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月半天没有开口。余坤皱眉，严厉起来：“说吧！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若我满意，就正式承认你这个徒弟。还是说，你还没吃够苦？还想继续考验下去？”
看起来，这些日子，余坤的确在女孩的内心烙下阴影。李婉月万般愤懑，也不愿张扬自己的感情。然而犹豫一阵，女孩老老实实的木然解释：“因为母后威胁我。她要我晋升先天宗师，才肯把我喜欢的人招为驸马……”
余坤不快的抬手打断：“说清楚点！不要遮遮掩掩。你喜欢的人是谁？你母后对他，是什么态度？”
李婉月轻咬嘴唇，悄悄握紧拳头。她隐蔽的狠狠瞪余坤一眼，暗暗忍受屈辱：“他叫薛暨，是……”
余坤聆听一阵，摇头不止：“又是情啊爱的！”余坤打量沉默的李婉月，暗自沉思。
根据女孩的描述，余坤感觉，昭武女皇就是在敷衍女儿。因为，余坤自知：即便有青龙前辈赠送的东西相助，余坤若想让李婉月成为先天宗师，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不过，余坤揣测：既然女皇与女儿有约定。那么，薛暨肯定不会很快成婚。一年半载之内，女皇肯定会稳住女儿，使她专心修行。
余坤暗自整理计划：“到时候，托付女皇多拖延个一两年，应该不难。两三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我验证所有东西。”
李婉月注视走神的余坤。她默默等待一阵：“喂，你真的……”
余坤回神，声色俱厉的训斥：“你在叫谁？‘喂’，你是在唤你师父？还是随便喊个小厮？目无尊长，没有教养！”
李婉月面色一白，绷着脸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余坤冷笑，眼神凶狠，“这是你对待师父的态度？仅仅一句‘对不起’。给我跪下！”
李婉月的脸庞愈发煞白。她的双眸隐隐闪烁水光：“我，我的腿上绑着铁条，跪不下去！”
“哼哼，”余坤眯着眼睛，逼视女孩的双眸，“其实，我是很不想收你为徒的。不过，你母亲爱女心切。我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我现在告诉你，你已经通过我的初步考验。认不认我做师父，你自己选吧！”
余坤转身，侧对女孩。他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仰视半空，默默等待。
李婉月木无表情，但她的身子微微战栗起来。默默对抗一阵，李婉月垂下头，很缓慢的解开小腿上的铁条。女孩缓慢的下跪，面对余坤，深深垂首：“请师父恕罪！请师父责罚！弟子知错了。”
余坤听得出来，女孩的声音震颤，带着哭腔。但他没有任何表示。他放下双手，转身教训：“想做我的徒弟，就收起你身为公主的臭脾气！别人怎么孝敬师长，你不但要做到，而且必须做得更好！记住了吗？”
李婉月双手触地，全身趴伏。她哽咽回答：“弟子记住了！”
余坤冷漠颔首：“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教授你秘法。今天下午，算放你半天假。我许你外出。但是太阳落山以前，你必须返回武堂。我会传授你功法。听清楚没有？”
李婉月没有起身，抽泣道：“弟子听清楚了。”
余坤点点头，转身离去。
未等余坤走远，李婉月趴伏地上，放声哭泣。她握紧拳头，时而重重捶打地面。“呜呜”的哭声，很快化作模糊的诅咒：“混蛋……等我成为宗师，必定百倍奉还……我要挖你的心，掏你的肺……我要用你的肠子绞死你……”
时间已至傍晚。李婉月早早来到演武厅。因为害怕余坤刁难，她已经悄悄填饱肚子。
空阔的大厅里，只有余坤一人。余坤和李婉月一样，穿着短打式样的宽松练功服。
余坤招手，示意女孩走到自己跟前：“现在，我传授你一篇内功心法，以检测你的资质。你听好啦……”
一阵陈述并解惑，女孩基本记住功法的路线和要领。余坤让女孩盘膝打坐，运转体内真气。余坤则站到女孩身后。他用手掌轻轻按压女孩的头顶，放出念力探查女孩的行功状况。
李婉月并未察觉余坤释放的念力。然而，头顶被人按压，她很不习惯，也很不安。老半天，她都没能进入状态。
