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村,宋钟姐弟俩借着月光,沿着一米宽左右的乡间小道,摸到了牛灵儿的家。
“牛大叔,灵儿妹妹,睡了没。“宋佳站在石块切成的近两米高的院墙外,隔着掉漆的木门,大声的喊道。
“是宋佳姐姐呀,来了,来了,稍等一下,马上就来。”院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院墙就被打开了。
“牛大叔,这是今儿我家兄弟打来的麋鹿肉,给您老补补身子。”宋钟从身后的竹篓中,拿出了一块近三十斤的麋鹿肉。
“那小老儿就不客气啦!你们宋家这两个娃儿,有良心呀,懂事,不枉老夫和你阿爹一番交情。”牛犇看着眼前的这对孤苦无依的少年,心里满是感慨,道:“娃娃呀,你家阿姆离世的早,如今你家阿爹又撒手人寰,离你们而去,真苦了你们俩了。”
“不苦不苦,佳儿明白,只要有钟弟在身边,做什么都不苦。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帮衬我们姐弟的乡里乡亲,佳儿知足了!”宋佳摇了摇头,拉着宋钟的手,微笑着说道。
“多懂事的孩子呀,可惜了,进屋说话吧!”牛犇知道眼前这小女孩很要强,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佳姐姐,钟哥哥,快进屋坐。”灵儿站在父亲的身后,这才露出头来,拉着宋佳的手,就往屋里去了。
宋钟仔细端详了下这牛大叔的家,依山伴水,三面院墙,青石和泥筑成的院墙,里边是一个凹字形的院落。
不愧是稻香村近百户人家中唯一的药师,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自己家那破旧不堪的茅草房和这土砖房比起来,就是前世的别墅和平房的区别。
想到这里,宋钟更加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挣钱,让姐姐过上好日子,手掌暗暗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屋内,灯光摇曳,牛犇,也就是牛大叔的名字,给宋钟姐弟恋倒了两碗凉开水,递到了宋钟两人面前,道:“家里没什么招待的。你们姐弟俩平日里都很少来老头子我这里,说吧,这次这么晚了,肯定不是给我这糟老头送肉块这么简单吧!”
“大叔慧眼,一猜就中,不过这件事,还是由我阿弟钟儿来说吧!”宋佳皱着眉头,看着宋钟。
“嗯,还是我来说吧!”宋钟点了点头,接着一五一十的把今晚在村口所看所听以及自己的顾虑都说了出来。
“不错,王员外是难得的大善人,平白无故的就要面临这样的无妄之灾,这不仅是他家的不幸,我们稻香村其他村民也会殃及池鱼。所以,我们必须去通知王员外,以及其他的乡亲们。”牛犇听完宋钟的诉说后,也开始怒火中烧,道:“这些杀千刀的恶棍,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
“大叔,赶早不赶晚,还得麻烦大叔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毕竟,我们两个小孩,空口白牙,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对待。”宋佳着急的说道。
“我这就尾随你们一起前去,你们说的没错,小老儿在这稻香村,还有那么一点名声。”牛犇点了点头,回头对呆在屋里的灵儿喊道:“灵儿,取个灯笼来,把灯火熄灭了,和阿爹一起出去一趟。”
“好呢!”屋内正在练字的灵儿收好纸笔,提起一盏灯笼,从屋内走出来。
“走吧!”牛犇道,一行四人在这黑夜中,朝着村中的王员外家行去。
半个时辰后,稻香村灯火通明,伏牛山强人要下山的消息传遍所有人家。而躲藏在村外踩点打探情况的张老三王老四,也在宋钟带领指引下,被搜查出来,这更加证实了宋钟的话语。
稻香村中心祭坛,聚集了全村的老弱妇孺,大家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
祭坛中,宋家俩姊弟作为报信人,以及六个有威望的族老,加上药师牛犇与王员外一行十个人,正在商量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本来大家都有着想要报官的打算,宋钟的一番话,像浇冷水一样,把众人把这个不太现实的想法给浇灭了。
“各位叔叔伯伯,爷爷长辈,小子觉得,与其坐等官府的救援,我们还不如自救。首先不说我们稻香村到凌云府一个来回要一天的路程,这还是有马匹的情况下,更何况,这深夜中,还要途经那伏牛山,本身就不安全。更何况如今官官相护,官匪勾结,官府养寇自重,到时候凌云府出不出兵,还是一个问题,就算是出兵,远水解不了近渴,恐怕官兵赶到是,我们稻香村,恐怕早就面目全非。”
这一番话,说的几位管事的哑口无言,同时又暗暗的吃惊,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居然有这样的见识,不简单啊。
最后,祭坛上的几位管事的,拍板决定,分为两部分。一是所有的老弱妇孺明天清早,就躲到后山去,越远越好。
而剩下的近百青壮,就留下来,抵御山贼,同时今夜不眠不休,抓紧时间,布置机关陷阱,建立防御,尤其是村口和伏牛山到村子的要道上,尽量的布置。
其二,就是王员外家,提供一匹快马,此刻已经顾不得天黑路滑,让一个手脚利落,能说会道的村民,赶紧的去县城府衙报信,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过。
大家卯足劲的干活,整个稻香村,都彻夜忙活起来。
“实力呀,还是实力,稻香村要是能有让伏牛山惧怕的实力,就不会这么样的让人宰割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宋钟边忙活边感叹道。
“还好,我有必杀技,看样子,明天不大开杀戒,是不行了,不过对于这种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恐怖分子来说,赏给他们一颗子弹,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宋钟喃喃自语,细细的说道。
“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这种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在官府里,应该有赏金的吧,要是有,估计足够我们姐弟俩吃上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