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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处境

余坤等人离开没多久,十几个披坚执锐的壮年男子,出现山脚。他们并未搜索四周,而是径直沿着石阶,爬上顶峰。他们站在那堵隔绝山谷的透明墙壁前,低声交流。

透明墙壁灰蒙蒙的,如有实质。十几个战士并不能看清山谷里面的情况。他们表现沉静,很快下山,在附近的山林里简略搜索起来。

余坤等人一路南行。快到正午,众人依旧无法望见树林的边际。众人又渴又饿,找到一处临河的空阔地带作为据点。众人就近寻找食物,勉强找到少量块茎和野果。

将可怜的食物平均分配。众人狼吞虎咽之后,总算觉得饥饿稍微缓解。略作商量,余坤带领吴宾、何荃、江成,向北返回。四人一路小心翼翼,并未撞见来自土匪村寨的战士。

转眼,余坤四人就走到东北面的树林边沿。余坤站在树丛背后,一眼能望见矗立田野中心的土木村寨。村寨附近的田地里,有少量农人正在劳作。

余坤等人原地观察,不时能看见几个战士从寨子里走出来,径直南去。

余坤四人等啊等。太阳逐渐西斜,四人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外出的农夫,即便远离山寨,也根本不接近树林。而村寨的土墙或者木墙上,随时有人守望。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巡逻小队。余坤四人根本不敢冲出树林,掳掠不远处的农夫。

眼见傍晚将至,吴宾三人已经绝望的缩在树丛中间不愿动弹。唯有余坤,仍旧时不时的略微站直身子,远远眺望。

忽然,余坤一边招手,一边轻声呼喊:“快看、快看!你们昨天掳掠的,是不是那个小男孩?”

江成精神一振,率先起身,凑近余坤张望起来。何荃紧随其后。吴宾虽然一脸不情愿,终究磨磨蹭蹭的站起身。

吴宾三人眺望一阵,先后点头。吴宾不由喜出望外:“是他,是他!嘻嘻,他向树林走过来啦!说不得,我们还……”

吴宾的喜悦戛然而止。因为远处的小男孩,突然被田里的一位农夫叫住。农夫似乎训斥男孩几句。原本牵着小羊走向树林的男孩,怏怏不乐的转向。他走进南边的荒田里,用绳子拽着小羊喂草。

“哎!”吴宾、何荃先后叹气。

余坤也有些失望:“咱们再等一阵。最迟到黄昏,我们就返回据点。”

其他三人,无所谓的点头。

又等待二十分钟的样子,余坤再次叫起吴宾三人。原来,那个放养的男孩,越走越远,却渐渐靠近南面的树林边沿。

余坤抬手划线:“我们远远绕过去,看是否能寻觅机会。注意,先别暴露!”

吴宾三人先后正色点头。他们跟从余坤,略微深入树林,远远的绕到东南面的树林边沿。

四人躲在树丛后面,谨慎的探头观察。男孩就在五六十米外的荒田里,俯身抠挖泥土。北面的村寨,距离四人大约六七百米的样子。而除去男孩,最近的人影,估计也在三四百米之外。

吴宾不由跃跃欲试:“咱们冲上去,掳走那个男孩?”

余坤继续观察,缓缓摇头:“不行!会被发现的。即便我们捉到男孩,也逃不了多远。那些大人,会呼喊巡逻队追上来的。”

江成点头:“不如把男孩吸引过来?有树林遮挡,至少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吴宾立刻点头附和。他实在不愿继续栖身野外。抓住男孩,至少能马上明白,眼前的寨子是敌是友,或者能否化敌为友。

余坤仍旧迟疑。他抬头看看天色,又不免担心,时间来不及做周密的布置。他很快点头道:“抓紧时间,尽量别暴露。”

四人强作振奋,稍事商量,略微后退。他们躲在树林深处,学起各种古怪的动物鸣叫。

“咕呱呱呱……”“咯咯咯……”“喔喔喔……”

放羊的男孩,正在蹂躏土里的虫子。他忽然听到,南边的树林里,传来古怪的叫声。那些声音,模仿得实在拙劣,却成功引发男孩的兴趣。

男孩犹豫的起身。他回头眺望身后的寨子,以及远处零星的长辈。

树林里的鸣叫,由微弱而清晰,由缓慢而急促。男孩终究耐不住好奇。他轻轻拽一下小羊,转身将之抱起。男孩望望村寨,怀抱羊羔小跑着冲进树林。

一冲进树林,男孩就将小羊扔在地上。他牢牢抓住绳索,拖拽小羊循声搜索起来。

古怪的动物叫声,很快先后停止。男孩没走十几步。余坤四人忽然从树丛背后跳出来,将男孩团团围住。

吴宾一头冲到男孩跟前,俯身一把揪住男孩的衣领:“小子,还记得我吧?不许叫!乖乖听话,我们还会像昨天那样,放了你。”

面对凶神恶煞的吴宾,男孩看起来没有多少害怕。他乖巧的点点头:“我不会叫。只要你们别吃我的羊子!”

