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上山来的胡叔和他的儿子民国寻着枪声找到了我们。“臭小子,你怎么掉到这里来了,听到枪声我还以为碰到了什么猎物呢”胡叔问道,“哎呀,胡叔你别管这么多了,赶紧救我们上去吧,老天爷看到你的好心,会保佑你打麻将把把都赢的。”我说道,胡叔本不姓胡,但因为他喜欢打麻将,最喜欢的词就是胡了,我们便叫他胡叔。
“行,算你小子会说话,等着啊”说完便和他的儿子用绳子把我们两个拽了上去。“奇进你的腿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民国看到我一直在流血的腿,“没什么,掉下去磕的,这个洞在这也挺危险的,还是找个时间把它填了吧。”我回答道,“这洞也挺深的,怪不得你摔成了这样,那我过几天我来把它填了吧。”民国一边扶着我一边说道。民国是我的好朋友,比我大三岁,为人老实憨厚,范茜也是见过的,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他做事我是最放心的,不过还好我的伤口被火药烧了一下还有布挡着,看不出原来被咬过的痕迹,使他们没有怀疑我说的话也没有质疑这个洞的来历。
“呦,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小妮子长得有几分姿色啊。是新来的知青吧,还是你们家好福气,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们家我只来了几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胡叔看着范茜说道,胡叔是典型的老不正经,为人做事都很不招人喜欢,虽然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我还是怕范茜不自在,毕竟她现在衣衫不整的,便把范茜挡在了身后,“胡叔,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小妞只中看不中用,笨手笨脚的,什么活都不会干,还要给她吃饭,哪像男知青干活多啊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说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想着,组织上怎么也不可能把一个姑娘家送到一个不正经的人家里,我说这话本想告诉胡叔别对她有什么想法,没想到范茜听了这话一直在背后掐我后背,弄得我有苦说不出,还要在他们爷俩面前陪着笑脸。
这时民国突然从我身边绕了过去,直接走到范茜面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范茜的身上,还羞涩的把头转了过去,说道:“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范茜微笑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喂,你俩能不能不要再腻歪了,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俩那个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行行行,你不说话我都忘了有你这么个人了”范茜边说还打了一下我的腿,“对不起啊,我笨手笨脚的不小心碰到你了。”“好了,大小姐,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我不该把你形容的那么笨。”我还是主动道了歉,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道歉的话,我接下来的日子可能都不好过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会感染的”民国说道,“行,那麻烦你了”范茜抢先我一步答道,“那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丫头,欢迎你随时来我家玩,我先走一步了。”说完胡叔便扛着猎枪哼着小曲走了,然后民国便回家将他家的三轮车开来,在等待他的时候我对范茜说道:“这件事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爷爷,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我知道,这件事就当做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吧。”范茜答道。
不一会儿,民国骑着三轮车来接我们了,我们来到了县医院,大夫揭开我包裹伤口的布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伤口开始发给,更可怕的是伤口上不满一层蠕动的蛆,伴有恶臭的气味。大夫,护士包括民国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出去吐了起来,就连我自己看到都觉得恶心。范茜虽然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但也保持着她那异于常人的冷静,她问医生要了适当剂量的麻药,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给我打了下去。没多长时间我就昏睡了过去。
在我醒过来的时候,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只看见范茜躺在我的身边,民国站在我的边上,我迷糊中问民国这是怎么回事,民国说:“刚刚范茜拿手术刀将你腐烂的那一块肉割了下去,然后给你放出了很多黑色的血,她怕你失血过多,而医院里又没有跟你血型一致的血源,她就将自己的血输给了你,现在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腐烂的那么快。我都被吓了一跳。”我也没多想,只以为可能是自己没太注意,便说道:“可能是那里太过于阴冷潮湿了,再加上没及时处理伤口才会这样的。“
等到范茜醒了过来,民国便要把我们送回家,在路上,我对他们说:“我不想爷爷为我担心,所以我受伤的事谁也别告诉他,民国你也要嘱咐一下胡叔,别说漏了嘴。”他们俩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那你要换药怎么办?”民国突然问道,“只能我偷偷帮他换了”范茜随意一说,没想到招来了民国的强烈反对,“那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天天跟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民国虽然和我们差不多大,可是骨子里却很保守,记得有一次他妹妹生病了,就是因为他不让男大夫给她看病,差点没把她的病情耽误了。不过范茜都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在古墓里我们再亲密的接触都有过,可也是没能拗过他,便同意了每次让他来帮我换药。
等我们回到了家,我压抑住身体上的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进去,“你们回来了?茜茜,打猎学的怎么样啊?”爷爷问道,“我觉得挺好玩的,奇进的技术真的不错,我们还打了只野山羊吃了呢。”范茜答道,“那就好,你们这几天也怪累的,快进去休息吧。”爷爷继续说道,“行,那爷爷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来做早饭给你们吃。”范茜闲着说道。说完我们便进到了屋里,“行啊,你挺会哄爷爷开心的嘛”我说道,“老人嘛,就要多哄着点。”范茜笑答道。
一天,我们爷孙三人正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突然民雯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对我们说道:“奇进哥,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伤的重不重啊。”民雯是民国的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单纯可爱得过了头,每天都冒冒失失地。她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我们瞒了这么多天的事一下子捅了出来,我和范茜同时楞在了那里,爷爷还是问了起来“怎么你受伤了吗?”我磕磕巴巴地说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事的。”谁知道民雯真的不开窍,“可是我哥哥说你伤的很重,范茜姐都给你输血了呢。”说到这,我觉得她每一个字都在戳着我的心。“够了,我都说过我没事了”我生气的说道,民雯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
果然爷爷坐不住了,到我面前就开始查看我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民雯你也别太担心了。”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这时我和范茜才松了一口气。民雯在旁边又说到:“奇进哥,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这也不怪你,你也是担心我嘛,还好爷爷没生气,不过以后可别再这么冒失了,小傻瓜。”我安慰她道,由于我是家里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把她当做亲生妹妹来看。
就这样我们的生活开始步入了正轨,范茜还是时不时地教我一些知识,不过这次教的更多是一些自然、历史类的,我也喜欢听,她也喜欢讲。我以为我们的日子会一直这样平平稳稳地过下去。可是还是我想的太美好,一直到我二十二岁那年,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