到该怎么搭茬,憋了好一会儿之后,张口说,“怎么样,你心中再有了答案了么?”

陈风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道,知道你个大头鬼,绕了一大圈,说的也和之前过程以及结果都没什么关系呀。

不过这话,他倒是没说出,反倒是三步并两步走到了老婆婆的床边,身后摸了摸她的被褥,说了件另外的事情。

“这棉褥有些太薄了,不及我那儿的厚实,改明儿我过来给老太太换一床,虽说入春了,但这鬼天气还是时冷时热的,我怕老人家受不了。”

老薛闻言一笑,哪里不知他的言外之意,连连点头,说,“成,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来,给老太太换床厚实点儿的棉褥。”

“呦呵,老薛,没看出来呀,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么狗腿了。”

“哈哈,这不是公子教得好,有样学样么。”

“你可别呼乱咋呼,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

陈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同老薛说笑着正要往外走,但是谁想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睡着的老婆婆竟是又做了起来,颤巍巍从她床下如同宝贝似的将些納好了的鞋底给拿了出来,一把塞到了陈风的手里,口中喃喃道。

“瞒儿,拿着……拿着,你天天在外面跑……费鞋,这是乳娘专门给你的,不用管你弟弟,他是王爷,他有人疼,你没人疼,知道不?……出门在外,一定要万事小心,别嫌乳娘啰嗦,你说你没事去道宗求什么学嘛……求学也不知道学点儿好的,成天知道打打杀杀的……”

陈风在黑夜里摸着自己手中的鞋底,低着头听着老婆婆突然而来的絮叨,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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