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新人配老酒
像，真像。
当初也是一副少年模样，口中高喊着：“碧瑶，待我回来娶你做老婆咧。”
人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葬在那青山绿水间，连马革裹尸的福分都没有。
就像投入大海里的一滴水，在人魔大战中，他实在是太渺小了，
而她，也由怀春的少女，等成妖娆的少妇。每日一瓢酒，醉卧山岗看夕阳西下。
她酒酿得极好，好到以酒入道，成为一名术者。这也是为何这段光彩照人的野花从没人敢采。
但今日，却有一豪气万丈的少年来采了。
不知是看中她姣好的身段，还是那醇且浊的老酒。但新人配老酒，总是不赖。
“老板娘你就从了我吧，我器大活好大家用过都说好。”
老板娘刚涌起的一股少女诗意瞬间被一股湿意取代，当下十分恼怒，却又发现自己实在是恼不起来。因为那少年一本正经，切切实实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好处，推销着自己的优点。
什么家财万贯啊，什么精神旺盛、气血极通。
听到此处，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我就跟你了。”
林彦正讲到妙处，冷不丁被老板娘打断，竟然一下子没缓过来。呆了片刻，方才醒悟：“你答应了？”
“是啊，夫君。”老板娘眨巴着眼睛看着痴痴的林彦，眯起月儿弯似的眼睛，“你以后要待小女子碧瑶好些哦。”
林彦死死地看了她片刻，突然跑出酒坊，一把抱起只剩游丝般呼吸的两仪式，狂奔到碧瑶面前，急急忙忙地说：“快和她签订契约。这就算我给你的彩礼了！”
好一份彩礼，竟然是一位英灵！若是让苏溪知道她肯定会扯飞了自己的衣裳抱着林彦的大腿狂喊“要了我吧，要了我吧。”
两仪式脸色苍白，她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风拂过，卷起层层鹅毛白雪。片片落英飘荡在空中，跳起了“又”字舞。小而旧的酒坊内，有美人二人，有美酒若干，林彦心想：
弱水三千我怕得多取几勺。
这名天生不凡的仙术者，正朝着他“后宫王”的梦想，迈出了结结实实的一步。
……
“什么人？”白音韵转头。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青年人，正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苍白的皮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愈发显眼。血红色的眸子暗含着淡淡的忧伤。浑身似乎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又似乎没有。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血族。”白音韵再一次开口。
那男子怔了一下，优雅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来得正好，我就是来杀你的。”
白色的水雾突兀地出现。伴随着白音韵的吟唱，一阵阵湿润的魂力一波接着一**出，从四面八方而来，要将那男子的肉体挤压成肉碎。
男子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你让我走，好吗？”
魂力疯狂地运转，甚至发出阵阵轰鸣声。白音韵体内的经脉如同打雷一般，呈现出爆炸般的景象。
“杂种，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白音韵青筋暴起，面部扭曲得宛若罗刹恶鬼。
“你们这些肮脏的食人魔，杀了我父亲，夺走了我的一切。你以为我会放你继续祸害他人吗？太天真了！”
水遁·巨水压！
大量水元素不要命似的喷涌而出，纯粹地使用自身重力和力量碾压向那名男子。
那姿势，那架势，竟是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肯妥协！
这是何等的血海深仇——亡命之徒，无路可退！
那男子突然下蹲，右手蓄力，手上染上红光。他一拳击出，红蓝光线相撞，竟被他硬生生地打出了一个通道！
“虽然不知道我的族人对你做了什么，不过还是先向你道歉。我走了。”说完，化作一道黑影夺窗而出。
“想走？你走得了吗？”
镇长家外面竟然没有了一丁点儿雪迹。有的只是被火焰灼烧着的大地和海量兵戈。
破·战场。
上万吨炮火从天而降，每一颗都堪比苏溪的六十火球连发。一颗比一颗大，一颗比一颗恐怖。
这是末世一般的景象。在毁灭中，要么重获新生，要么迎接死亡！
“去死吧！吸血鬼！”
绮罗默默地站着。
其实幻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是精神上的冲击，不过是揭穿内心的恐惧。这恐怖，这能量，的确会让人意识涣散，变成活死人一般的存在……
可对于绮罗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对于绮罗来说，那个人走了，他便再无自我。
那么，幻术对于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又有何用？
绮罗，原名南绮罗。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姓南。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血族皇族姓南。
我以为这能保护你，可是……
你曾说，你想看看南方的太阳，南方的春天。你想观赏西边的哥特式建筑，学会热情的桑巴舞。
你总是那么温柔，当我面露难色之时，你总是妥协。
真是后悔啊……
血族王子，不当也罢。
若有来世，愿抛弃江山如画，换你笑靥如花。
现在的我，还要去报仇呢。
“别，碍，事！”绮罗怒吼。
一声吼惊天上人。
世界，又开始下雪了。
你是冰雪的王爵，你是末世的苍雪。（注）
绮罗一蹬脚，犹如炮弹一般射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镇子上一家偏僻的旅馆。
旅馆甲等房间内，用术法开着暖气。怡人得如同春日。一名火辣的女子赤着脚，打开着一张卷轴，正细心地数着些什么。
数着数着又皱了皱眉头，嘴里嘀咕道：“白音韵那丫头干嘛去了，搞得我光有万贯家产不能出去逛街。”
刚想完又乐了，再一次细细地数着卷轴。
万贯家产啊，嘿嘿，苏老头儿的私房钱都没我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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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摘自郭敬明著《幻城》
