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宇看了看雪晨,又朝雪晨眺望的方向看去,却还是那几艘白色小船,小船上方有几只飞翔的海鸥。
他以为雪晨站得高,看到了一些他没有看到的东西,于是,他也奋力爬上了雪晨所在的大石头,踮起脚尖,努力地眺望远方。
“哪有人?你是说船上的人吗?”东宇不解地问雪晨。
雪晨摇摇头,说道:“不是船上,是海的那边,在海与天的交界处,有一个人,她在看我。”
“你又当我是傻子吗?我可是你哥哥,不要总拿这些奇怪的事情捉弄我好吗?”东宇有些生气,一边爬下石头,一边生气地嚷着。
雪晨看到哥哥又生气了,连忙解释说:“哥哥,我真的能感受的到,海的那边确实有一个人在看着我,虽然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她也看不见我的样子,但她确实是在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着我,但她就是看着我。”
东宇站在石头下面,呆呆地望着雪晨。
等雪晨说完后,东宇突然捡起了一块石头,然后伸展开双腿和双臂,使足了劲将石头扔到了海里。
“臭小子,谁会这么无聊地看着你,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耍我?”东宇有些激动,他又捡起一块石头,朝海里面扔去。
连续扔了几块石头,东宇累得把手支在膝盖上,不停地粗喘着气。
“跟你玩了那么多次牌,难道每一次我都告诉你,我藏下的是什么牌吗?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出大小的,我今天就不带你回去了。”
“哥哥,我没有骗你,真的是你告诉我的。”
雪晨有些着急,因为他确实没有欺骗哥哥,他确实从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哥哥藏下的牌,他也确实听到了海的那边有一个人在念着他,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他不知道哥哥无法理解他的解释。
“那你就一个人在海边呆着吧。”东宇一边说着,一边骑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飞快地骑去。
雪晨看到哥哥真的要走了,连忙从石头上往下爬,可是,上石头容易,下石头却有一些难了。
等到雪晨从石头上下来后,早已看不见了哥哥的踪影,他难过地低下了头,眼睛里渗满了泪水。
东宇绕过小山,就停住了,虽然他的弟弟总是让他生气,但他着实不忍心把弟弟一个人留在空荡的海边,他只是想吓一吓弟弟,等弟弟走着绕过小山,他再骑车把他带回家。
东宇把车停在了山脚下,然后飞快地往小山上爬,他要偷偷看看弟弟生气的样子。
二三十米高的小山,东宇只一会就爬了上去,他趴在山顶上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往海滩望去,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雪晨了。于是,他急忙爬起来,四处寻找雪晨。
海滩、小山的四周,大石头的后面,蜿蜒的柏油路,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找到雪晨,东宇大声呼喊“弟弟”,传来的却只有海浪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海鸥的叫声。东宇急的哭了起来,他赶紧骑上车,往家里面赶,他要赶紧告诉妈妈,要让更多的人帮他寻找。
东宇站在自行车上,疯狂地踩着踏板,尽管大汗淋漓,但他却没有感觉到累。只用了十多分钟,东宇就到家了,他也来不及把自行车放到车库,直接将其推倒在草坪上,便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大声喊道:“妈妈,妈妈,快来,妈妈快来。弟弟……”当东宇推开门时,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到弟弟正在餐桌前吃着香蕉。
东宇愣了一下,“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也不说话,坐在客厅里只是一直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是因为看到弟弟安全回家高兴地哭,也许是因为自己被弟弟再一次捉弄而生气地哭,也许是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子分享了自己的母爱而可怜地哭,总之,就是一直在哭。
“哥哥,你怎么了?”雪晨手里拿着一根没有剥皮的香蕉,走到东宇身边,“哥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雪晨一边说着,一边往哥哥手里塞香蕉。
东宇看了看手里的香蕉,一甩手便把香蕉扔了,转身一把抱住雪晨,哭声更大了。
“东宇,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跟弟弟一起回来?”虹儿蹲在两个小男孩身边,用手抚摸着两个小脑袋,关切地问道。
东宇抽泣着给妈妈说了自己吓唬弟弟,却又找不到弟弟的经过。虹儿听了,再三安慰,才让东宇渐渐止住了哭泣。
雪晨听了哥哥的解释,却在一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抛下我的。”
虹儿有些疑惑地看着雪晨:“雪晨,你是怎么回来的?自己走回来的?”
“不可能,海边那么远,他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回来。”东宇立刻否认掉妈妈的猜测。
“我是乘坐汽车回来的。”雪晨显得有些兴奋。
“不可能,路上没有一辆汽车,我在山上能看到整条路。”东宇又否定了雪晨的说法。
雪晨连忙解释,“我真的是坐着汽车回来的,我还记得那是一辆白色的汽车,而且,开车的是一位穿着白色铠甲的叔叔。”
“反正我没看见。”东宇转过头去,不再理雪晨。
雪晨看到哥哥还不相信自己,神情变得有些忧伤。
虹儿呆呆地注视着两个互不搭理的小孩,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入夜,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将温柔的月光洒在地上,让这个晴朗的夜晚充满了柔情。繁星点点,如钻石般的闪亮,又让这柔情的夜晚多了些浪漫。
静谧的回龙湾别墅区里,灯光渐少,人们在漂亮的房子里,开始做着漂亮的梦。
“老公,我们被董事长监视了,确切的说,是雪晨被监视了。”虹儿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
邵洋看了一眼虹儿,缓缓把书合上,“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今天,白甲士把雪晨从海边送回了家。”虹儿翻了一下身,用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雪晨又去海边了?”邵洋听了虹儿的话,脸上多了些惊奇与疑问。
虹儿拍了一下邵洋的肚子,说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白甲士又出现在我们家附近了,还是跟雪晨有关。”
“这个确实是很奇怪,”邵洋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摘了眼镜,躺在了虹儿身旁,并把一只手伸到虹儿的脖子底下,顺势一拥,便把虹儿搂在了怀里。他接着说道。
“你没发现,自从雪晨会走路之后,就一直对北边很感兴趣吗?你看看,今天他不是又去北边的海滩上玩去了吗?”
虹儿听到邵洋竟然还在说海边的事,丝毫没有关心她所说的白甲士,感到很生气。
“我跟你说的是那个讨厌的白甲士,不是北边,也不是海边。”虹儿一边说着,一边生气地拍了一下邵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