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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卷 还是人间

H中是H市数一数二的中学,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师资雄厚,设备齐全,当然,更重要的是高考成绩全市无出其右者,让很多家长动心不已,为将子女送来读书可是争得头破血流。

但其实哪个学校不一样呢?齐修远随着人潮涌出教室,不由得一阵神清气爽,暖和的教室中养出的慵懒气息一扫而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雪是触摸不到的梦,像是一个个小精灵在飞舞,飘到了楼顶,飘到了树上,飘进了人们心里,安抚了人们烦躁的心。

齐修远慢慢地走着,心底宁静万分,即便是喧哗的人群也影响不到他,深吸了一口冷气,齐修远一边随人潮移动着,一边举目四望。

放眼望去,满是美雪覆盖的世界之中,城市再也没有了平常的喧闹,而在离学校不远的马路旁,一个女孩抱着书默默地走着,与安静的世界浑然天成,似乎她就应该走在这里,且能永远走下去。

而靠近后,会发现,原来她的容貌也是相应的异常清秀、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这便是H中校花路曼曼。

与其他校花不同,别的校花大多平易近人,交际甚广,而她却是很少有朋友,能当上校花,除了与不错的成绩有些关系外,基本就是靠容貌了。

齐修远微笑地看着,在人潮中慢慢向路曼曼移动着。

飘飘雪,冰河玉,美人在前,美不胜收。齐修远幻想着,是否记就这样走下去,一直走到白头也是件美妙的事情呢?

“修远!这里。”

路曼曼转身看见齐修远,心情也是忽然好了起来,齐修远天天跟着她,他的心思她当然明白,不过学业为重,在双方都有所成就之前,即便关系再好也有着各种陌路的理由。不过既然性格合得来,她也乐得有一个人能缓解每天在学校的压抑心情。

路曼曼看着齐修远,不由得一愣。一般来说,齐修远应该是高兴地跑过来,打个招呼,然后再顺个路……

但今天明显不同,因为齐修远脸色竟然煞白,然后,他终于开始跑了起来。

“曼曼,躲开……”

汽笛刺耳,车……

齐修远眼睛渐渐泛红,眼冒金星,来不及了,后悔,痛苦……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他痴心妄想,如果他再含蓄点,如果……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实在太没用了!”

但是,为什么明明很短的路今天却这么长……

“如果再大胆点也好啊,这样我就敢在她身边了。”

齐修远意识渐渐模糊,隐隐听到,“把你交给我,把你交给自己……把你交给我,把你交给自己……”

“啊,啊啊啊……”

齐修远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把你交给我,把你交给自己……”

声音越来越大。

“我帮你,我帮你,把你交给我,把你交给自己……你可愿意?”

“轰……”齐修远感觉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可思议,却不影响他激动万分,“好,我愿意,我愿意,你帮我,我愿意……”

“啊……”一声大叫,齐修远抬头,眸光血红,俯仰世间。

骤然远逝,街道早已乱成一团,女生永远有着无限的精力和潜力,一声声尖叫不断响起,多少女生甚至已经哭得稀里糊涂,抑或是闭着眼睛等死了——等别人死。

路曼曼是一个女孩,一个正常的女孩。看着朝着自己撞过来的汽车,路曼曼早已被吓得全身无力,动弹不得,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或许便是等死了。但作为将死之人,路曼曼的脑海却是一片混乱,所想之事绝对不少。

路曼曼才十八岁,她本来能够拥有大好年华,她或许还能拥有大成就,被人世世传唱,她或许能跟一个傻小子结婚,似女王般把他压制得死死的,她能平平凡凡亦或轰轰烈烈得过一辈子……

但是现在,她却感觉到了恐惧,绝望,她却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拥有浓浓的不甘,但她又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站着,看着狂奔而来的齐修远,想着自己这短短的一辈子,想着自己的朋友,、亲人,还有……路曼曼的脸竟然是微微红了一下……还有齐修远……

与路曼曼正好相反,性格张扬的齐修远在H中不显山不露水,齐修远曾经对路曼曼说过,初中时的齐修远是出了名的刺头,却是在高中开学典礼上看到一个女孩,从此奇迹般地改了所有陋习,也渐渐与从前的朋友走散了,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学习。

“嗨,你好,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呃,你是……”

“好巧啊,我也是H中的!”

“我是问你是谁,还有,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H中的……”

“呃,是吗……”

无厘头,偏偏她就乐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也只是一年前,高一高二两年,齐修远一个朋友也没有,路曼曼是他第一个朋友……

忽然,紧盯着齐修远的路曼曼找不到了他的身影,。像是心中缺少了什么东西,一颗泪滴落,路曼曼后悔不已。原来,不知不觉中,齐修远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她不知所措,只好自嘲,原来自己这么胆小,居然出现了幻觉,呵呵……

十八年匆匆而过,叶落为泪无事,生死刹那无聊,竟是过客,也罢,过客……

路曼曼不喜欢韩剧,不喜欢煽情戏,对于某些车祸等等瞬间心理感言很不感冒,却是倒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这主角……

路曼曼矫情地想着,世间多变故,想做又能做到的事情,或许努力去做才对吧?可惜啊,明白得有些晚了,今日之后,就再无路曼曼了。

正想着,路曼曼便感觉自己被撞得飞了起来,被撞到了马路一旁……然后她站了起来,茫然地看着……

这是人间……四周依然是无数学生大妈,也不像天堂地狱中无天无地,充满或是神圣或是邪恶的力量……而自己也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别人的脸上也只是惊奇,而没有恐惧……她还活着!

路曼曼的对面,一个大男孩从地上翻滚而起,继而愣愣地看着,笑着……

路曼曼也笑了,对方容貌羡人,入目惊心,齐修远……

微微一笑很倾城,齐修远一痴,继而苦笑,转身,离去,独留美女愣神。

彳彳亍亍,踉踉跄跄,一拐角,齐修远无奈笑笑,终于还是没能支持住,轰然倒地。

现场一片哗然,又变得热闹起来了。谈论自己的见闻,分享自己的感受,亦或是那个小伙是如何从那么远过来的……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潜力大爆发,身体吃不消了,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幸好没有人员伤亡,都散了吧!”一位医生卖弄着所学,配合这喧闹的环境,倒能让人感觉到这世界的“温暖”。

齐修远呵呵一笑,慢慢向上飘去,没事?呵呵……

这世界,无论有多不爽,终究还是让人放不下,齐修远想再看看路曼曼,可惜再也看不到了。“对不起了,辛苦养育我的爸爸妈妈,对不起了,对我寄予厚望的老师,对不起了,路曼曼……”不舍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远去,一抹亮光从身体中飘出,而后扎根生长,慢慢扩散。

据说,每个人都有一种恐怖的力量,叫作感情,人们用尽了这种力量便会死亡,从此花归尘,雪归土,与感情再无交集,而这种力量残留会幻化为一滴泪,称情花,祭奠感情,剧毒,食之者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终于齐修远的灵魂微微晃了晃,便陡然消失,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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