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业相信,有蔡园这样的条件,要想闯出一番名头来,需要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这些有利的因素加在一起,就是庞业前来加入蔡园的原因。
蔡华显然对庞业的这番话很满意。
蔡华向庞业保证,一定让他在一年之内就达成愿望,前提是必须要服从一切安排。
庞业当然不是真的庞业,而是黄埔逸守。
这个身份是刘云给他找的,真正的庞业已经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死了,知道庞业已经死了的人不多。
庞业是个孝子,然而他在成名之后却走入了邪道,死之前向刘云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将他的事告诉家中的老母亲,也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所做的错事。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刘云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不但庞业所做的事没有泄露出去,也将他的死也隐瞒了下来,他不想让一个垂暮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次正好用庞业的身份来做这件事。
很快,就有人来带刘云前去休息。
黄埔逸守住的地方在蔡园里的一个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几乎是蔡园的三分之一的面积。一般的大院比这小院也小了很多。
这个小院有数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紧闭房门,里面住没住人?住的什么人?没人知道。可是这院子之中却透出一股让人言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黄埔逸守住的房间在小院的西边,房间不远处是一扇门,据说那扇门后面就是蔡园之外了。
“那扇门一般是不打开的,所以没事最好不要靠近它。”
房间之中,一应齐全,每一样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绝没有一丝凌乱。
一个人出现在房间之内。
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冷冰冰的女人。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看样子不到二十岁,面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
“我叫小兰,这个小院的管事之一,什么事都管。这几天你只能呆在房间里面,绝不能出去!”
“那我要有什么事找谁?”
小兰道:“这几天什么事也不能有,就算有事你也得装着没事。”
黄埔逸守道:“如果我出了房间会怎么样?”
小兰道:“会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事。”
死人才会什么事都没有。这话她没有说出来,但黄埔逸守却已听出来。
黄埔逸守道:“要吃饭怎么办?”
小兰道:“自会有人给你送来。”
饭已经送来,吃饭的时候,有人敲门,黄埔逸守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食盒。
食盒里面是一大碗汤,一碟荤菜,一碟素菜,一大碗饭,还有一壶酒。
将这些食物端出来,黄埔逸守正准备吃的时候,“叽呀”一声,房间门开了,进来一个全身衣服洗得发白的中年人。
没有人邀请他自己闯进来的,也没有问黄埔逸守就将酒杯里的就一口喝干,喝完之后愁眉苦脸的摇着头道:“这酒也太难喝了!”
黄埔逸守道:“可是你把它喝了,而且那酒本来是我的!”
中年人道:“我知道这酒是你的,所以才替你把这么难喝的酒给喝了。”
黄埔逸守道:“那我岂不是应该感谢你!”
中年人脸都没红一下,道:“感谢就不用了,我这个人就喜欢帮助人。”
黄埔逸守还真的对中年人感激不尽,道:“谢谢你替我把这么难喝酒给喝了。”
中年人不客气道:“不用不用,受之有愧。”可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受之有愧的样子。相反好像应该是理当如此。
黄埔逸守道:“你不是这院中的人?”
中年人道:“不是这院中的人来到这里,只能有一种人。”
黄埔逸守道:“什么人?”
中年人道:“死人!”
黄埔逸守道:“你是死人?”
中年人道:“我像死人吗?”
黄埔逸守道:“你既然是这院中之人,为什么到处乱走?”
中年人道:“谁说不能四处走动?”
黄埔逸守道:“小兰!”
中年人道:“她是不是还说她是这个院子的管事?”
黄埔逸守道:“是的。”
中年人道:“她还告诉你不能出房间,否则就会变成死人?”
黄埔逸守道:“她是这么与我说的。”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你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这个院子的管事。”
黄埔逸守道:“那她是什么人?”
中年人道:“她只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一个时常将自己幻想成这里的管事的疯子。”
黄埔逸守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道:“我和你一样,是前来加入蔡园的人。”
黄埔逸守道:“你在院中四处走动没出什么事?”
中年人偏着头将黄埔逸守上下打量了几遍,道:“你这个人有病。”
黄埔逸守吓了一跳,道:“我有病?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中年人道:“你不是身上有病,而是眼睛有病!”
黄埔逸守松了一口气,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中年人道:“你若不是眼睛有病,怎么会看不出我什么事也没出。”
黄埔逸守道:“你说的有理,看来我的眼睛的确有病。”
中年人道:“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到院里走走,治治你的眼病。”
黄埔逸守道:“我也很想治好它,可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治好了反而可能不适应,我看还是算了吧!”
中年人道:“你不相信我?”
黄埔逸守道:“我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嘴上说信,脚却死都不愿挪动一下。
见黄埔逸守不愿出房间门,中年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埔逸守道:“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中年人洒脱道:“有什么直接问。”
黄埔逸守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双眼一瞪,道:“我问过你叫什么名字没有?”
黄埔逸守道:“你还真没问过。”
中年人似乎生气了,道:“那你还来问我!”说完居然怒气冲冲的走了。
黄埔逸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又无缘无故就离开的中年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黄埔逸守没有去追,这个中年人能在这个院子里随便走动,自己可不一定能。就从这个院子除了这个中年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他就觉得小兰并没有说假话。
小兰没有说假话,那么是中年人说了假话吗?
他为什么要来对自己说这番话?
黄埔逸守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第二天黄埔逸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桌上的残羹剩饭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是什么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这些东西收拾走?
黄埔逸守相信这世上绝不会有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这些东西收拾走,可是这明明就发生了!难道是鬼?只有鬼才有可能做得到。
如果不是鬼,为什么这个院子里会透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这样的日子,黄埔逸守又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之中,每天固定的时候都会有人将饭菜送来,却总是看不到将它们送来的人。
这三天,黄埔逸守见到的人只有那个中年人,每次来都将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黄埔逸守到院子里去走走。
黄埔逸守一开始还找各种理由搪塞,到了后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房门外又传来食盒落地的声音。
饭菜已经摆好,酒也摆在桌上。
黄埔逸守坐在一旁。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果然准时来了。
黄埔逸守都不愿抬头去看了。
这次他没有端起酒杯就喝,而是问道:“你怎么不喝酒吃饭?”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说话的是黄埔逸守来到这个小院见到的第一个人,管事小兰。
黄埔逸守道:“我在等人。”
小兰道:“你在等人?”
黄埔逸守道:“我在等一个来将酒喝干的人!”
小兰道:“是什么人敢在这个院子里来喝你的酒?”
黄埔逸守道:“一个中年人。”
小兰道:“一个衣服已经洗的发白的中年人?”
黄埔逸守道:“你认识他?”
小兰道:“那个人是个疯子!”
这院中的人好像都喜欢说别人是疯子,中年人说小兰是疯子,小兰又说中年人是疯子。
他们到底谁是疯子?
小兰接着道:“那个人叫笑面狐,也是这院子里面的管事之一。”
黄埔逸守道:“难怪他可以在院子里面到处走动。”
小兰道:“他可没有我这么好心,你知道他最喜欢做的是什么事吗?”
黄埔逸守道:“肯定不是好事!”
小兰道:“你说对了,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杀人!”
黄埔逸守道:“前天我听到院子里传来惨呼声,是笑面狐在杀人吗?”
小兰道:“不错,那个人经不住他的诱惑,到了院子里面就被他杀死了。”
黄埔逸守道:“还好我没有出房间门。”
小兰道:“还好你没有出去,要不现在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黄埔逸守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兰道:“他喜欢杀人,可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听话,不出房间门。于是他想出各种办法引诱房间里面的人出去,只要出了房间他就可以把他杀掉。”
“疯子,真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