吴宾满意的点头。何荃和江成,则多少显露尴尬的神色。

余坤挥手示意。吴宾立刻揪着男孩,朝树林深处行走。江成抱起羊羔,同何荃一起,跟在后面。

余坤独自走到树林边沿,小心的探头张望。他发现,北面的村寨,以及田地里劳作的农人,都非常安静。似乎,并没有人发现放羊的男孩突然消失。

余坤又略微等待一阵。这才安心的追上吴宾等人。

众人很快停驻一丛灌木后面。吴宾松开手,刚要说话,男孩主动开口。他来回打量余坤几人,好奇多过害怕:“我知道你们!你们是白石山上下来的仙长。”

吴宾莫名其妙,凶巴巴的警告:“别说浑话!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余坤上前,轻轻按住吴宾的肩膀。他略微俯身,和颜悦色的询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白石山的仙长,是怎么回事?别怕,你详细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你回去!”

“我不害怕,”男孩故意拍打胸膛,却难掩怯弱,“我叫铁蛋。阿木爷爷告诉我,你们是白石山下来的方士。你们不会害我,你们是天神派来的使者……”

铁蛋断断续续的讲述,不免七零八落,甚至词不达意。余坤等人通过拼凑和推测,倒也大略了解自己的处境。

众人所处的地域,似乎被称作神音。北面的村寨,只是一处普通的村落,并非肖侯等人认为的土匪山寨。村寨之所以防备森严,是因为这片地域并不太平。

据铁蛋描述,村子附近偶尔会出现妖兽。也就是余坤等人认为的变异野兽。不止妖兽会吃人、伤人。一些被妖兽感染的人类,也会变身怪物,屠戮同类。不幸的是,半个多月以前,刚好有个化妖的人类路过,袭击村民。是以余坤等人看见的村寨,才显得格外防备森严。

至于“白石山下来的仙长”。余坤几人推测,属于村民的误会。似乎每隔十几年,外星人就会进行一次试验。那些从山谷下来的参与者,拥有繁星,能释放异能。也就被村民误以为,是会法术的修仙者。

令吴宾感觉尤为高兴的是,村民似乎对所谓的方士怀抱善意,甚至是崇拜。据铁蛋讲,村子里最年长的阿木爷爷告诉他:大约16年前,就曾有一批参与者来到村子里。那群人不但与村民相处愉快,甚至还帮助村落度过一场巨大的危机。

“阿木爷爷说,”铁蛋轻咬手指,倾斜脑袋皱眉回忆,“我们村子,非常欢迎各位仙长降临。只要你们愿意回村子,大家会端上最辣的酒,切上最肥的肉,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尽管铁蛋的描述,吞吞吐吐而且辞藻匮乏。吴宾、何荃和江成,仍旧暗自吞咽唾沫。他们已经忍受太久的饥饿。三人不指望好酒好肉,只希望能立刻吃上一顿饱饭。

“大肥肉、白米面、烧羊子、骨头汤……”铁蛋扳指头细数,“都不要钱!你们赶紧跟我回村子吧!这样,大家都能吃上好东西。”

铁蛋一边吞咽唾沫,一边抬头凝望余坤等人,满眼希冀。

吴宾差点张口答应。他身子胖,更耐不住饿。吴宾勉强保持理智,转向余坤:“你说,这孩子的话,可不可信?”

“铁蛋多半不会骗人,”余坤下意识转身望向东北方,层层树木遮掩,他并不能望见村寨,“就怕那位阿木爷爷,没有说实话!”

“那怎么办?”吴宾失落。他很想开口,建议去村寨里试试。在他看来,只要不死,哪怕吃牢饭,都比夜宿山林强一百倍。

“天色不早,”余坤望向西边,已经看不到火红的太阳,“先放铁蛋回去吧!我们回营地,介绍情况。再商讨对策。至少,不能所有人,一起去同村民接触吧!”

吴宾难掩失望:“好吧!最好今晚就能尝试接触。我愿为前锋!”

余坤不置可否。江成把拴着羊羔的麻绳递给铁蛋。余坤微笑道:“铁蛋,赶紧回家吧!估计你的家人正在担心。”

铁蛋无比失望:“你们不和我一起回去?”

余坤略作考虑,点头道:“你就告诉阿木爷爷。就说,我们明天会派人拜访村子。”

“哦!”铁蛋沮丧的点头,牵着小羊,一动不动。

“快走吧!”余坤催促铁蛋,也是催促同伴。他带头,往南快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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