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陈风毕竟在烂柯寺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因为体质原因,没有办法开始修行,不过有句话老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那也是见过猪跑的。
所以一眼认出这狄戎的功法是金刚不坏,也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讶异,未曾想到这天下皆知的,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家伙,竟然会是一个将佛门功法修到大成的修行者。
看来功法这个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
瘪了瘪嘴,陈风看着场中恍若天神降世的狄戎,没由来想起了此刻还在烂柯寺里枯坐的龙树老僧,心中不由有些好奇,不知一向慈眉善目的他发起怒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今日看李自观的架势是给陈风撑腰撑定了,所以他才有闲情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而被狄戎金刚不坏一手拿住囚-鸟-剑的荆以寒,此刻可是没有丝毫的心思。
这狄戎的右手钳住囚-鸟-剑后,荆以寒就感觉对方的手就像是一记铁钳一样,让他一点儿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就这么在场中僵持了下来,荆以寒感受着囚,鸟剑上传来的,属于狄戎的大力,额上不知觉间,已然是有着颗颗汗珠渗出。
而同荆以寒的吃力相比,狄戎显得格外的轻松,眼神下扫,俯视着荆以寒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一样,张口间重复了之前的条件,说,“十倍钱财,外加你锦州荆家的血珊瑚,现在如何?”
说着,狄戎掌心黄金色光华流转,朝下又是狠狠一按。
蓬!
场中当即又是一声乍响传出,荆以寒整个人的身躯虽然未动,但是他的双脚此刻却是被狄戎这一按给按得深陷入了泥土之中。
文人讲究以理服人,不过很可惜,狄戎注定这辈子都做不了文人,所以他选择以力服人。
虽然最后的结果大多是口服心不服,不过这也无碍,毕竟他这个人最为看重的也只是形式而已。
“族叔!”
看着荆以寒这幅模样,一旁同样是满身血污的锦州来人双眉一颦,心忧间,当即发出了一声高叫。
荆以寒闻言,看了眼面前一脸轻松的狄戎,又看了眼他身后越聚越多的大理寺的修行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点头,恨声说道,“好!十倍就是十倍!”
“爽快人!”
狄戎笑,说话间大手一拉一扯,竟是一把将这囚,鸟剑从荆以寒的手里扯了出来,随手一丢,囚,鸟剑化成一抹绿光,唰的一声,便没入了一旁青砖之中,嗡嗡作响,震颤不停。
“荆家的血珊瑚,我要近十年来最大的那一株!”
荆以寒闻言,张口间便是一记鲜血喷出。
扭头再看向狄戎的眼神怨毒,大有将其给生撕活剥之意。
“虽同是六境,但是可惜,这六境也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狄戎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但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转而咧嘴,冲着李自观和陈风二人笑道。
“今晚之事,荆家已经给出了自己的说法,你呢?李道长,你们呢?你们所给出的说法又是什么?”
人性本恶,此刻看着狄戎将矛头转向了陈风二人,锦州来人竟还咧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仿佛刚才被狄戎狮子大开口割肉的并非是他们自己一样。
不过李自观面对狄戎的质问,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反倒是咧嘴,道,“说法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是我给,另外会有人代我给你的。”
“哦?有意思,今天还有人能帮你给出个说法?”
狄戎饶有兴趣的笑了,眼神若有若无的瞄了眼一旁的锦州人士,话虽没有挑明,不过言下之意却还是十分明显的。
谁都没想到今天闹出这么的大动静,本以为只是杀掉一个不入流的小子而已,但最终却是六境之间的相互对决,所造成的危害丝毫不亚于几日前的玄龟暴动了。
在这种情形下,便是背后有着南宫无极撑腰的荆家也得动一动筋骨,给上面一个交代。
他李自观不过是自观山上一山人,当年万古一青莲的名头再响,也只是虚名而已,现在,他又能拿出什么说法来?
不光是狄戎好奇,锦州荆家同样也非常的好奇。
此刻抬眼冷冷看向陈风二人,锦州来人虽然几次想忍住,但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怨毒,冷笑数声,随后张口道,“一个山野村夫,一个走了狗shi运的废人。狄大人能指望他们给出什么说法?就是李道长把自己自观山上的那座破庙拿出来作赔,怕也是资不抵债吧?”
“喂,你这家伙!”
陈风忍无可忍,愤怒的想要出言斥责,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又被李自观一个扬手给制止了下来。
李自观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对面的锦州来人,笑说,“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狗窝,寺卿就是愿意要贫道的那座自观院,贫道还不愿意换呢。”
“至于贫道刚才所说的说法,不再别处,就在这里。”
这么说着,李自观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令牌丢到了狄戎的手上,说道,“怎么样,我今天给的这个说法,够不够?”
从李自观掏出令牌的那一刻起,锦州来人整个人便不可抑制的大笑出声。
狄戎作为朝廷的忠犬,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连南宫无极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道士的面子?
“别白费力气了。李自观你刚才不是猖狂的很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场。”
锦州来人猖狂而又不屑的大笑,仿佛下一刻,李自观就会因为今晚的冲动行为,落入大理寺的监牢之中,成为永生的囚徒。
然而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狄戎在低头看了眼李自观递来的令牌之后,非但没有像之前对待锦州来人那样嚣张跋扈的狮子大开口,反倒是十分恭敬的点了点头,摆手间让身后的众人,为其让开了一条道路。
说道,“你走吧,今天的事,大理寺不会对你二人追责的。”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李自观点头,说话间,已然迈步带着陈风,朝着场外走了过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向刚刚讥讽他们的锦州来人一眼。
是的,对于一个人最深的鄙夷便是无视。
之前讥讽他们俩讥讽的最欢的锦州来人,此刻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陈风两人的无视。
锦州来人见此,气的满红耳赤,抓耳挠腮的,但就算是如此,他对李自观却是依旧无可奈何。
万般无奈下,锦州来人只能扭头,冲着狄戎方向高叫道,“不公!这是赤裸裸的不公!狄大人为何要偏心李自观二人?对于这件事,我锦州需要一个说法。”
“不错,我荆家需要一个解释。”
这一次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这狄戎的压迫下,被迫支付了十倍银钱的荆以寒。
显然,对于李自观二人的安然离去,荆以寒的心中也是颇为不满。
狄戎倒是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此刻目视着陈风二人远去之后,当即就是一个扭身,看着身后忿忿不平的荆家二人也是一个咧嘴,说,“你们不服气?那真的是太好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服气,要不,你们出头,去找这令牌上的人谈谈?”
这么说着,狄戎也是一个扬手,将方才李自观丢给他的令牌又丢给了荆以寒二人。
荆以寒伸手接过抛来的令牌,低头一看,脸色当即就是一白,多余的话什么也没再说了,只能看见他的双手,此刻还微微有些颤抖。
锦州来人看着自己族叔这般作态,心中也是疑惑不已,心道这应天城内难不成还有比南宫府更大的靠山不成?
这么想着,迈步朝前,站在荆以寒的身旁也是瞄了一眼。
终究还是年轻,行事难免有些轻浮莽撞,此刻看着令牌是的纹饰,当即就是一个没忍住,惊叫道。
“免死金牌?这怎么可能,李自观怎么拿得出免死金牌!?”
难不成,陈风这个废柴竟然引起了当今天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