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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捷

吴宾躲在角落,做好随时撒腿狂奔的准备。他看见柳良转向,朝自己跑来,恨得直咬牙。他当然知道,柳良心底作何打算。吴宾暗自咒骂,大声质问:“柳良,你不继续战斗,跑回来做什么?”

柳良也算机灵,眼珠一转就喊道:“吴哥,猴子太厉害,我打不过。你们不是说随时接应我吗?赶快啊!”

吴宾气得直哆嗦,却一时语塞。他思考片刻,转身小跑起来。可是,柳良似乎认准吴宾。无论吴宾跑向哪里,柳良总是紧紧跟从。

吴宾毕竟有些上年纪,又挺着个偌大的肚皮。再加上平日疏于锻炼,他与柳良的距离不可避免的逐渐缩短。眼见发狂的变异猿越来越近,吴宾气得七窍生烟,心中也愈发惊惧。

余坤捡起自己的木矛,看着眼前的闹剧,感觉啼笑皆非。变异猿的仇恨,始终锁定柳良身上。可是柳良和吴宾,似乎毫无察觉。一个想着祸水东引,一个不管不顾的闷头奔逃。

其实,只要吴宾停住脚步。被人猿锁定仇恨的柳良,必定不得不绕开他继续跑远。

然而,余坤瞬间醒悟:“就算吴宾想通关窍,估计也不敢停步。毕竟,看着发狂的人猿从身边经过,也需要巨大的勇气。谁也说不准,跑到身边的疯猿,真不会突然转换目标。”

想到这里,余坤手持木矛,向胡乱奔逃的吴宾两人追去。待距离接近,余坤大声呼唤:“吴先生,要不要我帮忙?我帮你杀死变异猿?”

吴宾一直关注周围的动静,暗自寻思替死鬼的人选。他当然注意到余坤的身影。听见余坤的呼喊,吴宾不由大喜过望,转向朝余坤跑来。他边跑,边急不可耐的叫嚷:“好啊!好啊!就麻烦余同学。等日后回到爱罗岛,我必有重谢。”

然而,余坤并未直接上前,反而缓慢跑开,始终和追赶自己的吴宾保持距离。他一脸犹豫和为难:“可是,这样不好吧?变异猿是你们首先发现的。我这时候插手,算不算趁人之危?”

“不算,不算,”吴宾接连叫嚷,边跑边摇头,“变异猿实在厉害,我们远不是对手。余同学拔刀相助,我感谢还来不及!”

“可是,”余坤依旧小跑保持距离,“这样会不会太可惜?变异猿,说不定已经被柳良打伤。只要他缓过气来,再接再厉,很快就能将变异猿杀死。我若插手……”

“没有关系,”吴宾对柳良早已绝望,他缓慢停下步伐,转身吼道,“柳良已经尽力。他已经没有余力继续战斗。你说是不是啊?柳良……”

眼见柳良和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吴宾刚把话吼完,急忙再次迈腿小跑起来。

后方的柳良,早就感觉疲惫。他巴不得早点将身后的人猿甩脱,当即大声应和:“是啊!余同学,我被猴子重伤,已无力再战。你若想杀,尽管杀死这只疯猴子!”

余坤仍不出手,依旧犹豫不决:“可是,我总感觉像是抢夺你们的战利品……”

“不是,不是,”吴宾气喘如牛,步伐越来越慢,“猴子活蹦乱跳,怎么能算作战利品?余同学出手杀死它,那是热心帮忙。我们绝无怨言。事不宜迟,余同学,你就快些出手吧!”

吴宾的呼喊,当真情真意切。余坤满意的点点头,总算停下脚步。他朝柳良大喊:“柳良,你把变异猿引过来。从我身边经过。我会尽力攻击它,吸引它的注意。”

柳良大声响应。原本,他还考虑是否故意撞倒余坤。听见余坤的大喊,他瞬间打消歹意。

“若是撞倒余坤,人猿却依旧追逐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及此,柳良脚下发力,渐渐超过吴宾,向余坤身侧跑来。

余坤默默做着准备。他双腿前后叉开,身体微微下沉。余坤双手平持木矛,左手持中,右手持末,暗暗积蓄力气。

人猿越来越近,吴宾大喊大叫着远远跑开。柳良压榨余力,面色狰狞。没等他错身而过,余坤主动迈步迎向双目猩红的恶猿。他骤然止步,左手忽然松开,右手紧握长矛末端使劲刺出。

余坤的整个身子微微旋转起来,所有力气都集中身体右侧。他用右臂推动木矛,笔直刺向凶猿微微张开的嘴巴。人猿锐利的龅牙阻挡矛尖,传来剧烈的反震。余坤的右手因此一麻,不由自主的松开。

