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青一路心事重重地驱车回家。
进了家门,客厅内,父亲母亲以及妹妹都在。
三人看了他一眼,母亲阮丽珍冷哼一声,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地道:“哟,咱们的新郎官舍得回来啦?怎么就你一个人?媳妇呢?不是要死要活地非娶不可么?这领证第一天,居然还不回公婆家?”
她旁边的赵宏清瞪她一眼,呵斥道:“你好好说话!不会说就闭嘴!”
阮丽珍重重地哼一声,“我说的是事实!”想想就一肚子的火气,她忍了一天,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就不明白了,那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把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赵伽蓝,也就是赵佑青的妹妹,也跟着点头,落井下石道:“就是,妈说的对,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林夏沫那个丫头有什么好的。”
赵佑青忍了父母的言辞,但对妹妹的说法,他还是难以忍下去,俊脸微沉,“伽蓝,夏沫是我爱的女人,她将来也会是你的嫂子!”
赵伽蓝撇了撇嘴,神情很不屑,但她却没再说什么。
对这个哥哥她还是挺敬畏的,小时候哥哥带着她玩,两个人关系可好了。
但自从哥哥跟林夏沫开始谈恋爱以后,他对自己的关心就少了。之后每次她一说到林夏沫的事,他都会板起脸来,有点吓人。
她简直恨死林夏沫那个女人了!
赵佑青呵斥了妹妹后,目光转向自己的父母,神色微敛,淡声道:“爸,妈,我今天没有领证。”
“......”
愣了一会,阮丽珍最先反应过来,神情突然间就高兴起来,欢喜地道:“什么?真的么?阿佑你没骗我们?”
见到母亲如此高兴,赵佑青心底微涩,扯了扯嘴角,神色疲累地道:“没骗你们。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等等。”阮丽珍的脸上有点笑得合不拢嘴了,拦住赵佑青,追问不止,“阿佑,你跟妈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非要去领证的么,怎么没领了?是不是你回心转意了?还是——那丫头突然反悔了?”最后一句,她神色格外冷厉些,仿佛别人若是甩了她儿子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一件事。
赵佑青是真的觉得累,淡淡地拨开母亲的手,“妈,这事以后再说,我回房去了,还有点事要处理。”
说完,他坚定地走开了。
客厅内,阮丽珍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问其他两人,“嗳,你们说,这证为什么没领了?”
赵宏清冷瞥她一眼,“反对他们领证的人是你,这没领证还要问为什么的也是你,你这一天到晚都操的什么心?”
阮丽珍立刻反唇相讥,“我,操的什么心?我还不是为了咱儿子着想!我们阿佑多优秀,马上就要出国读博了,那个丫头呢?她算什么?等到我们阿佑出国回来,什么样的好媳妇找不到,偏偏找一个一无是处的......”
赵宏清懒得跟她说话了,站起身,默不作声地走了。
阮丽珍喊了几声他都没回头,气得更狠了。
一转眸,还没开口,赵伽蓝双手一举,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开溜了。
“妈,您消消火,我想起来跟同学约好了,我先走了。”
阮丽珍:“......”
这一家老小,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
......
赵佑青简单地冲了一个澡出来,脑海中的思绪似乎也清明了许多。
拿起自己的手机,他拨了一个号码。
接通后,他语气熟稔地道:“阿皓,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电话那边的陆皓有点受宠若惊似的开玩笑,“哟,这可难得啊,有什么事居然能难倒咱们赵大才子?”
赵佑青和陆皓是高中好友,两人大学时却学了不同的专业。
赵佑青学的是金融,而陆皓学的是法律。
目前,陆皓已经跟其他合伙人一起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因为打赢了几场漂亮官司,目前生意还算蒸蒸日上。
赵佑青跟他闲聊了几句,说回了正题。
“我找你,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麻烦你。”
陆皓听出他语气中的严肃,也收起了玩笑话,“嗯,你说吧。”
“我想请你帮我打一场离婚官司。”
“噗——”
赵佑青微微蹙眉,手机拿开了一点距离。
隐约还是能听到那边慌乱不堪的样子。
陆皓好不容易收拾了被喷了一桌的咖啡后,有些欲哭无泪地道:“我的赵大才子,赵博士,麻烦你下次说话讲清楚好不好?我这一堆的客户资料啊!”
赵佑青却没心情理他的调侃,两指轻轻地揉了揉额头,道:“我说的是真的。今天本来是我跟夏沫去领证的日子,但民政局的人却说,夏沫已经跟别人领过证了。”
“什么?”陆皓不可思议地扬声,“敢情你一直是个第三者?”
赵佑青和林夏沫的事,陆皓也是知道的,他还跟林夏沫见过几次面,对那个女孩有点印象,长得挺清灵秀气的,看着不像脚踏两条船的女人啊。
赵佑青微微黑了脸,强调道:“我当然不是第三者!这两年来,我和夏沫的关系怎样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找你帮忙,就是因为那个结婚证是三年前领的,夏沫对此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年前?”陆皓再次惊讶了,不过这样看来,赵佑青确实算不上第三者了,只能说是在未知情况下的“第三者”。
“对,你看能不能透过你的关系,找到那个人,然后跟对方协议离婚。如果对方不同意,那就法庭上见。”这句话赵佑青说的坚决果断,一向温文的眸中似乎蕴藏着浓重的愠怒。
“行。”陆皓沉吟了几秒,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你先说说那个男人是谁?”
赵佑青微微捏紧手机,冷冷地说:“黎耀霆。”
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他却说的有点咬牙切齿。
在民政局时,他的心底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淡然,可是看着夏沫那么悲愤那么痛苦,他除了心疼,已经不忍心再苛责什么了。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介意那个只有一个名字的男人!有多介意那一纸婚书!
他的夏沫,必须是他的!
谁也不准来跟他抢!
手机中,却传来陆皓难以置信地惊问:“什么?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