余坤倒没有斥责，反而和颜悦色的轻声安慰。然而余坤突然转变的态度，令女孩愈发别扭和忐忑。
余坤一顿宽慰，最终哭笑不得：“我说，我让你放松，专心搬运真气。你不要总是扭头看我好不好？”
李婉月略作犹豫，吞吞吐吐：“师父，你别站在我背后，行吗？我有点发毛。还有，师父，那个……你能不能别笑？我感觉……你笑起来，更让人害怕。”
余坤愈发好笑，直接笑出声来：“我想笑就笑。你是徒弟，还敢管我？我明白啦。你等一下。”说完，余坤走出门去。
很快，余坤拿着一根细棍走回来。李婉月伸长脖子打量余坤找来的刑具：那是一根一米多长，拇指粗细的木棍。木棍的一头，被厚厚的布帛缠绕。
余坤走到女孩跟前，盘膝坐下。他侧对女孩，伸出左手。女孩的双掌朝天，就分别放在膝头。余坤用左手轻轻按住女孩的手腕，仿佛中医把脉。
余坤用右手拿着木棍，轻轻敲击女孩的头顶。他笑眯眯的道：“现在，闭上眼睛，专心运转真气。如果有什么强烈的感受，就停止行功，并告诉我。”
女孩顺从的闭上眼睛，很快道：“师父，我感觉你的手好烫。我静不下心来。你就不能把手拿开？”
“闭嘴，”余坤没好气的训斥，“把手拿开，要你什么用？”余坤挥动右手的木棍，不轻不重的敲打女孩的额头。
“哎呀！”女孩故意夸张的惨叫，愤懑的睁开眼睛。
余坤是真的生气了。他用木棍重重敲打女孩的头顶：“专心，我让你专心！今晚要是达不到我预期的进度，你别想睡觉！”
女孩故作可怜：“可是，师父，你打我的头，我痛得没法入定！”
“哼，”余坤板起脸冷笑，“头痛？没关系，我可以打你的肩膀、后背、双腿……总之，你若偷懒耍滑。我保证，你全身上下，别想有一块好皮肉！”说完，余坤用木棍重重敲打女孩的膝盖。
女孩再次大声痛呼。然而，面对余坤威胁的目光，她默默的闭上眼睛。
“专心！”“哎呀！”
“我叫你专心！”“哎呀！你打得我好痛。我怎么专心得起来？”
“专心！”“哎呀！师父，不要打了。我已经很尽力。”
“我叫你专心！”“师父别打了！我已经竭尽全力。你打我，反而干扰到我！”
“我叫你专心！”“师父，我真的很专心。请不要苛求我……”
时间缓慢流逝，演武厅里时常响起痛呼和两人的对话。痛呼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最终彻底消失。
转眼，夜色已深。演武厅里，仆役早就点燃蜡烛，照亮半片空间。
余坤缓慢收回左手。他睁开眼睛，流露失落：“好啦！不必修炼下去。起来吧！”
李婉月的眼珠微微转动。她很缓慢的苏醒过来。
余坤起身，暗自总结：“《化龙诀》虽然很高端，但如果缺乏龙族精血，旁人根本无法修炼。看来，只能靠搜集这个世界的武功秘籍，自行创造修真功法。哎，武功秘籍未免粗略，推演出来的功法，恐怕至多能结成金丹。离得道成仙还差得远……”
“师父，”李婉月起身，不满的打断余坤的遐思，“你教给我的，是什么破玩意儿？我的真气不见增长，经脉反而隐隐胀痛！”
余坤顺手用木棍抽打女孩的大腿。他没好气的训斥：“不识好歹！我教给你的，乃绝世神功。你学不会，是你资质差！放心吧。我稍后，教你另一门筑基功法，以便适应你的糟糕资质。”
“怎么可能，”女孩惊诧，“我以前学武功，那些教习都夸赞我天赋极佳！”
“那是拍你马屁，”余坤信口开河，“因为你是公主，他们想讨好你。我实话告诉你。”
余坤注视女孩，同情的哀叹，摇头不止：“其实你的资质，很差、很差、非常差。所以啊，我教你武功，你必须非常、非常努力才行。免得他人笑话！明白了吗？”
“哦！”女孩失落的点头，居然没有丝毫怀疑。
余坤走向大门：“天色已晚，咱们去你的卧室吧。抓紧时间……”
李婉月行走两步，愕然驻足：“去我的卧室？干什么？”
“总归是正事，”余坤转身招手，“为师有秘法，能替换常人血脉。比如，给人附加青龙血统。你想要什么血脉？凤凰、朱雀、麒麟，还是九尾狐？”
“替换血脉，”李婉月愈发错愕，“那还是人吗？会不会变成怪物？”
余坤本想说“试了才知道。”他临时改口：“当然还是人。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变成怪物的。就是在人的血脉上，附加少许神兽的特质。正好能提升你的资质。你选一种吧。想要凤凰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