好在,强大的惯性使木矛依旧笔直的前冲。坚韧的木矛崩开獠牙的封锁,穿入人猿的口腔,从它的脑后透出矛尖。

一声仿佛被卡在喉咙里的惨嚎响起,又骤然消失。恶猿挺着笔直的长矛继续跑动两步,哄然侧倒地上。

周围观战的人群,不由目瞪口呆。他们原本还考虑着是否上前帮忙。却想不到余坤的战斗如此干脆利落。仅仅一次漂亮的刺击,就将生命力顽强的变异猿顷刻杀死。

现实与想象的强烈反差,劫后余生的轻松,完成外星人任务的希望。种种情绪汇集林飞的心头,让他忍不住跳起来拍掌,大喊大叫:“余坤,你牛逼!兄弟跟你混了!”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对余坤抱以赞叹。也有少数人,对余坤投以嫉恨的眼神。比如满头细汗的吴宾,比如始终表现沉默的白朗——韩妮的现任男友。

余坤对零星的欢呼充耳不闻。他呆立原地,看着口鼻溢血的人猿怔怔出神。老实说,因为双方都在跑动,对于将木矛刺入凶猿的口腔,余坤并无太大把握。他其实暗中做着缠斗的准备。

可是,想不到,或许归于运气,或者算是超常发挥。余坤以超出自己预想的方式取得胜利。也难怪连他自己,一时都惊叹的呆立原地。

“余坤,好样的!想不到,你如此厉害!”李嘉和走到余坤身侧,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余坤蓦然惊醒,看看死透的人猿,再看看李嘉和,苦笑着诚实道:“这是运气。老实说,我也想不到……”

人群渐渐聚拢过来。众人先后开口赞叹,余坤实话实说的回应。众人却以为他故作谦虚。

场面一时轻松、热闹。有个少年蹲下身,用手指戳弄变异猿毛茸茸、硬邦邦的胸口:“变异猿的肌肉可真硬。难怪无论柳良之前怎么打,都不济事!哎,你们说,这变异猿的肉能吃吗?”

十几道惊异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拢过来。有人诧异的询问:“这种疯猴子的肉,你敢吃?”

少年使劲拧人猿仿佛塑料的手臂,苦笑着摇头:“不敢。变异猿的相貌太丑,关键,太像人了。”

众人心有戚戚焉。眼前的变异猿相比普通人猿,更加酷似人类。而且,天知道这种有违常理的疯猿猴,有没有什么病毒。饥饿的众人打量几眼,纷纷打消充作食物的念头。

众人正在观察、讨论。人群里的余坤再次走神。因为白骨珠里的零,忽然提醒:“报告指挥官。发现标准能量12点,已吸收。目前剩余标准能量,222点。依照您之前要求建立的任务,现在予以禀报。按现有情报分析,标准能量来源于杀死变异类人猿的瞬间……”

再次获得标准能量,尤其是获知能量的来源,余坤瞬间感觉阳光愈发明媚,天空愈发开阔,周围的草木愈发苍翠,就连自己呼吸的空气,也仿佛变得甜美起来。

没等余坤陶醉多久,林飞突然轻轻撞他:“余坤,时间已过正午。大家都感觉很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余坤惊醒,环视四周,发现几乎每个人都面带希冀的注视自己。他暗自苦笑,走向变异猿:“咱们先离开这里。接着采集食物。之后怎么做,再讨论……”

余坤一边说,一边用脚踩住人猿的头颅。他略微躬身,缓慢抽取长矛。随着长矛抽取,更多的血水喷涌出来。余坤不以为意,走到附近的灌木丛边,随意擦拭长矛上的血渍,继续道:“咱们得赶紧走。当心血腥味吸引来其它猛兽。”

然而,已经太迟。余坤刚说完,有人指着远处的树木惊呼:“那只豹子又来啦!”

余坤转身一瞧,果然看见不远处,一道黑影从大树的枝杈间纵身跳下。余坤并无太多畏惧,只高声提醒:“大家注意,都围拢过来。别乱跑!”

余坤的提醒,太晚。已经有几道人影脱离人群,率先飞奔出去。余坤扫视一眼,发现奔跑最前头的,赫然是自己的校友冷清。冷清身材瘦削,双腿修长,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田径健将。

余坤暗道不妙,急忙扭头寻找豹子的身影。他和身边的众人很快发现,豹子远远绕开他们,笔直追向逃跑的冷清等人。人群慌乱,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哎,前面的,豹子来追你们啦!当心!”“冷清,别跑!快回来!”

正在全力狂奔的冷清等人,隐约听到呼喊,却没在意。每个人的心底,都转动着类似的心思:“自己首先开跑,这次总归安全了吧!”

奔跑一阵,冷清暗自得意的往后一瞟。他看见身后的人群聚在一起,正缓慢的向自己追来。他正奇怪,突然发现一道黑影从侧后方向自己飞扑而来。

突然的惊吓,令冷清脚下一绊,瞬间摔倒。他翻滚两下,急忙起身。可是数米之外,纵身飞扑过来的豹子,吓得他身体瞬间僵硬。

豹子张开的利齿越来越近,冷清的眼角瞟向远处始终聚集一起的人群。他绝望的在心底呼号:“该死。为什么,你们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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